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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感情上難以接受,但那時大哥做的決定,是對他們今后生存,最有利的決定。也許很多人覺得,大哥太軟弱了,但他真正覺得,大哥是柔,但是不軟。在大哥身上的,是一股不屈不撓的韌勁,最險惡的逆境中,也能好好分析,做出傷害最小的判斷。只是這種傷害最小化的判斷,更多是不傷害別人,卻很少考慮自己。這樣善良而堅韌的大哥,卻往往最容易落得親者痛,仇者快。因為只有愛他的人,才能明白那種無力的心疼。他想告訴被儒教思想荼毒的大哥,有時候,人應該遵循自然法則,自私些生存。周宗璋……就太復雜了。姜仁之無法從他那里獲取真實的信息,簡單的愛恨,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感情。周宗璋像是一個塞滿各種情緒的鐵罐,外殼冰冷,但只等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刺激他的爆發。面對這樣的周宗璋,他有些束手無策。他只能把那些激烈的情緒都抽離出來,抹消周宗瑜在他記憶中深刻的存在,用周宗玥對周宗瑜外向的淺顯態度去填充。這樣的周宗璋,看起來依舊是涼涼的,冷靜理智的。只是,這次他是真的涼透了,沒了內心憋漲的那團火,他像是個冰冷的瓷娃娃。徒留一個漂亮的軀殼,一個聰明的大腦,卻失去更多人性的情緒。姜仁之無法衡量自己做的對不對,他只能用傷害最小的方法解決,對周宗璋傷害最小,對這個世界傷害最小。李盟看著那道牌樓被泥石流沖毀,精雕細琢的梁柱破敗地斜插在泥土中,金漆勾畫的牌匾正被清理路面的鏟車推到山下去。他突然扭頭去看,那座古舊的小村莊,只有酒店的部分嶄新的,不合群地顯著一片金碧輝煌。“mama,我們以后還來嗎?”周禮湳望著老宅酒店的方向,有些戀戀不舍。“不來了,來什么,都沒人了還來什么……”周宗玥挺不開心,她甚至都不想回頭去看看這個生養她的村子。周宗璟抱過小外甥女,笑著說,“下次湳湳去小舅舅那里吧,那里風景也很好喲~森林比這里還大,還有很多小動物,野兔子和松鼠每天都能見到?!?/br>小姑娘聽到有小動物,開心地睜大眼睛,拍著手道:“好耶!那我們什么時候去?”周宗璟說:“快了吧,小舅舅馬上要結婚了,湳湳可以去做花童~”“哇~花童!是不是可以穿漂亮衣服?”周宗璟點著她的鼻子,笑著說,“是呢?!?/br>周宗玥有些意外,“咦?老小,你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不聲不響就要結婚了?”“啊,是啊,本來想推遲些的,畢竟我剛工作一年?,F在想了想,早點結婚吧,雖然她是個藝術家,但感情這種事,對誰來說,都是穩定些比較安心吧。我不該讓她再等下去了?!?/br>周宗玥點了點頭,想到后座還有個光棍兒,她扭過頭去問:“老三,你呢?宗璟都結婚了,你不會還沒有女朋友吧?”冷冰冰的青年正在看文件,聽她找麻煩,頭都沒抬,直接道:“我對這種無聊的事沒興趣,愛情不過是繁衍的副產品。有愛情能繁衍,沒有愛情也能繁衍,沒必要再為地球增加壓力。人類已經太多了?!?/br>周宗玥“切”了一聲,懶得再跟他浪費時間,她回過頭,興致勃勃地跟小弟討論求婚啊,婚禮啊,蜜月啊,那些女人感興趣的話題。周宗璋停下手里的筆,他聽著那些美好浪漫的東西,胸腔里空洞地疼痛。他覺得,自己的觀點是沒錯的。只是……他似乎深深愛過一個人,愛得至深至誠,愛得痛徹心扉,愛得幾乎要把自己毀滅。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那個人,也想不起愛的感覺。腦子里零星有些殘存的情感,灼熱的,刺痛的,像是水滴落在他平靜的心湖,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他的心湖或許層有過最狂烈的暴風雨,隱約的感覺還在,可那些感情,卻像流失了。他窒悶地深深換了口氣,胸膛里空落落的,他需要更多工作,來填補這些酸痛的空白。作者有話要說:☆、七十、相守【HE!】約瑟夫把雨傘放在門后,奧列格.伊萬諾維奇的車子剛剛離開。倫敦就是這樣,總是冷不丁地下雨。他年紀大了,今年是最后一年在這里工作。雖然現在的房子比以前小了很多,但他也還是打理得很吃力。他們家先生從中國回來后,就變得異常安靜。搬到城郊的小房子里,每天都過著刻板簡單的生活。他不愿意聽見任何聲音,似乎寂靜都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原先的一個傭人因為“太吵”被辭退,之后的所有傭人,都因為這個理由被拒之門外。約瑟夫很苦惱,因他年紀太大,自己都快照顧不過來,哪里還能照顧好這位挑剔的先生……尤其是……他們家先生……門鈴的叮咚聲打斷他的思路,他想起來,今天有新的傭人來應聘。開門的一瞬間,他有點兒吃驚的張大眼睛,這個表情出現在他這個即將作古的老頭子臉上,十分不協調。來人很有禮貌,脫帽對他行禮,安安靜靜跟著他去書房給那位先生做考核。約瑟夫輕柔地敲了門,推門進去,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告訴青年,這里就是面試考場。青年對他點頭示意,約瑟夫關上門,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安穩退休了。高大的歐洲男人老態龍鐘地窩在搖椅上,他每天都會有大把時間浪費在這張椅子上。有太陽的時候曬太陽,沒太陽的時候聽雨聲,連雨聲都沒有的時候就聽風聲,風聲都沒有的話,那就僅僅是坐在這里。他只有三十多歲,卻像日暮老人,約瑟夫都比他有活力。他感覺到房間里多了個人,有些不耐煩道:“你是哪兒來的新手?找工作都不會自我介紹嗎?”那個人沉默著,走近一些。他皺著眉,眼皮不抬地說:“要是個蠢材就滾吧,我可沒心思一樣樣教導你?!?/br>他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在他惱怒地要甩開之前,那個人在他手心里寫了幾個字母。“啞巴?你不會說話?”那個人寫下一個“Y”。他放松表情,有些好笑道:“連約瑟夫都開始糊弄我了,我說他找的人太吵,他就給我找了個啞巴來!”那人似乎有些局促,他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算了,你確實很安靜。我們一個瞎子,一個啞巴,倒是好組合!”握著他手的指頭抽搐了一下,他隱約產生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迷茫地睜開眼,即便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