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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嬴政,情分不必尋常人,哪怕嬴政經歷過趙高利用手中權力討好胡亥,偷偷放他出宮游玩的事情,嬴政除了剝除趙高手中現有的權利,也只是覺得此人不堪大用,卻沒想過趙高對他不忠心。因此,聽到趙高的哭訴,嬴政直接拍了他肩膀一下,低聲道:“帶寡人進去看胡亥吧,你不用太自責?!?/br>語畢,嬴政大步走進廟堂之中,果然看到胡亥被安置在避風的一角,身下墊著趙高的外袍,男孩臉色燒得通紅,呼吸粗重,喘促不已,手指在身下亂動,神色絲毫沒有寧靜之感。“胡亥,胡亥!”嬴政直接把胡亥從地上抱了起來叫著他的名字希望能喚醒幼子,但他手指剛接觸到胡亥的額頭,嬴政眉心就立刻現出一道深深的褶皺,面色跟著陰沉下來,低咒道,“怎么會燒得如此嚴重。扶蘇,咱們快點回去?!?/br>話落,嬴政大步走出廟堂,再沒看一眼跪在屋外不停自責的趙高。扶蘇恭恭敬敬的對著先祖牌位叩首三次,隨后起身跟上嬴政的腳步,登車的時候他感受到一股惡意的視線,瞬間朝著那方向看去,意外的將趙高跪伏在地的身影收入眼中。扶蘇忍不住動作一頓,皺緊了眉頭。“扶蘇,快,咱們回去?!辟耐踯囍刑筋^出來,神色焦急的催促一聲。扶蘇將從趙高方向接收到的惡意眼神記在心中,沒再多說一句,抬腳進了車廂里,挨著嬴政坐好。他看著胡亥難受的來回扭動的模樣,心疼的伸手摩挲著男孩的臉蛋,對嬴政低聲說:“父王,還是讓我來抱著胡亥吧?!?/br>嬴政想也不想推開扶蘇的手掌,皺眉道:“還是讓寡人來吧。你不在咸陽的幾年,都是寡人親自照顧胡亥的,抱抱兒子,寡人還能做?!?/br>“阿爹……唔、阿爹,我難受……”胡亥張開嘴,啞著嗓子斷斷續續的喊疼,手掌在身側亂抓,不停掙扎。嬴政趕忙握住他的手掌,將胡亥一雙小手攥在掌心,怕他撓傷自己,著急的說:“胡亥,寡人在這呢。等一會讓夏無且給你看看,吃了藥就不難受了。乖,別亂動?!?/br>胡亥皺起眉頭,淚珠順著緊閉的雙眼往下流,低聲哽咽個不停,卻含混的說:“我不動,我要當個乖孩子……不、不惹阿爹生氣了……”嬴政眼眶霎時紅了,抱著胡亥手忙腳亂的擦著眼淚,手上還不停搖晃著他,希望能像他小時候一樣將他哄睡,但嬴政的努力顯然沒能收回效果,胡亥仍舊哭鬧個不停,抓著嬴政邊哭邊打嗝,臉上看著更紅了!“父王沒怪你,胡亥?!狈鎏K胡亥開口說了一聲。嬴政像是得到提醒,徹底清醒過來似的,一面拍著胡亥已經摸不出rou的脊背,一面低聲說:“對,寡人現在不怪你了,睡一會,乖。喝藥之后,就不難受了?!?/br>嬴政本以為胡亥放下心肯定會安靜不少,結果他非但沒安靜下來,反而掙扎得更厲害了,燒得沙啞的嗓子高聲叫喊:“你們騙我!不是阿爹!趙高說我不生大病,阿爹不會見我的……嗚……我會聽話的,趙高,把阿爹叫過來,我身上難受……嗚、阿爹,我難受……”嬴政原本焦急的神色一頓,隨即被滔天怒火取代,咬牙切齒的說:“趙高?一個內侍賤奴也敢嚇唬寡人的孩子,誰給他的膽子?!”扶蘇霎時回想起嬴政抱著胡亥離去前的眼神,驟然傾身上前,隨著一句“父王見諒”已經扯開胡亥的斗篷和外袍。“胡亥燒著呢!