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更堵，縮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十分真實的夢。顧洋躺在病床上，床邊放著一臺心電監護儀。在那個安靜、素潔的場景中，他眼睜睜地看著監護儀的顯示器上的線從微弱的波浪變成一成不變的直線。

付雨難過得無聲抽泣，甚至不敢上前再看一眼顧洋。他太害怕，他怕摸到的那個熟悉的身體是冷的，那種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絕望和人生的崩塌他完全不能承受。

醒來時，付雨為這一場生離死別只是個夢而慶幸不已，又因夢中延續的情緒而崩潰大哭。此時此刻，他十分想抱一下顧洋，確定他的存在。這個夢簡直抽了他的魂。

付雨請假跑去J大。他想問顧洋磕破的額頭疼不疼，又覺得太可笑。他給予顧洋的傷害豈止這一點皮外傷呢？如果他和顧洋真的在一起，老家的街坊四鄰、親戚朋友又會怎么說？顧洋可是J大的高材生，這會毀了他。

付雨在教室后面，看了眼顧洋，確定他還好好活著，安心下來，默默折回公司上班。

端午節，許晨拎著大粽葉子和糯米過來。

宋易覺得許晨越來越接地氣了。他一攤手，“我可不會包粽子?！?/br>
“我會啊，我喜歡吃粽子，特別是白粽子?！?/br>
“白粽子哪里好吃？”宋易退后一步讓人進屋。

許晨駕輕就熟地把東西放廚房，卷起襯衫的袖子，著手處理粽葉子。

宋易倒了杯水給他，“歇一下吧?！?/br>
許晨洗了手，坐在餐桌邊。兩個人聊了會兒天，許晨說：“一起包吧，我教你?！?/br>
宋易點了點頭。

許晨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宋易看著那雙手在水流下洗粽葉子，問：“你端午節怎么不跟家里人過的？”

許晨微微笑著，“不自在?！?/br>
宋易：“？”

許晨抬頭看他，“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家的事情吧？其實我媽是我爸的情婦，我上大學前，都進不了許家大門的?！?/br>
宋易如聽天方夜譚，他以為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狗血電視劇里。他心說你爸真渣，但忍住沒說出口，只是問：“那阿姨呢？”

“死了?！?/br>
宋易心一揪，沒多想就說：“沒事，你還有我?！?/br>
許晨一愣，抬頭看著他，咧嘴笑了。

許晨的粽子包得很好，有模有樣，很端正。宋易笨手笨腳，怎么都包不起來，試了半天還是散了。許晨笑道：“你就在一邊看我弄吧?！?/br>
了解許晨的家庭背景后，宋易沒緩過來，說不出話來。許晨話倒挺多的，“小時候我和我媽被我爸安置在鄉下的別墅里，過節什么的，他是要陪城里的女人和女人的孩子，從來不跟我們一起過。我媽就自己包粽子給我吃，可好吃了，五芳齋的都比不了。后來我媽走了，我就想啊，我得自己學著包，不然就吃不到我媽包的那個味兒了。我也包了好幾年了，現在跟我媽的手藝大差不離，你可算是有口福了?！?/br>
宋易聽著都心酸，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許晨的臉，“那我真幸運?！?/br>
糯米特別撐肚子，宋易吃完后橫躺在床上，覺得肚子都變挺了。許晨躺在他身邊，摘掉眼鏡，側頭看他。宋易也看著他。兩個人對視片刻后，都憋不住笑了。

許晨湊過來，嘴唇貼著他的唇，笑道：“甜的?！?/br>
宋易并不反感，試著閉上眼睛。許晨的嘴唇軟軟的，他伸出舌頭，舔了進去。許晨伸手把他抱在懷里，腿翹在他的大腿上。

宋易感到自己起反應了。他居然對一個男人起了反應！他“嗖”地彈起來，紅著臉說：“不，不了……”

許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什么‘不了’？你想要什么？”

宋易簡直沒臉見人了，用抱枕捂住guntang的臉。

許晨也不逼他，站起來說：“我們去度假吧?！?/br>
宋易頭頂上的小燈泡一亮，“去哪兒？”

“九寨溝，那里涼快?！?/br>
“別逗了?！?/br>
“我認真的?！?/br>
宋易耳朵一耷，“我得上班?！?/br>
“請年假?！?/br>
“不不不，這樣不好，影響績效?！?/br>
“你啊，一個星期的年假都請不到嗎？混得不行啊?！?/br>
宋易吐舌頭翻了個白眼，矜持道：“那我想想?！?/br>
當天晚上，宋易打電話給付雨炫耀自己要去九寨溝了。

付雨嗤之以鼻，“還說我拿許晨錢手軟呢?！?/br>
宋易正氣凜然，“去九寨溝的錢，我還是有的！”

付雨無所謂道：“那你好好玩，小心地震?！?/br>
“滾?！彼我茁牳队曷曇舨粚艃?，“付小雨？心情不好？”

“沒有?！?/br>
“有?！?/br>
“有一點吧?！?/br>
“怎么了？”

“我還沒弄明白?！?/br>
宋易一滴汗，“額……那你慢慢琢磨吧?！?/br>
掛了電話后，宋易維持打雞血的狀態，開始收拾行李、查攻略。

許晨的信息過來：“機票我買好了，你想好沒？”

宋易：“你都買了還問我?！?/br>
“可以退的?！?/br>
“算了，既然買都買了，我就勉為其難去吧?！?/br>
宋易扔掉手機，高興地在床上打滾，作為純rou的他可只去過故宮、長城、天安門！

第12章第十二章

（十二）

宋易和許晨先飛了成都，然后在成都吃了鼎鼎大名的鋼管廠五區小郡肝。之后，他倆去酒店開了一間房，對，是一間。宋易第一次住五星，驚喜地發現房間里什么都有，他還試了一下酒店的剃須刀。

許晨洗完澡出來，上半身□□，白色的浴巾系在胯上，不知羞恥地露出精干有力的腰肢。宋易的臉刷地紅了。

許晨說：“我幫你放了浴缸的水，你可以泡一會兒?！?/br>
宋易從衣柜里找了件浴袍，也不敢看許晨，“唔”了一聲，逃竄到洗手間。

許晨靠在Kingsize的床上，被子的一角蓋在肚子上。宋易洗完后，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在想許晨有沒有穿內褲這件事。他打開衣櫥，訥訥道：“就一床被子嗎？”

“你冷？”許晨轉頭看他，“冷的話我打電話讓人送一床過來?！?/br>
宋易紅著臉說不用，穿著浴袍上床。許晨掀開被子要挪點給他，他迅速偷瞟了一眼，還好還好，對方沒有□□。

兩個人并肩靠在床頭，蓋同一條被子。宋易著實尷尬，渾身的肌rou都有點僵。他拿出手機刷朋友圈，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許晨放下手機，“你出汗了?！?/br>
宋易緊張地抬手抹了下額頭，確實……

“把浴袍脫了吧?！?/br>
宋易往后仰了一下，警惕道：“為什么？”

許晨一笑，“你別緊張……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