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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晉風絕對是故意的!青山派的溫泉一共有三口,兩口在一處名曰翠微洞的山洞里,還有一口就在附近的露天平臺上,估計也是前人為了方便,才將此處鑿成平臺,遠處栽著一棵虬曲的蒼松,松下石桌石凳,覆蓋皚雪,映著遠處茫茫山林,頗有幾分古意。四個人眼下就泡在這口泉水里,玉杯酒盞,好不愜意。沈羲沉舒服地靠著邊壁,沒在水里,仰頭看向云層堆積顯得有些灰暗的天空,零星的雪花偶爾從天際飄落下來,接觸到裊裊上騰的水汽便消失不見,有些則落進他眼里,涼涼的。距離京中風云過去已經快兩個月了。從昏迷中蘇醒時,沈羲沉整個人渾渾噩噩,后來看清楚周圍情況,卻愣了半天,除了房間很陌生外,更因房里掛著紅色的緞綢,燃著龍鳳喜燭,窗戶還貼有大大的喜字,就連身上蓋得也是繡著鴛鴦的錦被,他想了半天,沮喪了半天,一度以為自己又穿到哪里去了,直到蕭淮夜推門進來。然后他以為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和蕭淮夜成親了,凌晉風告訴他,原來這些彩緞喜綢,是從蕭淮夜把他帶回天云教后,就命人準備的。一干人起先也是誤以為蕭淮夜打算就這樣抱著他成親,勸了半天,誰知道蕭淮夜只是吩咐人裝扮好后記得日日打理,每天都要保持鮮亮整潔,就等著他一醒過來馬上成親。凌晉風還很混蛋地在他問“我睡了多久?”的問題之后信誓旦旦地騙他說睡了三年多,嚇得沈羲沉半死,特別難受又愧疚,看蕭淮夜的眼神都是冒著水光的,后來凌二少就被得知了這件事的蕭淮夜結結實實打了一頓,才曉得原來昏迷不過一個多月。玄雀當時找到他的時候,他的確已經斷氣。沈羲沉的身份何其敏感,一下就驚動景睿,他火速命人將沈羲沉趕緊接進宮,給在宮中的晏清宵救治,堪堪留住了他一線生機。也僅僅只是微薄的一線。蕭淮夜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的模樣,凌晉風回想起來至今忍不住唏噓。蕭淮夜生氣發怒的樣子他見過,可那次不止如此,他就站在原地,寸步不挪,卻像生生和周圍人隔開了一個世界,一瞬間身上透出來的是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他在聽到沈羲沉斷氣的時候抬起了手,若不是凌晉風趕忙說人還活著,只怕那一掌直接就對著他自己的天靈蓋劈了下去!蕭淮夜在見到沈羲沉后,整個人就恢復了常態,甚至平靜得不可思議,幾乎一眼就做出帶沈羲沉去求見藥王的決定。“你知不知道那個老頭多可惡,要我們先把他徒弟交出來,不然不肯救你,鬼才知道那個蘇安逃哪里去了,不然我們早就把他抓回來狠狠教訓!”凌晉風忿忿說著,捋起袖子伸出兩只白白的胳膊,給他看,“我去求那個老頭多少次,煩得他用拐杖打得我渾身都是青的,還不能還手。我這倆手臂,當時都腫了……”“還好他那個大徒弟叫什么安子非的人不錯,說動了藥王那個老頑固,不然你指不定真要躺個三年五載?!?/br>沈羲沉聽他喋喋不休地說著經歷的事,不由問道:“蘇安怎么了?”凌晉風臉上興致勃勃的神情頓時一垮:“失蹤了,天云教到現在都沒找到人?!?/br>“失蹤?”沈羲沉頗感意外,能夠躲開天云教的眼線,恐怕是真的在這世上銷聲匿跡了。是死是活,再無從知曉,他輕輕搖頭,感觸良多,卻忍不住心想,倘若沒有他的出現,蘇安和蕭淮夜是否還是預定的結局嗎?只是這世上哪有“如果”,即便有,有的也只是“但是”吧。見沈羲沉出神想著什么,凌晉風起身,和一邊的蕭淮夜、步青蕪二人交換了個眼神。當日,蕭淮夜除了請求藥王栗林出面,還去了司空竹的山洞。他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司空竹居然在。鬼魅般的白發男子對蕭淮夜的突然出現敵意十足。蕭淮夜只道:“我知道前輩醫術高超,若肯前去幫我救助一人性命,兩生蠱,便可交還!”司空竹只拿到蕭淮夜身上的子蠱,聞言渾身殺氣一盛,粗啞的聲音滲著冷意在洞中回蕩:“你果然把最重要的母蠱藏起來了?想威脅我?!”“并非威脅,只是想做個交換。無論救不救得活,懇請前輩一試,但兩生蠱,必然交還!”這個條件對司空竹而言可是天大的好處,他只沉思了一會,便點頭答應了,“那母蠱現在何處?”“在我教中,只是要靠前輩自己去找?!?/br>這個答案對于司空竹來說意料之中,卻又有些意料之外,兩生蠱昔日被盜,子蠱偏偏出現在天云教主的身上,母蠱想來也是在其教中。只是依照蕭淮夜的反應來看,他并不受母蠱控制,這就意味著,母蠱沒有被任何人種到身上,處于沉睡狀態。蕭淮夜見他不說話,也不作聲,無意中眼光一掃,看見司空竹身后的籠子里關著一個活物,這東西像個深色rou球,乍看上去怪異中透著幾分惡心,周身臟亂,頂上留著毛發,蕭淮夜一眼就辨別出那是人的頭發。思及栗林所言,不由眼中一暗,卻并不多言。那rou球大概是頭部的地方,正緩緩蠕動著,從身體里做著一個看上去非常吃力的抬起來的動作。蕭淮夜的視線略過那勉強露出一部分的地方,驀地渾身一震,心中撼動不已,竟許久沒有動作,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為之一寒,突然,蕭淮夜神色一松,他雖然并無表情,但周身氣度已是緩下,移開了目光。司空竹見狀,冷笑一聲:“這是我逮到的新玩意,教主有興趣?”“沒有。前輩可是想好了?”“哼,走吧?!?/br>兩人轉身,那籠中的活物似乎感受到什么,忽然拼命朝著欄桿撞擊起來,口中嗚嗚嗚不停發出古怪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仿佛有不勝的悲切與凄涼,急促的哭叫著。司空竹回過頭去喝罵了一聲,眼中不掩厭惡,蕭淮夜沒有回頭,姿態卓越漠然,抬腳輕輕走了出去。那東西露出額頭的地方,有一粒分外眼熟的紅痣。他得知蘇安與魍教或有勾結后,就命在天云教留守的王興(其與柳三娘彼時已經回到天云)徹底搜查了蘇安的房間,于隱蔽處找到了幾封沈玨的信,和一些模仿字跡后留下來的紙張,方覓得與兩生蠱有關的蛛絲馬跡。他因而判斷,應是沈玨給他下了子蠱,只是不知為何沒有把母蠱用上。也許,是因為沒有來得及?司空竹的出現讓栗林又驚又喜,不過司空竹懶得理會。更令他們意外的是,安子非似乎早就知道蘇安有些問題“他的醫術有一半也是我教的,我給沈公子把脈的時候就覺得那種下藥方式,和他像極了。他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