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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用煩勞到長輩那里去。但若有人問起,你只如實相告就好……” “……每月也不用給到他手上,只等攢到了十兩銀子,便將這賣身契還給他,送他出府?!?/br> 錢楓也不再勸,左右主家已定了主意,沒他說話的道理了。 如此云起就在下人房中住了下來,項景昭偶爾想起,總覺得那樣美的男子住在后罩房總是不妥,說不出的怪異,可實在想不出從哪里能給他尋個去處,久思無果,也不糾結,慢慢就將這件事給忘了。 除夕那夜老太太還問起云起,聽到項景昭對他的安置,點頭贊了一句心善,又念叨了幾句可惜,這事也就揭過了。 不過老太太這一提醒,倒讓項景昭又想起云起這個人了。想著今日除夕,他又才來項府幾日,身邊沒個親人,這邊的下人怕還沒認全,難免孤單得很。沒來由地眼前就浮現出一個人影,對影獨酌,分外寂寥。 那人影是云起?本該是的,瞧著卻不像…… 項景昭搖搖頭,將腦海中的身影趕走。 除夕守歲,老太太怕項景昭熬不住,特允了他早早回房。途中他念叨了幾句云起,小雀兒心思玲瓏,提議項景昭去看一看——好歹是自己帶來的人,關照一二也在情理之中。 項景昭朝著前院的方向看了一會,小雀兒都已經準備掌燈往前院去了,他卻叫住了她:“不去,我去那里不定會幫了他,反倒會害了他?!?/br> 又喚來自己院里的一個三等灑掃小童,囑咐他去跟廚房要些好酒好菜,招待后罩房的一眾值班,多給錢楓帶了副護肘,他師傅是習武之人,身上多有些傷病。 頓了頓,還是給云起帶了他前幾日才得的一個飲水鳥,不是什么貴重玩意兒,只是那機關做的甚是巧妙,饒是項景昭自稱見多識廣,也瞧不破其中關竅。 權當給他解悶罷!失了好嗓音,難免低落,有個小玩意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一,古時人講究初一初二不勞作,項景昭卻從不管這些,依然起了個大早。學里正放假,他就把在傍晚練的武功提到了早上。 早飯還沒吃,項景昭便蹦噠著跑到前院去了,進院正對上往外走的錢楓媳婦。夫妻倆住在離項府后院的一個小巷子里,離得倒不遠,但一大早的錢家媳婦過來是要干啥? 錢楓媳婦不認得項景昭,但見他穿著不俗,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項景昭還想問兩句,又不知如何起這話頭,只得擺擺手放人走了。 進了院,錢楓正在打水,頭發也沒綰好,用細繩綁了垂在背上。聽到身后動靜,他才回過身來。待看清來人是項景昭時,明顯一愣:“東家咋過來這么早?” “今兒起得早了點,左右沒課,就先過來練武,松活松活筋骨?!?/br> “今天?”錢楓詫異,“今兒可才初一呢!” “初一怎么了,總不能老找理由斷了練習吧!” 錢楓又愣,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但心里也止不住地怪異,低聲嘟囔著:“可這也太早了,天還沒亮呢?!?/br> 又說:“怕是得委屈少東家了,我這還沒洗漱,得等一會呢?!?/br> 項景昭點頭:“你洗去吧,我等著就是?!?/br> 這時珠玉在院外小門處喊:“少爺可不能磨蹭,等會還要去給老爺夫人請安呢,還要去見老夫人呢!” 項景昭忙跳起來:“倒把這事忘了,今兒可是初一!” 但是已經來了一趟,總不能直接回去吧!難為自己起這么早,卻什么事都沒辦成。 正糾結著,從西邊一間矮屋里走出一人,正拿了洗臉的盆往墻邊樹根處潑水,項景昭定睛一看,這不是云起嘛! 不由樂了,喊道:“云起!過來給爺壓腿!” 自稱“爺”這種事,他原做的不多,但遇著云起,就下意識地愛擺譜,一副活潑模樣。 云起抬頭看是他,愣了愣,把盆放到一旁,一邊在身上蹭干濕手,一邊走過來,嘴里還問:“少爺這么早就來了?!?/br> 項景昭直覺不愛他叫自己少爺,可又想到若讓他改了稱呼未免太扎眼了些,便忍了,挑眉說:“我一直這么早,爺勤快地很呢!” 云起那淡然的性子都被逗樂了,不追究這話真假,走上前來問要怎么壓。 ☆、第二十三章 憐云如惜玉,美人臥榻床 兩人真靠一起,項景昭才覺出壓力,不由皺眉:“你咋這么高?我看你都得仰著腦袋!” 云起跟錢楓比自然不高,只是他瘦弱得很,看著更矮些。沒想到走到跟前竟這么高。 云起聞言蹲下身來,問:“你看這樣如何?” 一蹲一站,兩人倒堪堪能平視了,項景昭滿意地點點頭,還十分老成地伸手摸了摸云起的發頂,笑著說:“你還挺聽話?!?/br> 云起便抿著嘴笑了,眼睛在夜色里閃著光,項景昭不由看呆了,半晌才咋舌:“云起,你笑起來真好看?!边€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云起,你的笑,怎么這么讓人想依靠。 …… 云起又笑,卻不搭腔,站直了身子低頭問他:“少爺要我壓腿?怎么壓?” “唔”項景昭左右看了看,沖他擺擺手,“……你先待我坐下?!?/br> 項景昭尋了自己平常練功的地方,那里鋪了條毯子,人坐在上面也不會著涼。他坐下,腿叉到最大,身子往前趴去,待自己趴到極限,才叫云起壓他的背。 兩人邊動邊說著話。 “你在這可住的慣?” 云起淡淡一笑:“沒什么住不慣的,我不挑這些?!?/br> 項景昭知道他當紅角兒的時候身邊是有伺候的人的,現在卻跟下人擠在一處,恐怕真的會不習慣,心里便難受起來,躊躇一下,試探地問:“要不我給你配個打雜的吧!你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平日洗漱打水怕都干不來?!?/br> 云起的手微微一頓,復又恢復了力道,語氣里滿是不在乎:“總要習慣不是?況我如今這身份,哪配要什么打雜的,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 項景昭聽到這話心里一難受,掙扎著坐起扭頭看他:“你怎么這么想……” 話到嘴邊卻說不下去了。這原不是他本意,他最開始就沒想把云起當大少爺一般地伺候,他欠他一個賣身契,他欠他十兩銀子,這便是他們兩人的關系樞紐了,可是怎么跟這人一說話,他就忍不住得心軟呢! 可是一想起寺廟外初見他的情景,淡笑著坐在竹輦上,身處紅塵卻不看紅塵的樣子,本就不該做這些沾滿風塵俗物的事啊。 項景昭也說不清自己的想法了,不見他時滿心的理智,見了他反而什么都丟了,做事差點就沒了章法。 到底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項景昭嘆了口氣,起身活動了下腰背,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