你這是要做什么!”嬴政沒想到長子會解開胡亥的衣衫,一愣之下怒喝道。扶蘇握著胡亥的小腿,手掌停在他膝上,視線凝滯,聲音也染上怒火:“趙高讓胡亥凍了整夜,他之前在宗廟根本沒穿外袍和斗篷?!?/br>嬴政順著扶蘇的視線看過去,皺眉道:“什么意思?跪下的時候,不都要掀起外袍么?”扶蘇搖搖頭,心疼的將手掌落在胡亥臉蛋上撫摸著,愧疚的說:“胡亥總嫌跪坐著膝蓋疼,從不肯將衣袍掀起,我剛才竟然沒想到、沒想到親自命人給他做的斗篷如此御寒,他怎么會‘凍傷’了。趙高!他竟然趁著胡亥害怕如此教唆他,這賤奴要做什么?難道要殺了胡亥嗎!他怎么下得去手,欺騙不滿六歲的孩子在這么冷的時候,只穿著內衫硬是凍了一夜!”嬴政抱著胡亥輕輕搖晃,卻在扶蘇怒聲抱怨的時候忽然瞇起眼睛,頓住動作,緩慢的說:“趙高乃是趙王遠親,趙國貴族,其父乃是武安君在長平之戰俘虜回來的人?!?/br>扶蘇也不由得頓住聲音,他抬起頭對上嬴政若有所思的眼神,忽然想起路上遇到的胡人,有所隱瞞的說:“兒臣帶著胡亥歸來的時候曾經遇見一隊往返中原和塞外的衛國商人,這隊商人的首領對兒臣提起過遠逃匈奴的趙王遷似乎與魏王假、韓王安又有牽扯,意欲復國?!?/br>嬴政瞇起眼睛,點點頭,低聲道:“不錯,看守韓王安的侍衛傳訊給國尉府,那老匹夫確實與魏國和楚國派出的間人有所牽扯?!?/br>父子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恨聲道:“趙高——他是趙王早年派來咸陽城的間人!”伏在嬴政懷中的胡亥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他很快收起臉上不合時宜的笑容,痛苦不已的皺緊眉頭,在嬴政燃燒著熊熊怒火的心頭又添了一把火,尖叫道:“我日后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做——讓我見見阿爹!”“來人,將趙高捉拿起來,送入云陽國獄嚴刑拷打,寡人要知道他這些年都做了什么!”幼子的一聲叫喊成了壓塌嬴政對趙高信任最后一根稻草,他忍無可忍的下令。一隊秦軍護衛立刻遵照嬴政的命令奔向宗廟——胡亥每次叫喊都沒控制音量,幾句抹黑趙高的話讓跟著王車的護軍士卒聽得一清二楚,沒人會同情意圖控制秦國公子的內侍。趙高叉著兩條腿坐在門口,雙眼盯著被猛火油燈點亮的嬴氏宗廟,臉上是無法熄滅的笑容,他喃喃自語道:“大王,我趙高對你忠心一片,可你不信我;說我才學不差,卻不送我去朝堂。哈哈哈,我騙了你的兒子,你卻什么都信了!愚蠢!狂妄!你……大王,趙高曾經你對一片忠心??!”趙高捂著臉,忽然發出一聲嚎叫,他辱罵嬴政的聲音卻正好被前來的護衛們收入耳中。“中車府令,跟兄弟們去云陽國獄吧,大王下令給你開個房間好好住一陣子?!睅ш牭淖o衛眼中飽含怒火,說出口的話充滿了惱怒之情。趙高身子一僵,抬起頭看著手持利刃已經將自己包圍的護衛,臉上似哭似笑的神色尚未消退,在他清醒的瞬間,瞪大雙眼,神色驚恐,想也不想上前踹翻了一名護衛,抽出他腰間的長劍,高聲大喊:“大王明明直接帶著胡亥公子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