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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搖搖頭:“在附近當差的人都問了,說是一大早就沒見過院子里出來人?!?/br> 那就是說從昨天晚上就不見了?何家賢心里一驚,忙道:“再去打聽?!彼致韵肓艘幌耄骸叭シ蛉四沁厗枂??!?/br> 陳氏也在滿府翻找方玉靜,卻比何家賢早一步,上午已經在佛堂找到。 方玉靜不知道何時落了發,锃亮的光頭在暗黃色的燈光中格外耀眼,平心靜氣的雙手合十坐在蒲團上念念有詞,身后一尼姑正在教她如何抄寫經文,如何默誦,如何給長明燈添燈油。 陳氏已經怒不可遏的在現場發火:“好你們這些偽善的東西,沒有我的命令,居然就敢開了佛堂?” 馮姨娘戴著庵帽,身穿僧袍,在一旁點長明燈,面色如常,甚至不抬頭看陳氏一眼。 “來人,把馮姨娘和五小姐給我揪出來,居然見了我連禮都不行了!”佛堂的鑰匙一直是陳氏掌管,而她居然一點風聲也沒收到,氣急敗壞! “夫人息怒,是老爺下得令,說他夢見了故去的太夫人,太夫人哭訴,說在下面過得不好。老爺前段時間便去請了惠安師太來為太夫人念經超度,這個夫人您是知道的,佛堂的門也一直沒有關過?!?/br> 馮姨娘到底是怕陳氏的,見陳氏發怒,忍不住直哆嗦,卻為了女兒,強自硬著頭皮過來行禮解釋:“再過幾日惠安師太的七七四十九天限期就要到了,她說太夫人之所以在下面不安,是因為覺得兒女不孝,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忘記了她。七七四十九天根本無法平息太夫人的怒火,需要九百九十九天才行。五小姐聽說了,自愿剃度成為惠安師太的關門弟子,愿意在佛堂繼續為太夫人誦經祈福,點長明燈,添置香油,直到太夫人得享太平?!?/br> “別胡說!既然如此,我怎么從來沒聽說,也沒有人來稟告過我?”陳氏怒斥,馮姨娘愈發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 “阿彌陀佛,善哉!”惠安師太走過來,善眉慈目,雙手合十:“夫人莫怪,是貧尼前日做夢,讓太夫人入夢后,聽她囑托的。說要家里貞潔的后輩親自給她祈福才行。因此貧尼報給方老爺聽,方老爺聽后便指了五小姐,為了趕子時的吉時,貧尼就徑自把人帶過來剃度,已經收了關門弟子。沒來得及稟告夫人,是貧尼的過錯?!?/br> 她聲音不卑不亢,娓娓道來:“貧尼聽說,府上只有兩位未出閣的小姐,方老爺舍不得四小姐,只能讓五小姐過來了?!?/br> 聽見惠安師太提四小姐,陳氏仿佛如夢初醒,才發覺,若是按照惠安師太的說法,非壓著方玉靜還俗,那豈不是就該方玉露過來頂替?999天,那快三年了都? 因此忙道:“既然是老爺的意思,就按這么辦吧?!?/br> 何家賢到時,紛爭已經平息,她只來得及跟陳氏行個禮問安,卻見陳氏看都不看她一眼,怒氣沖沖拂袖而過。 再看過去時,就見方玉靜已經落發為尼。 馮姨娘見了何家賢,這才緩過來,腳下一軟,何家賢忙扶她一把,馮姨娘眼淚就下來:“二奶奶?!?/br> 何家賢納悶:“怎么這么突然,一點兒風聲都沒收到?” 馮姨娘瞧瞧左右并無不妥之人,靠近何家賢的耳朵,語不傳六耳:“梅姨娘叮囑的,若是傳出風聲,怕是沒這么順利?!?/br> 何家賢瞇起眼睛:“那就是昨兒個夜里的事情了?” “恩。昨日夜里梅姨娘突然過來,說聽老爺透露,三少爺出事了,怕五小姐被送作人情給州府老爺打點,已經請了惠安師太幫忙?;莅矌熖莻€熱心腸,一口答允了。她快子時時去敲門請老爺,老爺恰好又在梅姨娘屋里,只說時間緊迫,太夫人托夢,因此沒稟告夫人,就趕在子時給五小姐剃度了。如此五小姐又不用真的出家為尼,還可以躲過一劫。等三年后到時候她再大一些,遇事能夠有主意自己做主了,就好了?!?/br> 何家賢聽聞此言,忙感激的向惠安師太致意?;莅矌熖愕溃骸笆┲鬟^來吧,今日雖不逢七,但安頓好五小姐,我也該走了,再給您的孩子念一次經吧?!?/br> 何家賢十分不愿意,忙笑著推辭:“如此怎好勞煩師太,師太一夜沒睡,還是多休息吧。 “無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被莅矌熖灰詾橐?,笑著對何家賢:“多念一次,便多一次保障?!?/br> “我是他母親,會保護他的,多謝師太惦念?!焙渭屹t想到那一個時辰的枯坐,腿立刻就感覺到麻了,任憑惠安師太說破嘴皮子,這種額外多出來的罪她也不愿意受。 “你本就是異類,自身難保。你的孩子自然也是異類,天生就比別人多一重危險?!被莅矌熖[起眼睛,笑著看何家賢渾身一個激靈,滿臉錯愕的瞧著自己,滿意的點點頭,伸出手:“來吧,貧尼與他也是有緣?!?/br> 何家賢半信半疑,腳下卻再不敢猶豫,忙坐了過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待念完后,惠安師太從僧袍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玉牌遞與何家賢:“待他出生后,給他戴上,可辟邪防妖?!焙渭屹t自然虔誠的接過,這塊玉牌她見過,從惠安師太第一次給她誦經時,就放在長明燈旁邊開光,不知道何時取下的。 這一切都弄完,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莅矌熖マo別了方老爺,從方府離去。 陳氏在鶴壽堂氣得渾身發抖:“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定然是有人能掐會算,專門防備著我呢。是誰?”她想了一圈,只有何家賢到場了:“是不是老二媳婦?” 金娘子在一旁看著:“夫人如今該想法子救三少爺才是,別的先放一放?!?/br> “救,怎么救?老爺的意思,恨不得我業兒就該去坐牢長長教訓!”陳氏急得團團轉:“大爺出的主意也用不上了,我還能找誰?” “能找誰,能找誰?”金娘子也跟著著急,突然靈機一動:“我記得當初給五小姐說媒,要把她給州府老爺做妾的,是二小姐……說不定……” “不可能!我不可能找她。與其去低三下四求她,不如讓業兒去坐牢!”陳氏不等金娘子說完,就立刻否決,可見她想過這個辦法:“當年的事情你我都清楚,她定然也聽到了風聲,不然不可能在十歲的時候曾經那么問我。雖然搪塞過去,可你看她,這些年對我可有一點兒感恩之心?虧我還含辛茹苦把她養大成人,又給她一門好親事……這樣忘恩負義的東西,不背后給我使絆子就算好的。她心如蛇蝎,我若上趕著去求,還不被她踩死……” 陳氏絮絮叨叨憤怒咒罵,金娘子便不敢再說話。 “大姑奶奶回來了,馬車快到大門口了?!蓖忾g有人通報。 陳氏忙靜下來心來,整理了衣衫去門外迎接,心中暗自納悶,這種不年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