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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表椌罢涯闷鹦伦髡f,“我若是只要兩幅配色相差無幾的畫,何苦畫那么多,左右自行車上作畫的地方不多,我即便用一幅畫,別人也是瞧不出來區別的?!?/br> 何風便急了:“照你這么說,竟還不能用色彩相同的顏料做了?” 若真加了這樣的要求,能表現戰場這一主題的,也不過那幾種顏色,撐死不過做出十幾副,哪里夠投入商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徒弟師傅顛倒,三人必有我師 何風終于覺出這件差事的棘手,項景昭看他眉頭緊皺,似乎毫無頭緒,先笑了笑,揶揄道:“好歹這顏料還是你同我一同做出來的,怎么竟對它了解如此之淺?” 何風不解其意,項景昭也知口頭解釋不清楚,又抽出一張新紙,拿了大刷子,先淺藍,在底部刷了一道,又將刷子的一段蘸上淺綠,在草紙上混了混顏色后,又緊挨著之前的淺藍,將同色的那段相接,淺綠在空白處,又刷了一道。 只這一手,就叫何風看得眉頭一跳,原來紙上的那道淺藍混著新蘸的顏料,又兼項景昭在原本淺藍的基礎上加重了顏色,圖上色彩并無明顯的銜接,而是呈一種十分自然的過渡。 這便是漸變色了。 眼看著項景昭總在刷子的一般毛刷上蘸上別的顏色,再混著刷過去,紙張漸漸被涂滿,呈現出由淺及深的效果來。何風不由抽氣:“這樣的色彩,若是運用得當,怕是要狠,狠……”狠什么,他沒說出來,但聽者已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這樣獨特的畫法,色彩看著確實美,若真掌握到成熟的技術投入市場,不管是上漆或是染布,都要狠賺一筆。 項景昭待畫完整張紙,又在最后的空白處取新刷蘸取土黃,也用剛剛的手段描了兩筆,這一筆一畫完,一幅畫頓時有了主題。何風看出來,這畫的是大漠深夜。 這畫最重的便是技巧,缺少畫的內涵,但何風不得不說,就是這樣的東西,才最適合畫在自行車上買賣。 項景昭看他盯著這畫發呆,笑著開口:“這倒也沒什么難的,只要熟知顏料如何相融,相融能產出何種色彩,比例如何,多配配便手熟了。不過我卻有個要求,這些畫稿不管用何種手法,絕對不能重復?!?/br> 何風點頭,自行車上作畫面積小,非得用這樣色彩沖擊度高的東西才能引人眼球。這一回,他倒真服氣了。 項景昭又囑咐:“因作畫的地方少,所以不能總用顏色相近的去作畫,那樣總看不出區別。你若將常用的暗色調用完了,倒可以試試用淺色去表現,這便考驗你的意匠功底了?!?/br> 何風深以為然,又嘆道:“我這是真淪為你的畫匠了?!?/br> 項景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何?這畫匠當得順不順心?” 何風瞪他一眼。 雖說他很不喜歡將自己的畫用作商用,但項景昭提出的畫法他聞所未聞,也十分有興趣去嘗試一下,既要嘗試,便正好全了項景昭的心意,也不妄項景昭為他打開新思路了。 兩人說完話,正準備趁熱打鐵再多做幾幅,司妄進來回話,說是云起帶了幾輛車過來,請項景昭上色呢。 項景昭同何風抱怨道:“你那幾個畫匠可要早些找好,不然總讓我做這些活,還不得將我累死?!?/br> 何風笑道:“誰叫你這樣急切,等畫匠們找來了再來作畫不更好,非得自己親力親為?!?/br> 說話間云起已指使下人將車子搬了進來,看到何風也在,兩人忙互相見禮問候。 項景昭接著之前的話說:“只不過幾輛而已,都是先頭因為看到我送云長的車子,眼熱便來同我討要。都是朋友,我受累幫他們畫幾幅也無不可?!?/br> 云起插嘴:“按這樣說,高大少爺已將這自行車的名頭傳了出去,只待以后找好了畫匠,便可以開始賣車了吧?” 項景昭道:“再等等,我前些日子叫你留神一個叫杜生的人寄過來的信件,可有?” 云起忙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正要給少爺呢?!?/br> 項景昭拆開看了一會,滿意地點點頭,說:“這杜生雖吃喝嫖賭荒唐得很,嘴上倒有幾分本事,這事若真如信上那般圓滿,回來我必得好好賞他?!?/br> 何風因問:“是小紫檀巷子那邊的杜生?” “怎么,你也聽過他的名頭?” “嘖,那小子名頭大著呢,平日里專愛干些偷雞摸狗的營生,平時一有錢便要進賭坊,家中東西當得怕只剩床了——若是他家沒有個妹子,恐怕連床都得當了,以籌賭資!” 云起在旁聽了,擔憂道:“此人聽著便不靠譜,少爺怎么想起找這樣的人來辦事?若是中途卷了錢跑了可如何是好?” 項景昭嘆一口氣:“我不就是看中他嘴皮子好才用他的,至于人品……想他是個聰明的,該知道跟著我有說不清的好處,自然不會為那點子錢跑路。倒是以后做大,我才需防著他呢?!?/br> 何風砸吧著嘴直搖頭:“我倒覺得那小子眼皮子淺得很,沒你說的那樣深謀遠慮,若他真是個定得下心來的,憑他那能說會道的本事,干哪行不吃虧?” 項景昭聽了這話也不知如何回應,便只笑笑,琢磨起要如何作畫了。 他是打心底相信杜生不會辜負他的期望,因為他對杜生本就沒有期望。這次派他出去做的事本就簡單,他不過是想著這人看著像個可造之材,自己有意提點幾句,若他知道上進,自己自然樂得提攜,若是他依然愛在那爛泥中打滾,他也由著他去。 左右自己并沒有什么損失罷了。 既項景昭不愿再提這個話茬,其余兩人也不多說,一齊鉆研起這幾輛自行車該如何。 叫何風吃驚的是,云起這一介賬房管事,竟也對作畫頗有些研究,而且每每提出的點子,還十分新奇,很合項景昭的意。 自己雖是畫畫出聲,云起又從來沒摸過畫筆,但要真論起來,反倒是云起對色彩的研究更勝一籌。 何風看著那兩人頭湊在一起鉆研著配色,一會異口同聲,一會又因色彩問題爭得面紅耳赤,不由呆了,想著府外的些許傳言,又是信又是不信。 項景昭看他呆站在旁邊,眉頭一會緊一會松,便笑了:“這是思考什么呢?莫不是已擔心起這車的銷量了?” 何風回頭,粲然一笑,道:“行商的事我不懂,也不會摻和,左右有你呢,我只管將畫畫出來便是?!?/br> 說著不理腦中的那些流言,也上前商量起來。 三個人都各有本事,各有長處,那些想法被混合糅雜,經常會有意外之喜。英雄惜英雄,待一番交談下來,三人都覺暢快淋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夏日懶洋洋,臥飲酸梅湯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