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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都再沒有睜過眼了。 拜了菩薩,有小僧侶過來問他們是否抽簽,又指了指旁邊的一棵百年老樹,說那簽筒就放在樹旁。 項景昭瞧過去,只見那樹邊立了個木扎的小臺,里面供的不知哪路菩薩,旁邊有一簽筒,再旁邊靠著功德箱。 這寺廟也是有趣,一路走來,廟里放功德箱,路遇散菩薩像旁邊也有功德箱,這會子,老樹也要收銀子了。 看木青淵有些興致,項景昭也不忍掃他興,陪著上前,卻不搖簽。在他心里,這種東西跟心理暗示一個道理,不管真假,聽得多了反而會令人束手束腳,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做個糊涂人來得自在。 等一系列事都做完,抬頭看天,這太陽都還沒晃到正頭頂呢。眼看著時辰還早,項景昭有些懊惱出來太早了。原以為廟會很熱鬧,誰知不過一個時辰就全逛遍了。 也就是他了,別的孩子哪個不是在一個攤子前賴著不走的?只他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又對已看過的東西再提不出半點興趣。就算如木青淵那般老成的,在為自己母親祈完福后,也想再去外面的集市逛逛呢。 項景昭百無聊賴只得跟在幾個大孩子身后,倒像是他在照看著幾個小孩一樣。 高云長便指著他笑:“我們項小菩薩是個穩重人!” 眾人哈哈大笑,木青淵湊到他跟前問:“可是覺得無趣?若無趣,我就帶你回去了?!?/br> 項景昭看木青淵那控制著不看周遭攤子的神情,笑了:“原干什么都是可以的,只要跟著哥哥們就好?!边@就是他的真心話了。 木青淵還有些猶豫,項景昭又說:“我回去還不如待這,好歹人擠人的有些生氣。熱熱鬧鬧的多好!” 木青淵點點頭,也不多說,跟著一伙人去看耍猴的,看得小臉通紅,卻也從沒有忘記牽著項景昭的手。 項景昭陪著他們在下面玩了好一會,偶爾把目光瞟向山門,都沒有見那云起下來,這會子,足夠他祈福三四遍了吧,或者已從后山走了? 但他來時就坐的竹輦,身邊的腳夫似乎也只是臨時雇的,沒個人伺候著,后山那么遠,他一個人走的了? 呸呸呸,人家可是男的,這點路有什么走不了的? 胡思亂想著,終于有人喊他們去酒樓,進了包廂,一席飯菜已經擺好,幾個少年肚子響成一團,也不客氣,直接撲到桌子上開吃。 等吃了個半飽,眾人才有心思說話。 項景昭從窗口望望外面,不無失望地說:“也忒無趣了,你說我們外出一趟,怎的一個找茬的都沒有,一整天只是這么瞎逛?!?/br> 有人笑起來:“還說你是項小菩薩,轉眼你就想著打架了?!?/br> 大伙哈哈大笑,高云長喝了口果茶,道:“全江南最有權勢的人可能都坐在這屋子里了,誰敢來找茬?” ☆、第十六章 青淵將入國子監,子衿巧思顏料坊 話音一轉,又對木青淵說:“不過青淵年后可就得去京城過苦日子去了?!?/br> 木青淵以后要考科舉,年后得入國子監學習。 這事在夏天項景昭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放在心上而已。這會忽然聽到,才驚覺木青淵能留到江南的時間已經不足一月了。 眾人還說著:“京城臥虎藏龍,比不得我們在江南做土皇帝自在,青淵可要小心啊?!?/br> 項景昭聽了忙反駁:“青淵哥哥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去了京城也沒關系!” 項景昭言語上很是護著木青淵。 不過這娃還有一個月就要走,自己是不是得準備上些什么? 別的人已經說近幾日要日日笙歌招待木青淵,畢竟去了京城入了國子監,玩樂的時間可就少了。項景昭卻另有打算。 他本就不是愛熱鬧的人,也對酒rou逍遙提不起興趣,這些東西哪里沒有? 他與木青淵自幼玩在一起,情誼比旁人還深些,他知道木青淵也不喜歡飲酒作樂的場子,便動起腦筋苦思冥想起來。 只是到底是大事,哪那么容易就讓他理出頭緒,左右還有一個月時間,能容得他慢慢想。他便也不糾結了,眼睛又咕嚕嚕轉到了糖藕上。 待吃了午飯,廟會才到熱鬧的時候,他們卻要回去了。外面人多眼雜,幾家的大人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吩咐了下人讓他們早點回去。 回程少了些期盼,自然也無聊些。幾個小子又是一陣顛簸,項景昭回了院子卻不疲憊,看著時間剛好,正好趁著休息去看祖母。他可是有小半個月沒見她了呢。 到了祖母院門口,正看見項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領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往里走。 看到項景昭,那嬤嬤過來傳話:“老夫人這會要找莊子的管事問話,少爺不如先去偏廳候一會,等那邊結束了,我再叫您過去?!?/br> 項景昭正待答應,屋里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可是昭小子過來了?” 項景昭忙高聲哎了一聲:“祖母先忙著,我去小廚房討些果子餅吃!” 老太太便呵呵地笑起來,似乎低聲跟身邊的嬤嬤說了什么,就有嬤嬤走出來笑著對項景昭說話:“老太太讓小少爺進去坐呢,廚房那地方都是煤煙子,可不是少爺這金貴身子去的地方,待我去給少爺端果子餅去?!?/br> 項景昭看老太太發話了,也不扭捏,蹦蹦跳跳地沖進房門,惹得一院子管事嬤嬤樂呵呵的。 老太太一手攬了項景昭到自己懷里,哎呦哎呦地做出她被項景昭撞疼的樣子,手上卻不撒,依然緊緊摟著他。 祖孫兩調笑片刻,項景昭便直起身來,讓老太太聽人回事,自己湊到桌子前去夠甜品,誰知老太太又招他過去,讓嬤嬤把吃食放到腳凳上,依然摟著他,也不妨礙他吃東西。 項景昭不由失笑,這老太太粘人的緊吶! 不過老人嘛,就跟小孩一樣,得哄著。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不對,加上這幾年,都將將夠上三十了,哄一個小孩一樣的老太太,不難。 管事是睦州府郊區管莊子的,莊子緊鄰著睦州府,倒也不遠。老太太沒有女兒,不用給女兒攢嫁妝,所以當初嫁給項老太爺帶過來的嫁妝有好幾處莊子已經并到了項家,只手頭里還留了些,賺些體己銀子。這管事便是總管這余下莊子的,此次來項府也沒啥大事,不過是在年底例行匯報罷了。 只聽那管事低頭背著:“稻米收了兩萬,黍子收了五千,糯米兩萬……籽棉今年收成不好,只有三千石,勉強夠染坊撐著,多的是沒有了?!?/br> 紫棉?什么紫棉?還撐染坊? 項景昭心里疑惑著,嘴里便帶了出來。話一出口他又忙捂住嘴——長輩正談正事,哪輪得到他插嘴? 項老太太卻不怪罪,只笑瞇瞇地解釋這籽棉是紫色的棉花,布坊用它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