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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步速不變,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這大道小道交叉著行進,果然快了不少,眼看著就要到自家院子了,項景昭感嘆道:“杜若那丫頭在自己家倒是看著安靜大方的很,但不知道在咱家坐不坐得慣,咱們院子中一大幫小子,別嚇著人家姑娘了?!?/br> 墨情在后面笑:“雖是小子一大把,可不還有紫云珠玉她們幾個在?況且雀兒姑姑還在前院呢。她是最喜歡小孩子的了?!?/br> 聽到這話項景昭又是一嘆,雀兒如今二十好幾,在他眼中還算年輕,可放在古代,卻已算是有些年紀的婦人了。奈何雀兒的肚子一直沒動靜,項景昭冷眼看著,知道小雀兒是十分想要個孩子的,可也不知是她還是趙括身子出了毛病,這婚后將近十年,竟然連個娃兒的影子都沒見過,近些年來雀兒老的分外的快,怕也有憂思過慮的原因吧。 兩人一時無話,加緊往前趕路。正走著,項景昭耳朵好,突然聽到有誰提了“杜若”二字,他忙停下腳步,身后的墨情沒防得他突然停下,差點撞上背上去?;琶χ棺蓊^后才從后面探著頭問:“少爺,前面怎么了?” 項景昭示意他別說話,仔細聽了聽,果然聽到前面有細弱蚊蠅的交談聲,再仔細聽,或許是因為這兩個字說話者咬得清晰,又或許是項景昭對這兩個字敏感,所以格外留神,不一會,“杜若”二字又出現了一次,這回他終于確定,前面是有人提到這個名字了。 他倒不會神經質地認為是有人在叫他,不過叫這個世界的杜若,倒是極有可能。 只是杜若今天才進府,在之前項景昭也并沒有對誰多提起過她,到底是誰在前面說起這個安靜地幾乎透明的女孩呢。 很快項景昭就有了答案。 因為說話的人并沒有避著旁人,聲音雖然小,但也清晰,再加上這里雖偏僻,倒并不是多么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項景昭倒不擔心是有誰在后面嚼舌根。 待真走到跟前,項景昭才驚訝了。 原來就在他眼前,蹲著兩個小小的孩子,正背對著他頭攢在一起,不知道在瞧地上的什么東西。 其中一個,便是本該已在修竹園的杜若,而另一個倒有些叫項景昭有些想不通了,竟是王姨娘那唯一的兒子,項景玉。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野種 項景玉雖然沒有項景琦聰明伶俐,可是因為這個時代重男輕女的思想,他的地位還是比項景琦高了不知道多少,像這樣身邊沒一個服侍的人,大大咧咧地讓兒子蹲在地上,實在不像是王姨娘那樣的性子會做出來的事。 倒不能說項景昭敏感,但他確實能感受到王姨娘對他有一種敵意,甚至還摻雜著輕蔑。這個敵意的緣由,項景昭也是能略猜到一二的,只是他看出王姨娘不是什么膽大的人,并不會對自己做什么事,無非不過是暗地里使幾個絆子,無傷大雅,項景昭也能容她。 只是王姨娘防項景昭卻是防得緊呢,當初被罰不能進正院西廂房,項景昭不信沒有王姨娘使的壞在里頭。自己的弟弟meimei長大到七歲,自己見他們的次數卻屈指可數,項景昭也不信這里頭沒有王姨娘的功勞。 只是這些對項景昭造不成什么影響,說到底不過是王姨娘的獨角戲罷了,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若事事都要計較,那對項景昭這樣慵懶的人來說,活的也是太累了些。 說這么多只是想說明,項景玉身邊以往可是從來沒法離人的,怎么此時卻這么不設防地出了院子,還跟杜若這么個新進府的人攀扯到一起了? 正想著,后面的墨情也跟了上來,探著腦袋一瞧,嘖了一聲:“那小蹄子,叫看著杜姑娘的,怎么把人領到這里來了?” 前面兩個小孩聽到后面的聲音,都回過頭來。 相比較項景琦,項景玉的眼神顯得有些呆呆的,整個人透著股憨態,他也不像他jiejie一樣,對項景昭抱有莫名的敵意。 此時看見項景昭在后面,項景玉只是眨巴眨巴眼睛,臉上透出一股茫然。 杜若已經乖巧地起身站好,柔柔地喚:“項哥哥?!?/br> 項景玉看了看杜若,也跟著叫:“項哥哥?!?/br> 這回墨情便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叫道:“哎呦我的小少爺,這哪是什么項哥哥,這是你親哥哥??!” 項景玉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茫然。 項景昭蹲下來,拍了拍手:“景玉,到我這邊來?!?/br> 在他看來,孩子是最會看大人臉色的,平日里項景玉不敢與他有過多接觸,全是因為旁邊站著王姨娘,現在既然旁邊沒閑人守著,他自然要過一過“擼娃”的癮。這軟軟糯糯的小孩子,項景昭是最喜歡的。 只是項景玉明顯有些怕人,瞧見項景昭蹲下來喚他也無動于衷,反而朝杜若身邊湊了湊。 杜若雖和他同歲,看著卻瘦小了許多,只是從面相上瞧,又好像比項景玉大了幾歲似的,此時看著項景昭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倆,她不忍心,便回頭勸項景玉,指著項景昭說:“你過去瞧瞧,那是你哥哥,就同我哥哥一樣,不會對你不好的?!?/br> 項景玉聽了這話,還是怯怯地搖了搖頭。 項景昭的眉頭輕微地皺了起來。倒不是生氣項景玉對他的疏遠,而是不喜他這般小家子氣。 他好歹也是大戶人家長成的公子哥兒,此時怎么瞧著還不如市井街頭出生的杜若大氣? 只是他這一皺眉,杜若倒會錯了意。杜若對項景昭的印象極好,也不忍看他傷心,便伸手輕輕地拉扯項景玉:“你快去瞧瞧,你哥哥是個好人,他正在那邊等你呢?!?/br> 誰知這一拉反倒引起項景玉的逆反心理。他不似之前的柔順茫然,急忙扯回衣角,指著項景昭說:“野種?!?/br> “你渾說什么呢!” 是墨情先反應過來,上前就要推搡項景玉,被項景昭一把拉住。旁邊的杜若也顯得有些吃驚,顯然不明白自己剛剛還處的好好的玩伴,為什么要對自己喜歡的人說出這樣的字眼。 項景昭站直了身子,皺眉看著項景玉:“誰教你這么說的?” 項景玉不答,反而小步子地往后退去。 項景昭立刻緊隨一步:“誰教你這么說的!” “項家雖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可也講究品德處世皆追之上乘,府里又是出了哪個愛嚼舌根的,背后教小孩這么惡毒的詞語!” 項景昭不覺得“野種”這個詞惡毒,而是覺得教項景玉說這句話的人惡毒。 況且他并不覺得妓女所生便是“野種”,要知道野種指的可是不明來歷的孩子,自己父母皆明,如何擔得起這個稱號?可想背后教唆的人其心之毒,竟是什么臟水都要往他身上潑了。 墨情看項景昭也罵開了,終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