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玉婷紅艷艷的嘴唇緊緊抿著，半響才道：“去長平胡同?！彼龕汉莺莸目匆谎鄯f兒，怨毒的目光像是一條冷冰冰的蛇：“回去閉好你的嘴，可別忘了，先前跟著我的丫鬟，是怎么被二爺活生生打死的！”

    穎兒渾身一個激靈，哆哆嗦嗦頭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奴婢省得?！彼接矜貌贿^才五天，就聽說先前伺候的丫鬟得了急病暴斃，下人們本就議論紛紛?？墒墙袢諒亩蛉俗焐险f出來，卻是被活活打死的，她頓時嚇得心膽俱裂，不敢抬頭。

    只是想到二夫人在方家的表現，穎兒心里又有了一絲計較，強迫自己抬起頭，穩住聲音道：“那定然是她不知好歹，沒盡好做奴才的本分！”

    方玉婷有些出乎意料的瞧她一眼，倒是佩服她的膽識。自她嫁入侯府，身邊的丫鬟換了三四個，每一個都是謹小慎微，不敢與她親近，恨不能時時刻刻逃跑的膽小鬼。唯獨這丫頭，頭一個聽了那話，還敢抬起頭來接話的，就笑著道：“你若是盡好本分，我必不會虧待你?！?/br>
    穎兒忙不迭點頭：“是。二夫人向來就比大夫人出手闊綽，又和顏悅色?！?/br>
    方玉婷一聽更高興了，哈哈大笑著說道：“她病怏怏的，看著就倒胃口?！?/br>
    “不止是二夫人，侯夫人瞧著也倒胃口呢?！狈f兒見馬屁管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呼上：“府里的人都說，都是方家出來的姑娘，大夫人沒有二夫人漂亮?！?/br>
    方玉婷越發笑得花枝亂顫：“總算有人說實話了，這些年，她仗著嫡女的光環，不知道多瞧不起我。如今，我要她，還有她們，通通還回來?！?/br>
    穎兒就小心陪著笑臉給她捶背：“不知道二夫人去長平胡同見什么人？”她挑簾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再走一段路轉個彎就要到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狈接矜弥棺⌒θ?，沉聲道：“去了那里，你就是瞎子，聾子，啞巴！”

    “……”穎兒不說話。

    “聽見沒！”方玉婷不耐煩的呵斥。

    “奴婢已經是啞巴了?！狈f兒答道，手指在嘴上做了一個“封”的手勢。

    “乖！”方玉婷被她逗得咯吱咯吱笑起來，心情大好。

    待下了馬車，便有一位在門口等候的小廝笑著過來：“二夫人有請?！?/br>
    方玉婷便吩咐所有人都在外面候著，唯獨帶了穎兒進去，小院子里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陳氏派去打聽消息的風鈴很快回來，對陳氏稟報道：“問了跟著老爺的人，他開始不肯說，奴婢使了銀子才說的。說是確有此事，京城的饑荒比咱們這里嚴重多了，米糧價格一直攀高不下，平時的殷富人家，如今都屯銀子買米糧，沒人買字畫。侯爺昨日去店里拜訪過老爺，說的便是這樁買賣，只是老爺沒同意?！?/br>
    “消息準確？”陳氏眼冒精光。

    “因此奴婢又去問了方富，只求證，他側面證實侯爺的確去過?！憋L鈴點頭。

    陳氏忙叫金娘子去喚方其業，方其業滿不在乎的過來：“又叫我什么事，我跟他們幾個打牌呢?！?/br>
    “打什么牌。母親這里有好事?！标愂蠘凡豢芍?，忙把此事說了一遍，又道：“若是那批字畫是真的話，那咱們可要搶得先手?！?/br>
    “怎么搶？”方其業聽后也是眼睛一亮，將沒脫手的派往桌上胡亂一扔：“真假不怕，我之前在京城學過字畫鑒定的，我那老師不也在京城嗎？我到時候去請他看看就是，錯不了！咱們買進來，掛在小鋪子里賣，靜悄悄的沒人知道。賣的銀子擴大鋪子，到時候父親就知道對我刮目相看了?！?/br>
    ☆、157、挪用公款

    “是，我也這么想，你好歹在京城求學過幾年，也是熟悉的很。如今就看去哪里弄銀子?！标愂舷肓讼耄骸澳隳抢镉卸嗌?？”

    “我哪里有銀子?！狈狡錁I一聽陳氏連銀子都沒有，不由得很是失望：“沒銀子還談什么生意，沒戲了，我還是回去打牌吧?！?/br>
    陳氏忙拉住他：“銀子我來想辦法，你京城走一趟，先打聽消息了，再談價格，到時候我再派人給你送銀子?！?/br>
    方其業眼睛亮晶晶的，整個頹廢的人都有了神采，像是被注入一劑強心針：“好，我即刻動身，將消息落實了，一定搶在別人前頭?！?/br>
    陳氏大喜過望：“切不可再著急，一定要命人看仔細了?！?/br>
    “放心吧，我不行，請我師父出馬還不行嗎？”方其業笑著：“您要是不信，就派一個信得過的……我總不能在一個地方一直摔跟頭吧?！?/br>
    陳氏見他這話說得還有幾分靠譜，點點頭，等他走后，才對金娘子道：“公中的銀子你先拿一萬兩出來應急，我這邊再回娘家借2萬兩湊湊手?！?/br>
    金娘子忙道：“夫人不可！公中的銀子不止是咱家這一房，還有二老爺，三老爺和五老爺每月要領銀子的，四夫人寡居，倒是不會說什么，但是也不好斷了孤兒寡母的衣食啊。到時候鬧起來，可就問題大了?！?/br>
    “你慌什么，我又不是要平白花掉，不過是先挪用，等字畫賣出去，再頂上，一個月而已，緩一緩他們不會說什么。再說不是還有2萬兩嗎？每家克扣一點兒也就有了?！标愂舷铝藳Q心：“我總不好空著手去娘家借錢吧?？偟挠悬c兒底子，方有誠意啊?！?/br>
    “可若是字畫一時半會兒賣不出去？”金娘子猶豫：“如今人連飯都吃不飽，存了銀子都買米糧去了，哪里有銀子買字畫？”

    “這就是你不懂行了。你什么時候見過窮人買字畫？”陳氏笑金娘子無知：“不愁饑荒年間缺米糧的人，自然就不愁銀子，自然也就買得起字畫。京城先不說，就燕州城，與咱們家來往的那些人家，買一兩副字畫不是容易的很?！?/br>
    金娘子想想，的確是這個理，卻又忍不住說：“奴婢這眼皮直跳，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br>
    “沒事，銀子先握在手上，不見兔子不撒鷹，若字畫不真，或者不是名家真跡，那咱們不買便是?！标愂闲χ骸按朔ㄒ斏餍?，字畫的來歷也要查清楚，別是賊贓。做到萬無一失即可?！?/br>
    “即便是暫時賣不出去，只要是名家真跡，等饑荒過去，一年兩年的，總有吃得飽飯的時候，到時候，這東西，價格可就更好了?！标愂闲πΓ骸叭舴鞘稚蠜]有銀子，囤起來都沒事。如今急需銀子，只能急轉急賣了?！?/br>
    方其業傳回消息已經是三日之后，說已經找到那位公公，看了幾幅，老師初步鑒定是真跡，穩妥起見，又約了幾位名家明日一同去看。

    陳氏聽后大喜，立即出門去娘家借銀子。

    薛舅媽聽明來意，笑著道：“家里哪有那么多銀子。不過其業是我親外甥，沒有不幫他東山再起的道理。這樣吧，銀子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