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門突入,數十條紅外線瞄準器在混亂的大廳掃描,為首的那人注意到掙扎的父親,紅色的圓點瞄準中年男人染血的頭顱。不要......不......含著淚舉起手里的槍,瞄準那個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Baikal-442,前幾天祖父派人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沒想到今天就用到了。手槍的后坐力讓他手腕微顫,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摸槍械,他們不想讓他接觸這些東西。受傷的突擊隊員倒下,兩個隊友扶著傷員后撤,另一些隊員順著槍聲向他掃射。石質柱子被打得千瘡百孔,安德烈感覺自己小腿一涼,接著火辣的痛感立刻提醒他剛才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應該在開槍后就趕緊換位,安逸太久會失去很多生存的技能。他扯下領結,扎住中彈的小腿,舉著槍試圖尋找脫身的機會。宴會廳最后一盞燈也在電線被燒斷后熄滅,黑暗籠罩著這座莊園。安德烈壓抑著呼吸,探照燈煞白的光刺入黑暗的大廳,槍聲漸歇,零星幾聲槍響從遙遠的山林傳來。他聽到有人在喊話,說的是德語。他大概聽懂那些喊話的內容,無非是要他放下槍保持沉默什么的。小心探頭,看到父親被人拖起來,PPSh-41砸在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中年男人第一次露出這種虛弱的姿態,他在父親破敗的背影里沉默慟哭。他再次舉起槍,但是父親的動作更快,在他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個身影劇烈掙扎了一下,一個突擊隊員被放倒。“安德留沙——!”他聽到父親嘶啞的聲音,接著是一串混亂的槍聲。中年男人的頭被幾只MP5沖鋒槍打掉一半。安德烈僵硬地坐在原地,他聽到有人接近的聲音,舉槍對準來人,竟然是剛才和他沖散的那幾個保鏢。“少爺,我們帶您回您該待的地方?!?/br>蜷起身體,鞭炮聲讓他想殺人。別再想了,停下......他記得自己被保鏢護著離開那座莊園,走出大廳時,突擊隊員用一種恨之入骨的眼神盯著他。莊園里四處都是蓋著藍布的尸體,他臉上掛著血水和淚水,抽噎著在那些尸體里尋找自己的父母。保鏢和特警都不許他靠近那邊,但他還是看到了。那是從藍布下露出的,布滿灰塵和傷口的男人的手,無名指上戴著紫色寶石戒指。他沖向那個方向,保鏢一時沒攔住他,讓他有機會摸到那只手。“爸爸!”他抓住那只手,特警對他舉起槍,保鏢扯著他向后退。哭著拽下那塊尸布,尸布下中年男人的景象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緊攥著那只失溫的大手,伏在泥土上抽搐哀泣。特警用德語大聲發出警告,他的手指被保鏢一根一根摳開。“少爺,請不要找麻煩,這里我們說不上太多話?!?/br>他最終被幾個保鏢拖走,一個特警用沖鋒槍把尸布撥回原狀,父親血rou模糊的臉被掩蓋在深色的尸布下。噼啪幾聲巨響驚得他渾身一顫,一只溫熱的手蓋上他的耳朵。他睜開眼,周宗瑜的面容在黑暗中一片模糊。察覺到他的不安,男人將他抱緊一些,他的額頭抵在男人的胸口,外面的爆竹聲變成悶悶的轟鳴。☆、二十、油畫因為那次意外的親密接觸,周宗瑜對他頗害羞了兩天。正月初三,隨著大學選拔考試的逼近,旁邊房間的三個學生也回來了。年輕人們在離開前就已經見過安德烈,于是新年里第一次見面,大家也完全沒有意外,還打趣地和安德烈互相拜年。男人像只笨熊一樣抱拳,繞著舌頭和男生們互道“過年好”。周宗瑜看著只能咧著嘴傻笑,他實在沒法接受安德烈奇怪的中文發音。劉教授要在快開學前才回來,周宗瑜有條不紊安排書籍的編撰工作,保證每天能有足夠的時間陪安德烈解悶兒。一開始,安德烈還對這種無時無刻的陪伴很歡迎,但周宗瑜漸漸發現,安德烈對某些事情很反感,甚至他們因為這些事情還產生小小的不悅。事情發生在某個天氣很好的下午,同住的那三個年輕人知道安德烈也是畫家之后,便邀請他們一起去畫室交流。安德烈很喜歡畫畫,但他實在沒資格被稱為畫家,他對周宗瑜解釋,自己只是一個愛好者而已,卻被中國人解讀為謙虛。無奈之下他還是被盛情邀請到畫室。一進門,安德烈就后悔了。他看到了在麥克.布朗的Party上,對周宗瑜很熱情的那個女孩。在別的學生都對他這個外國人好奇的時候,只有那個女孩盯著周宗瑜眼前一亮。安德烈看到周宗瑜對那女孩回以微笑,心尖上像是被硫酸滴了一個點,酸澀的感覺從那一點開始,隨著那兩人的互動漸漸泛濫。周宗瑜站在他身邊給他當翻譯,那個女孩緊貼著周宗瑜。嬌小的中國女性和周宗瑜非常搭配,她掩著嘴低頭嬉笑,黑亮的頭發滑下鬢邊,女孩臉頰耳朵微紅著,柔嫩的手指勾著那些頭發別在耳后,飽含水光的黑眼睛羞怯地看著周宗瑜。夠了!安德烈真想遮住那雙含情的眼睛。你別再看他了!他是我的!他煩躁地在畫布上抹下幾撇顏色,這么做之后他又很懊,因為這幅畫的模特是周宗瑜。學生們慫恿他一展畫技,他原本不想在外人面前畫畫,但轉頭看到周宗瑜也有些期待地看他,他生出一個想法,讓周宗瑜做模特,他來畫。周宗瑜本想看安德烈作畫的過程,奈何男人執意要他做模特,于是他也只好脫掉臃腫的羽絨外套,坐在擺在窗邊的椅子上。安德烈對他說,“你可以放松點,隨便擺個姿勢?!?/br>于是周宗瑜疊腿悠閑地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椅背,另一只隨意放在腿上。安德烈看看黑發的男人,今天他穿著黑色高領緊身豎紋毛衣,黑色長褲,黑色皮鞋,黑發只扎起雙鬢邊的一點,其余都隨意披散,柔順地貼著他的身形垂下。安德烈簡直愛死這樣的周宗瑜了,沉靜、古典,充滿神秘的東方氣息。他忘情地投入畫作里,如果不是女人熾熱的目光擾亂他的心神,他大概會一氣呵成把這幅畫畫完。畫面中的人,臉部已經畫得精致,在清冷的光線下平靜遠眺,但是人物的手和衣著都還沒仔細修整,簡單的色塊只有體積沒有細節。安德烈放下筆,畫室里的學生原本還都沉浸在酣暢淋漓的作畫過程,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