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蕭瑟的景象?!?/br>這座就算是在睡夢中也繁盛開放的宮城一下子就熄滅了似的。穿過一道拱門,宏偉的議政殿展現在眼前,景戰到如今地步,怕是已經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敢往最靠近他的地方走。從這個地方不僅能看到議政殿,還有遠處的正北門——若是要直切趙王要害,正北門是最合適的途徑。沈羲沉因為不適而靠著墻的身體忽然一下子站直,轉向北門方向,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皺緊眉頭。“怎么了?”唐盈樽緊跟著走到他身邊。“你看?!闭贝箝T居然在這個時候從里面打開了,一支拉得很長的隊伍縱馬疾馳而過,旌旗在風中飛揚著。他急忙拉了拉唐盈樽:“你看得出這是哪個營的嗎”“看這旗號,不是京城的,像是地方上來的?!?/br>“地方?”沈羲沉聽著他的話陷入沉思,難道是趙王封地的人,但若是趙王自己的人,不會只有這點數目。難道又分派到四處去了?趙王封地遠在閩北,從進京到他成功使朝野滯怠的消息傳遞回去少說也要一個月,封地府兵出動這么大的動靜,如果提前走一定會傳進朝廷的耳朵,所以動身大致是會再收到確切消息之后,這樣來算,還差點時間。所以很有可能,不是趙王的人,可不是趙王,又會是誰?沈羲沉的眉頭擰緊,唐盈樽開口道:“要不然我去查探一下?!?/br>“不行?!鄙螋顺吝B忙打消他的念頭,“太危險了?!?/br>“我們現在只能耐心等?!比绻磺蓄A料的不錯,蕭淮夜此刻應已經帶著城外的大軍往回走了。月色一點點消失在重云之后,東方漆黑的云層里開始醞釀著一種飽滿的灰褐色。“嗡——”厚重悠長的鐘聲隨著拂面的寒風不期然飄揚在整個宮城上空。沈羲沉和唐盈樽疑惑地對視了一眼,合起的正北大門又在此時打開,聯和周邊的幾扇小門也開啟了。“那些是……”“趙王把朝臣都喊進宮了?!他想干什么?”京中大臣除了辭官回鄉的,能被抓來的都來了,最滑稽的是有堅持稱病不起的是被人硬抬過來的,扔在石階上由他叫喚。議政殿門口烏壓壓跪了一群人,以為首的沈賦、以及同樣對外稱病許久的左韋卿二人,如平時一樣,分為兩撥陣營。沈賦依舊一身官服,臉色疲累卻顯得十分陰沉,垂著眼想著什么心事,左韋卿一身布衣,腰背挺得筆直。兩人緘默著跪在門口,竟然誰都沒有開口互嘲一句,甚至看對方一眼。跟在這二人身后的一班朝臣眼色交換,但都沒有說話,以至于后來一片靜默中只能聽到石階上那位的叫聲。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韓大人,你能不能別叫喚了!”被稱作韓大人的男子臉色一白,不輕不重地哼了聲,悻悻地閉了嘴。議政殿門口霎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響徹宮城的鐘聲宛如撞擊在在列所有人的心門上,這片安靜中,大多數人都是明白的。趙王進京至今,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所作所為,令人心驚膽戰。左韋卿挺了挺腰背,暗嘆口氣,是時候了。議政殿笨重的大門開啟,陸漸恭恭敬敬彎著腰,端著手上象征著天下威嚴,象征著這個皇朝命運的卷軸緩步而出。“眾臣聽旨——”旨意宣讀完畢,眾人的臉色大相庭徑,有人得意,有人驚愕,有人憤慨,竊竊私語中卻沒有人敢明目張膽說出大多數人心中的疑慮。左韋卿冷笑一聲:“敢問陸公公,陛下如今身在何處?”陸漸臉上神色有些不自在,欠了欠身:“陛下……噢,陛下正在后殿,準備接下來登基典禮……”“我不是說趙王!”左韋卿厲聲打斷他的話,“我說的是陛下!”“……在……在寢宮?!?/br>“陛下可是已經駕崩?”“不……”陸漸本想說是,一愣,卻不由自主地說道,“陛下是病入膏肓,恐難治愈,這才傳位……”“哦?怎么和這圣旨上說的不大一樣啊?!弊箜f卿瞪著陸漸,“陛下到底是駕崩了,還是病重,還是趙王需要陛下病重?”陸漸想要反駁,張口倒有些語塞:“丞相大人,您這話可不能胡說?!?/br>“陸公公你一直服侍陛下,有些情況應該比老臣還要清楚不是嗎?”“丞相大人,您這話就不對了,陛下都幾個月不上朝,政務一直是趙王殿下處理。陛□□恤萬民,想到自己久病難愈,傳位趙王殿下,也是情理之中的嘛?!鄙蛸x身后有人開口。“只怕是有些人居心叵測,圖謀不軌!”見狀,朝臣中有人不甘示弱,開始譏諷。“陛下到底如何,就連一直服侍的陸公公都說不清楚,難道還不蹊蹺嗎?”……“圣旨都下了,難道趙王敢偽造圣旨嗎?”“不錯,我正是懷疑有假!”議政殿前,眾臣紛紛吵嚷起來。攻擊的話題已經轉換了好幾輪。“沈大人,您說呢?”嘈雜之中,有人氣不過,想到讓沈賦壓一壓對手。似乎是期待著護國公的發言,爭執不休的朝臣們不約而同的再度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落到隊伍前頭的那個人身上。而護國公沈賦,保持著開始的姿勢盯著地面,作為整件事的最大推動者,此時卻不合常理的游離在外。左韋卿也頗為意外,與這老朽兒對峙幾十年,從未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趙王登基,沈賦難道不高興嗎?“沈大人?”左韋卿皺著眉頭喚他。沈賦一動不動,置若罔聞。左韋卿覺得有些怪異,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賦這才恍然驚醒般轉過頭來,目光卻飄忽不定,像看著左韋卿,又像沒有看著,口中喃喃自語著什么,好半天才認出眼前人似的,只輕輕道了一句:“我錯了啊……”“什么……”議政殿門口的朝臣們都愣住了,面面相覷。“我錯了,錯了??!”隨著夢囈般的反復喃喃,沈賦驀地哀嚎一聲,顫巍巍的雙手握緊,用足氣力,悲戚不已地捶向地面。“沈大人!你這是怎么了!”身后之人急忙拽他。左韋卿看著亂成一團的朝臣們,揣著袖子,向后退開些余地,徐菟正抬起頭來,目光交接中,輕輕地朝他點了點頭。☆、驚弓夜色稀薄,萬籟俱寂,當大多數人還沉浸在美夢中時,黑色的陰影宛如幽靈般迅速穿街過巷,尋覓到了那燈火隱藏極深的地方。“咚咚咚”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象征著某種致命的信號,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覺。凌晉風一直坐在正對門口的太師椅上,臉上的神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