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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一起學習?！蹦宄吨e，“我對英語的各種時態還是有點不理解，學霸能教教我嗎？”

華景和一語不發地看著他。

“真的！”

華景和忍著笑意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大神，你自己翻翻書就能懂的東西，沒必要叫我教吧？”

這一聲大神聽得墨清很受用，他對這些向來不在乎，但從心上人口中說出就是有種別樣的滿足，“那你就沒有什么需要我教你的嗎？兩個人互相討論總比一個人苦苦琢磨好?！?/br>
“暫時沒有，即便有我也可以問老師?！?/br>
他委屈道：“阿和——”

“你忘了你還有個女朋友嗎？”

墨清噎聲，最后斂起視線，“我知道了?！?/br>
我不該越界。

臨近考試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充實，柔和的燈光下是鋪了滿桌的試卷和高高疊起的課本，暖氣運作發出嗡嗡聲，手邊是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

我們用密密麻麻的筆記去填一紙白卷，用隱忍和堅韌去抵抗失落和疲倦，用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去換蟾宮折桂的榮耀。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華景和正和最后一道題做殊死搏斗，寫下最終答案的那刻老師也同時宣布停筆收卷。全班都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遠處的陳子健低聲罵道，“他媽的終于考完了！”

背上書包陸續走出課室，冬天的夜晚來得早，現在天色已經有幾分暗淡。秦晴笑嘻嘻地提議去吃點東西慶祝一下，華景和想起上次的椰汁西米露，甜味好像還留在唇齒間，他舔了舔嘴唇問，“去寧記那邊吃甜點？”

“大晚上的不吃正餐吃什么甜點呀！”秦晴插著口袋，“要我說，冬天呢就一定要吃火鍋和燒烤，我知道有一家特別特別好吃！走吧走吧！”

他于是被秦晴拖去了一家火鍋燒烤的自助店熱火朝天地吃了起來。秦晴吃辣吃得那叫一個厲害，倒了半瓶辣椒油進碗里還覺得不夠辣。華景和膽戰心驚地看著她：“這還不夠？”

“這辣椒油真心不辣！我和你說，我家樓下那間酸辣粉店里的辣才叫辣，簡直辣到變態，我都哭了，爽哭的?！?/br>
“你厲害，”華景和感嘆，“墨清也很喜歡吃辣，你們可以比個賽?！?/br>
“你倒是時時刻刻念著他，”秦晴喝了口水，“自己說說，從進來到現在你提了多少次大神的名字？”

“我有提了很多次嗎？”

“有！看到青椒你說起他，聊到考試你說起他，現在我吃個辣椒你也說起他，你這樣我真的很難不多想欸！”

華景和不好意思地笑笑，給自己找借口：“他的存在感太強了，你知道的，像他這種人本來就容易成為話題……”

秦晴正了正神色，嚴肅地問道：“你把當我外人嗎？”

“你當然不是外人了?！比A景和也嚴肅地回答。

“那你和我說說，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秦晴正襟危坐，“我保證不會以腐女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只是以你朋友的身份，想知道你最近發生的事?！?/br>
華景和猶豫了一會兒，“他和我告白了，為了不讓我難做他就和小希交往，有小希在我們的關系就不會越界，就能繼續做朋友?！?/br>
“還有呢？你還有東西沒說?！?/br>
他微微垂下眼眸，“我發現我也喜歡他，但是——”

“不需要什么但是，”秦晴聽見他也說喜歡，情緒立刻激動起來，她努力讓自己冷靜，“既然兩情相悅那就在一起??！你是個男人，別和小女人一樣糾結那么多，只要喜歡就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我做不到?！?/br>
“因為你做不到，就要讓墨清去和一個根本不喜歡的人交往？！”

語氣太重，華景和被嚇了嚇。秦晴喝了一大杯水才讓自己的理智歸位，“你說，是要有多喜歡一個人，才能為了不讓他難做就違背自己的性取向，去和一個不喜歡的人交往？景和，我先前以為你是個直男，所以能體諒你?？赡慵热徽f了喜歡墨清，那你又怎么可以這么對待他給你的一往情深？也這樣捆綁著自己不讓自己去喜歡想喜歡的人？我說過我會站在你這邊，但原諒我不能贊成你這樣自虐?！?/br>
華景和默不作聲，像挨訓的小孩一樣低著頭。

“景和，我知道你是在害怕家庭的壓力?？墒悄恪悴欢?，你的家庭根本不值得你去愛，他們也沒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墨清是真的喜歡你，他對你多好，好到我都羨慕。你又為什么要這么傷害他？也傷害你自己？”秦晴說完看著華景和，等待他的答案。半晌，他才緩緩抬起頭，卻是答非所問：“秦晴，你哥哥和老師……幸福嗎？”

秦晴展開笑顏，“幸福啊，非常幸福，明明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卻還是能秀我一臉的恩愛。我哥說過一句話，柜子里很黑，但是他就是我的太陽。沒有那么糟，景和，沒有那么糟，這世界的本義是愛?！?/br>
或許以后會有很多壓力，會有很多鄙夷和罵聲，

“我可能明白了?！比A景和低聲道。

但是他的存在就能抵擋所有不安——

他是我的勇氣。

“你明白就好，”秦晴把烤好的白菜夾進他的碗里，聲音出奇地溫柔，“你看人這一生都是要過的，和喜歡的人一起過才好嘛?！?/br>
--TBC--

☆、死水

按下發送鍵，電腦屏幕上出現了投遞成功的界面，最后一篇文章也已經發給了編輯。他的工作可以暫時告一段落，墨清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茶，手機忽然叮咚一聲，他放下茶杯打開來看。

發信人：潘小希

日期：XXXX-01-21

時間：22:13:03

主題：分手吧。

溪和先生：

您好。

您諸事繁雜，我直接開門見山吧。我發現我可能沒辦法和您繼續交往下去。以前我以為您是墨清，自從那晚我知道了您的身份之后，我發現我對您有的只剩下崇敬。我喜歡您的書，喜歡了三年。我一直把您當做我最尊敬的人，和您交往，我有莫大的心理壓力。

況且，您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您最近的散文集，我有聽到風聲，是嗎？您一往情深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他。我不反感同性戀，事實上，您的一切我都會支持。雖然我不清楚您的想法，但我感覺得到，您是迫于無奈才和我交往的，而如今我不希望成為您和他的隔閡。

所以，您可以和我分手嗎？

小希XXXX-01-21

墨清嘆了口氣，他對女人確實一點意思都沒有，她要分手那就分手吧。只是景和一心想用她來隔開他們，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會怎么想。

發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