還在乎你，還在乎然然，還在乎咱們這個家，想要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墒?，若有一日，方其瑞，你辜負了我的心，不值得我珍惜了，那就只有一拍兩散，各生歡喜罷?！?/br>
    “方家，何家不會允許你那樣的?！狈狡淙鹫f出這句話，覺得自己穩cao勝券。

    “是啊，那又怎么樣，我脫離他們，自己生活?！焙渭屹t笑著，眼里閃著眼淚：“難道你忘記了，書里面多的是郎情妾意，家人不許，拋家舍業一起私奔的故事嗎？”

    “難怪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看你是讀書讀過了?！狈狡淙鹋溃骸白x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完全不知所謂了?！?/br>
    “隨你怎么想?！焙渭屹t閉上眼睛：“或許你也可以想一想，是像我這樣，遵從自己的意愿，還是聽梅姨娘的話，去按照她的意志行事?！?/br>
    “什么叫按照她的意志行事，難道為姨娘洗脫冤屈，不是我輩該做的事情嗎？”方其瑞一聽這話又氣起來。

    “既然是你輩該做的，為何你下場時，不按照她說的考中呢？我看過你的文章，你有這個能力?！焙渭屹t冷笑：“嘴硬而已?！?/br>
    “我會做到的?！狈狡淙鸷藓蕹雎?，不再理她，也背對著她睡下。

    “別賭氣?！焙渭屹t小聲道：“我雖然年紀比你小，但是經歷比你多得多。梅姨娘是很好的人，可是若是她一開始，就下次決心，不畏艱難險阻，不畏貧窮低賤，一門心思得要兒子去科考，給她查探當年梅家獲罪的情況，我可能會嘆服她！”

    “可是，這些年，她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先是任由方玉煙被夫人教的飛揚跋扈，別說她沒有能力，這個院子里，她的能力比誰都強?！惫馐亲尫嚼蠣攷缀鯇λ月犛嫃?，就可見一斑，只是她不怎么爭而已。

    “現在，聽我祖母說梅家可能沒事了，就又改了主意，罔顧你的意愿，非要你去做不喜歡做得事情。我不認為她有多偉大！”何家賢說著氣起來：“若是順著長輩所有的主意轉變是孝順的話，那我情愿一輩子背著不孝的名聲?！?/br>
    何家賢話音剛落，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方其瑞起身穿了衣服出去了。

    何家賢：……

    有了孩子以后，她發覺自己的心性越發剛強許多。

    若是以往，定然心酸委屈——自己是為方其瑞不平呢，他居然還不領情。

    如今，何家賢翻了個身，把被子拉在身上，睡了。

    她誰都不為，只為女兒。

    何家賢抱著小然然去院子外面走。

    早晨的太陽很好，要抓緊機會給孩子曬一曬，不然等中午熱起來，又只有傍晚才能出門了。

    走到內院門口，周氏恰好步履匆匆往廚房方向過去。

    不多時，那邊就響起周氏的罵聲：“你拿這種爛菜葉子送到方家？豬都不吃！你蒙騙誰呢？我早聽人說，你送的菜都是賣剩下的，今日專門來抓個現行，果然啊……”

    又沖著廚娘張大媽怒道：“你從前就是這么收菜的？”

    何家賢聽了發覺是與她們日日入口的食物有關系，倒是很關切，抱著孩子站在大廚房外面。

    地上的菜葉子散落一地，外面倒都是好的，里面確實是一些發黃發爛的菜葉。

    “因他是芍藥的哥哥……”張大媽期期艾艾：“奴婢之前檢查，都不敢明著，只有一次因青菜質量不好說了幾句，芍藥便過來數落了一頓……”

    “她……你還怕了她，你資歷比她老多了?！敝苁献詮墓芰藦N房以來，早就把廚房的人都當自己手下的人使喚：“這樣的爛菜葉子可怎么入口？”

    “奴婢無法啊，芍藥現在是鶴壽堂的小管事了?！睆埓髬屚厣弦还颍骸斑€請大奶奶做主?！?/br>
    周氏聽了只氣得個仰倒：“去把送菜的給我叫回來?！?/br>
    周氏既然聞訊趕過來看菜，那送菜的自然是沒有走遠，不多時就被追到，是一個黝黑粗糙的漢子，他瞧了一眼被散落滿地的菜，看到里面都是爛的，先是一愣，面上露出幾許慌亂，片刻后就回過神，笑著過來磕了個頭：“大奶奶?！?/br>
    “這就是你送的菜？你自己瞧瞧……”周氏冷笑著：“欺負人也看看是誰家吧?！?/br>
    那漢子急忙點頭哈腰的，怒道：“肯定是我那渾家不知道，手忙腳亂的裝錯了，我這就回去換一車來。保準新鮮?！?/br>
    周氏見他態度良好，倒是笑笑：“這就想了了？今兒個是被發現了的，若是沒被發現的，指不定給咱們吃了多少爛菜葉子呢?！彼钢浦男∧拒嚕骸澳阏罩@個，給廚房送十天的新鮮菜來，否則，這給方家送菜的生意，你就別做了?！?/br>
    “哎呀，大奶奶，咱們都是小本生意，一車菜才勉強掙夠一家人的吃食呢。您這讓我免費送十天，那我家里老人孩子豈不是要餓死了……”那漢子一聽這個條件，立時不干了：“大奶奶還是放小的一條生路吧?！?/br>
    “放了你？”周氏冷笑：“我還沒說吃了你菜鬧肚子呢，你居然還敢討價還價?！敝苁现钢骸斑€有，你這賬目也有問題，像這個青菜，市價是三文錢一斤，你這里寫的是五文……”

    “大奶奶，三文錢一斤不假，可那是今日的市價，前幾天下大雨，不少菜都被雨淋壞了，那青菜還漲到八文錢一斤，您怎么不說？我這因著是老給方家送，這不是定了一個平均的價格嗎？算是很公道了?！蹦菨h子見周氏看出不少問題，這才有些緊張起來：“再說了，這些賬目都是方夫人看過的，她許的，不會有錯的?！?/br>
    周氏聽了他說的話，冷笑著道：“這廚房采買現在歸我管了，那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照這個樣子送十車，今日送爛菜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價格嘛，要么三文錢一斤，要么你別送了?！?/br>
    那漢子一聽噗通一聲就給周氏跪下：“大奶奶，您這是要斷了小人的衣食啊。三文錢，小人連那些本錢都回不來，一家老小辛辛苦苦種一茬地，最后連飯都吃不飽的?！?/br>
    “那不是我管的事情?！敝苁险f完摸摸肚子：“以后老實點，若是我吃壞了肚子，叫你們全家陪葬！”

    那漢子從開始的嬉皮笑臉嚇得戰戰兢兢，半響說不出話來。周氏又問道：“怎么？不樂意？”

    那漢子這才鼓起勇氣說了一句：“要是這樣，那這菜小的可真送不了了?！?/br>
    “送不了就別送，趕著給咱們方家送菜的人一抓一大把?！敝苁蠈埓髬尩溃骸皫ベ~房，把這個月的菜錢結了，另外，扣掉十天的菜錢，那些爛菜葉子，看著就晦氣?！?/br>
    漢子徹底傻眼了，嘟噥道：“大奶奶，您不講道理?！?/br>
    “道理？那咱們去衙門里頭說說，板子一打，你才肯招認，你天天給方家送爛菜葉子嗎？”周氏冷哼：“還不走？”

    那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