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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隨著酒壇破碎,人群中又發出了一聲“哎呦”,項景昭眉頭一皺,對這突兀的聲音感到分外厭煩。 就在電光石火間,米酒特有的有些苦澀的酒香便在巷子中蔓延開來,與此同時,一個短衫青年也湊了過來,先跑到之前那個三角眼漢子跟前,十分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王二,你又抱著你那壇子假酒出來晃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嘩然,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項景昭盯著新跑出來的青年,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那被喚作王二的還不服,仿佛被委屈成什么樣子,嚷道:“杜生!你個小兔崽子,又跑來說我的酒是假酒!我告訴你,若叫我再聽到這句話,非得卸了你一條腿!” 那叫杜生的眼睛卻已瞥到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小兒腳邊的隨便,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問:“這是怎么了,這是誰的酒壇子,竟摔到這了? 項景昭冷笑一聲說:“你竟不知道摔碎的是誰的酒壇?” 杜生嘿嘿地笑了,目不斜視地注視著他,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般地問:“這位公子真是說笑了,在下不過剛來,如何能知道呢?” 項景昭便也笑了起來:“你既剛來,自然不了解情況,你剛剛稱作王二的家伙,攔了我的馬車,還想要訛我五兩銀子,剛剛被我識破,你便來了?!?/br> 杜生忙笑道:“這怕真是天大的誤會了,公子有所不知,這王二同我是鄰居,小時候摔了腦袋,便變得有些神志不清起來。這不,總抱著一壇子水當酒,還不叫人碰,非說是他父親傳下來的。這不可,鬧了笑話了?!?/br> 項景昭冷哼一聲:“誤會?神志不清?我怎么覺著,這王二說話條理十分清楚,環環相扣,專撿要銀子的套路來,你要我如何相信,他是個糊涂蛋?” 杜生也不驚慌,淡定地回:“公子這話倒也不假,我也真是不知他什么時候起了這般心思,或許只是誤打誤撞地那樣說了,反倒引公子誤會了。再說他若真要行騙,好歹也得抱一壇子真酒過來,此刻卻只抱著一壇白水過來,不十分容易被人識破嗎?可見他是冤枉的?!?/br> 項景昭盯著眼前的這個青年,目光沉靜,嘴角卻勾了起來。杜生也不慌不忙,雖身著襤褸,但姿勢挺拔,又兼他面目還算清秀,五官端正,看著比那王二討喜多了。兩人對視良久,似乎都穩如泰山,不辯輸贏。 項景昭先不接杜生話茬,突然笑了起來,卻問他:“你可知我為何要停下馬車來?” 杜生忙賠笑:“怕就是因為我這鄰居攪了公子尊駕,才攔了公子的去路……” 項景昭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币蚧仡^看他一眼,笑得更溫柔了,“若是往常,遇到這等人,即便真是故意訛人的,我也只會看都不看,朝他扔幾兩銀子走人,只因為,我實在懶得在這些人身上費工夫?!?/br> 杜生的目光一閃,笑容微收,片刻又堆上市井人的笑臉說:“少爺一看便是忙人,應該是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浪費功夫,這個我是明白的?!?/br> 項景昭看他接話,也看清了他的神色,暗道:好歹是個有自尊的,因又說:“那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要停下來?” 杜生依然是那副十分諂媚的嘴臉:“公子這等人的心思,恕我們真的猜不透?!?/br> 項景昭慢慢走到他跟前,用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他,說:“也真是不巧的很,原本我這個人,脾氣好得很,任誰來踩我一腳,我也會受著,若碰到脾氣最好的時候,甚至別人打我一巴掌,我還要將另一半邊臉也給湊過去呢?!?/br> 杜生聽著這話不簡單,忙低頭作揖:“公子這么說可真是太看輕自己了?!?/br> 項景昭便問:“這話倒不用深究,我只問你,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要停下來呢?” 杜生還是低著頭笑道:“公子別為難小的了,小的是真猜不透公子的心思?!?/br> 項景昭淡淡看他一眼,說:“因為本公子今天,心情極差?!?/br> 杜生有一瞬間竟感覺到頭上有冷刀飄過,暗地里咽了口唾沫,暗道:今日怕是碰到硬釘子了。 也虧得他還能站得住,只愣神一瞬便又恢復了市井小人的笑臉,飛快地抬頭看了項景昭一眼,說:“公子心情差,小人也不敢多說什么話,只是,若是公子心情差,便要遷怒于我們這些市井小民身上,怕是不妥當吧?” “哦?”項景昭勾了勾嘴角,輕巧地問:“我倒是第一次聽別人談論起我,用的是遷怒一詞。你倒是說說,我又如何遷怒于人了呢?” 杜生詫異看他一眼,失笑起來:“公子這是拿我打趣了,我先不就說了,我這鄰居是個癡傻的,要跟公子要錢并不是他的本意,真論起來,他還真就覺得自己那壇子酒值五兩銀子呢。您宰相肚里能撐船,該不會跟一個傻子計較吧?” 項景昭抽空去看了王二一眼,只見那個大漢正站在那里,雖半天沒有說話,但也不顯什么癡傻之色,只是看那神情,顯然是十分聽這個杜生的話的。只看先頭杜生走到他跟前說了幾句,他便也不鬧著要銀子了。 雖明眼人都能瞧出王二并不癡傻,但這事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若自己真要鬧起來,平白跌了身份,想來這個杜生也是看透了這點,才咬死王二是個傻子吧? 這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啊。 ☆、第一百零七章 項景昭心生妙計,招攬杜生于翼下 話說項景昭與杜生就在街頭對質,杜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料定自己身份低微,若咬定了王二是傻的,這些公子哥兒們必不會計較。 項景昭卻又能是好擺弄的? 他緩緩地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王二一眼,忽然又不再計較什么傻不傻的問題,輕輕地笑了起來,走到碎陶瓷旁邊,用腳劃拉著地面上的碎片,說:“你在來時曾問我,是誰摔了酒壇子,想來你是不僅沒看到我叫小兒摔酒壇,也沒看到王二摔酒壇,是也不是?!?/br> 杜生直覺這話有陷阱,卻一時想不通其中關竅,又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說辭,發現并沒有什么漏洞,便答:“小人卻是是剛來……” “既是剛來,你又如何知道,摔在地上的,有一個是王二的酒壇呢?” 杜生忙否認:“我又如何知道是王二的酒壇?我不過是看到有兩個酒壇……”話到此,他突然停住,一臉震驚地看著項景昭。 項景昭冷眼看著杜生那雙精明的眼睛已經開始活泛起來,不容他思考,趁勝追擊:“你既不知道那是王二的酒壇,又如何知道地上的這一攤水,有一攤是白水?” 杜生啞然,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項景昭冷笑一聲,走進一步問:“我知道了,你怕是因為正巧在小二砸酒的時候才聞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