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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變得這么市儈起來?快說實話吧?!?/br> 王掌柜這才說:“少爺重義,只是為商重義沒什么,但因義忘利就有些不合商人做法了?!?/br> 項仕鵬先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即便是老太太,年輕時候也是殺伐決斷十分果敢的?!?/br> “人老了,經不起風浪,心總會變軟些?!?/br> “心軟!”項仕鵬重復了一遍這個詞,“我就不知道是誰給他慣的毛病,他當我項家是木家,底下有那多人接手著,一個兒子不成器,還能換另一個,我老項家眼看只有他一個出息的,他還這么不爭氣,讓我,讓我……” 說到這里卻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只能啪地一聲將扇子丟到幾上,凝眸問王掌柜:“你倒說說,這毛病如何改?” 王掌柜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嘴唇扇動著:“少爺是個柔性子,依在下拙見,怕也得用柔法子治。若是咱們剛硬了,反倒如碰上棉花一樣,不得其法?!?/br> 項仕鵬卻不耐煩用這些法子,他整個人是冷硬的,做出來的事依然是冷硬的,也不屑用女人的懷柔策去做事。 房間一時陷入沉悶。 王掌柜抬了抬眼睛看了項仕鵬一眼:“這件事老爺真不打算同少爺說?若是說了,或許少爺能懂事些……” 項仕鵬霍然回頭,眼睛緊緊盯著王掌柜,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只有五代,可是早簽好了的!” 王掌柜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便輕輕地扯出一個笑來,重新低下頭來,連聲音都帶了笑意:“老爺別急,我不過是隨口提個建議,沒別的意思。不過您也知道,人身上一旦壓下擔子來,再軟的心也得硬了,老爺您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王掌柜雖沒有抬頭,可項仕鵬覺得他的眼睛卻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書房里冰塊足的很,凍得項仕鵬的胳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房里的暗潮洶涌項景昭是看不見了,他還得在外面跑生意呢。 這大熱天,怨不得他怨聲載道,府里又沒個相熟的,思來想去只能將窩在房里納涼的何風給揪出來了。 何風自然一臉不愿意,嚷嚷著要回去:“你出去看作坊,到頭來還是你賺錢,曬些日頭怎么了?我不過就一清客,可別折騰我了,這是嫌我每日吃的飯多了?” 項景昭卻不理,仗著自己學過功夫,扭著人就上了車,還累出一身汗,喘著氣同還在座上抱怨的何風說:“你如今也將三十了吧,不說娶妻生子,人總該穩重些了,怎么還這么鬼喊鬼叫的,叫街上人看到了,還當我是帶孩子出街?!?/br> 何風瞪他一眼:“你倒厲害得很,扭著我從西廂拖到大門口,穩重的很呢!” 雖嘴上抱怨著,好歹車上有冰槽,不是很熱,便安安穩穩地斜躺下,又揪著項景昭剛剛的話說:“我好歹是你半個師傅,你怎么說話從來不見跟我有半點客氣的?直呼其名也就算了,你剛剛,是什么破比喻!” 項景昭不欲與他爭,要爭到底,還算自己錯了,所以此時又轉著話題:“我知道你不是那樣計較的人才這樣說的!”眼看何風又要瞪眼,他忙接上前話,“我也不是故意要拉你過去的,奈何懂畫的就你一個,不找你去,我這生意便做不下去了?!?/br> 何風被這話逗樂了,知道項景昭是騙人的,可也順著說下去:“懂不懂畫我不敢說,但做生意的事我可不耐煩地狠,你到時候若是想強壓著我給你當意匠,可省了這心思了?!?/br> 項景昭正是要拿他當意匠呢,聞言卻不明說,只打著哈哈迎合著。 待到了作坊處,遠遠就聽見里面刨子鋸子與木頭摩擦的聲音震天響,比這還響的是人的聲音,一會叫著拿輪子來,一會叫著拿油來,還有人罵罵咧咧地喊:“我尺子呢!誰見我尺子了!” 何風頓時被這氣勢給嚇得退了回去,一臉糾結地看著項景昭:“你往常就是在這種地方監工的?” 項景昭知道他被這陣仗嚇到了,一咧嘴一呲牙,臉上堆滿的無可奈何:“生意不等人,總不能因為天熱就不上工了吧?”說著就要去推何風。 何風想象著里面的熱火朝天,難受地齜牙:“要不,你要我幫你弄什么,拿出來說吧?即便曬曬太陽也沒什么打緊,只要站在外面就成!” 項景昭被逗樂了,不理他,只朝何風背上一推:“走吧,要不了你的命!” 何風戰戰兢兢地進了作坊,卻發現似乎沒自己想象的那么熱,只是木屑揚著有些嗆人。項景昭已隨手拿了兩幅棉口罩遞給他:“戴上吧,這東西嗆到鼻子里可難受呢?!?/br> 何風四下看看,果然所有人都戴了口罩。 再往里走幾步,才看出玄機來。 只見這作坊的四面墻上,都裝了幾個一米見方的風葉扇,此時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機關牽引著,無風自動。 說來奇怪,那扇葉轉的快,可是傳出來的風葉沒多大,木屑也沒被吹得到處飛。 再看距離墻面不遠處,流著三面水簾,似乎是順著油布流下來的,到了地上便順著水槽流到小池中,看樣子,這水也是會循環利用的。 再一抬頭,卻發現頭頂也有塊傾斜扯起來的油布,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何風被這一氣稀奇古怪的東西給弄暈了頭,揪著項景昭問:“你都弄得是什么東西,難不成屋里不悶熱,全因為這些?” 項景昭又沒法子同他解釋什么水蒸發會吸熱、負壓風機是用來通風散熱的,只能敷衍著說:“不過是隨便想出來的降溫法子,倒沒想到這么管用……你快進去看看吧,讓你幫忙的事在里面呢?!?/br> ☆、第一百五十章 不服驚才被負,又出經商妙招 進了里面一間屋子,空氣似乎又悶了起來,何風皺皺眉,道:“怎么這屋子倒熱起來了?!?/br> 這卻是因為屋子只議事,不做工,平時人待在里面的時間也少,項景昭嫌水簾弄起來太麻煩,便不多動作了。 早有作坊的管事帶了幾個鐵桶過來,后面又跟著一個打著赤膊的男人,拽進來一輛小車,往地上一放,也不招呼一聲,就出去干自己的事了。 何風嘖了一聲,走到那小車前左右打量著。 只見那車與先前的自行車全然不同,前面一個大輪子,后面兩個小輪子,高度只及人膝蓋,通身木質,也沒個漆染,倒是木頭本身打磨的十分光滑,摸不出倒刺。 因問道:“你又想弄什么東西出來?就照之前在自行車上的畫法,弄幾條色彩上去不就完了?” 這話說得項景昭尤不高興:“怎么叫幾條色彩?”又走到何風身后,也看著這小車說,“我這車主要是給小孩子準備的,如果還按之前那樣的弄法,小孩子也看不懂,自然不會喜歡,而且這顏料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