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著同事的肩膀飄然而去。

被無情撇下的許晨：“……”

主管沒再安排付雨陪同翻譯的機會，一直讓他蹲辦公室做筆譯。新來的小陳，能力經驗并不如他，卻頻頻接到陪同翻譯的活兒。月中發工資，也比前幾個月少了好幾千。

接下來，筆譯的活兒也越來越少，付雨常常一個下午都對著電腦傻坐著，無所事事。

終于有一天，主管把他叫到辦公室。

“小雨，要喝茶嗎？”

付雨笑著說不用。主管面有難色地看著他，“梅總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你是不是得罪他女兒了？”

付雨抿著嘴沒吭聲。

“梅大小姐不知道跟顧總說了什么，現在顧總……”主管嘆了口氣，“我很難辦?！?/br>
付雨雙手抓著褲邊，低著頭還是不說話。這份工作是趙昭然幫他找的，同事之間相處融洽，領導對他也很照顧，他打心底喜歡這份工作。

“小雨啊，你看你，能力是有的，要不去別家公司看看？”

付雨深吸一口氣，“對不起，讓您為難了，我現在就去寫辭職信?！?/br>
主管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都是替別人打工的，我也說不上話……”

付雨撐著笑說：“這我明白?！?/br>
回到日日工作的辦公桌前，付雨開始收拾東西。桌上可愛的多rou植物是女同事送的，有兩塊麻辣味的魚豆腐不知道是誰分給他的……大家對他都很好，可他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掃地出門了。

手機“?！钡匾豁?，梅小妮的信息：“雨哥，你想要留在公司隨時都可以的?！?/br>
付雨看著這幾個字，感到有些荒謬。梅小妮對他到底是喜歡還是厭惡，他都糊涂了，怎么會有這樣追人的姑娘呢？

念及對方也不過是一時任性，他還是回了消息：“對不起，我只喜歡顧洋。其實做這些事情，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梅小妮沒有再回，付雨背著他的電腦包和同事告別后，抱著個小紙箱出了公司的大門。

冷空氣一南下，霧霾就更厲害了，天空灰蒙蒙的，呼吸都有點沉。

付雨回家后就在網上找工作，投簡歷。

“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呀？”宋易加班回來，一進門就興沖沖地問。

付雨這才回過神，飯還沒煮，“我忘了……”

宋易一看時間，“九點多了，你也一直沒吃？”

付雨還是說：“我忘了?！?/br>
宋易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臉色怎么這么差？”

付雨說：“我不餓，你自己做飯吃吧?！?/br>
宋易皺眉看著他，“付雨，你有事情?！?/br>
付雨搖搖頭，“昨天沒睡好?！?/br>
宋易張嘴還要再問，許晨的電話來了。付雨又躲回了房間。

投了幾十份簡歷都石沉大海，只有高中學歷的他，又如何在這遍地博士、碩士的S市獲得HR們眷顧的目光呢？房租要交，飯要吃，存款不能動，付雨盤算著一邊投簡歷，一邊找個兼職做做。

飯店不行，炒鍋前一站就要到晚上十一二點，顧洋快放寒假了，肯定露餡。付雨又趴在電腦面前瀏覽了半天，找了個郊區洗車的活兒，月薪三千，周末不上班，三個月試用期后，還會加工資，不會太累，又不會被人發現，上班時間也正常。

于是第二天，付雨就背著他的雙肩包，搭地鐵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了這家汽車美容店。老板是個長相十分俊美、劍眉星目的男人。

付雨恭敬地叫了聲“祁哥”。陳祁一手抱著一只大肥貓，一手舉著茶杯喝功夫茶，瞇著眼睛愜意道：“你叫付雨是吧？”

付雨中氣十足地“嗯”了一聲。陳祁笑了，“小伙子不錯，我們這里不怎么忙，你就負責洗車，別的沒你啥事兒?！?/br>
付雨笑著點點頭，內心竊喜。

然而……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陳老板每天除了喝茶逗貓什么事都不做！招呼客人、辦會員卡、洗車、打掃衛生的活全是他一個人在做！

干了一個星期后，付雨忍無可忍，把擦車毛巾往地上憤憤一甩，“祁哥，我以為我就是一洗車小弟，為什么喂貓的是我？給客人倒茶送水的也是我？！”

陳祁飛揚的眉梢一挑，漫不經心地說：“你別忘了，周末客流量最大的時候，你是不上班的。不將你物盡其用，我還算資產階級嗎？”

付雨嘴角抽搐道：“我靠，還有沒有人權了？”

陳祁：“沒有?！?/br>
付雨：“……”

還想申辯兩句，店里的SVIP客戶開著他的法拉利來了，付雨只得笑臉相迎地端茶送水，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洗車擦車，忙得連和黑心老板講道理的時間都沒有！

還好周末不用上班。付雨一想到顧洋在J大讀書，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現在再苦也值得，打了雞血一般，將每輛車都洗得蹭亮到可以當鏡子照。

周五晚上，顧洋進門，扔下書包，甩掉運動鞋，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嗷嗷”叫了兩聲，“終于全考完了……雨哥，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付雨剛剛坐一個多小時地鐵回來，也沒來得及買菜，看冰箱里還有些剩飯，愧疚地說：“洋啊，我炒飯給你吃，明天我們再去買菜做好吃的，行不？”

顧洋爽快答應了，想了想又說：“雨哥工作一天也累了，我炒飯給你吃吧？”

付雨笑著揉了揉小刺頭。

顧洋一把擒住他的手，眉頭緊鎖，“你手上怎么全是凍瘡？”

付雨噎住，心虛地抽回手，“今年特別冷?！?/br>
顧洋又抓回他的手，反復地看，“原來都不生的，手上又沒rou……怎么會這樣？疼不疼？”

付雨笑著說：“不疼，就有點癢，升溫就好了?！?/br>
顧洋怔怔看著他，一臉苦大仇深，“是不是衣服不暖和？還是因為洗菜都是涼水？下周就放寒假了，你別進廚房?！?/br>
付雨心頭一熱，低頭親了親薄薄軟軟的唇，“行，聽你的?！?/br>
吃完飯，洗澡上床，顧洋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要交作業，抱著手機，聚精會神地刷個不停。付雨把頭湊過去，發現這人正在知乎上查如何預防、治療凍瘡。

付雨心軟得跟棉花似的，“顧洋，哥真沒事?！?/br>
顧洋輕輕吻過他有點腫的手指，“我看著難受，網上都說又癢又疼很不舒服的?！?/br>
付雨伸手撫平顧洋微蹙的眉間，蜻蜓點水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放假真好，天天都能看到我家顧洋了?！?/br>
顧洋抱著他，喃喃道：“以后我要讓雨哥你住最好最大的房子、穿最暖和的衣服、開最好的車?！?/br>
付雨“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臉頰，“雨哥什么都不要，只要小洋?！?/br>
宋易在公司門口等了許晨半個小時，許晨說好來接他的，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