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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沒有告知這小姑娘家的父母孩子已經救回來。 這個小破孩,不簡單得很。云州城雖是戰火中一片繁華的存在,但這座城其實并不大。它原本就只是一座關隘上的小城而已。 晏初既然是云州城中的人,十幾年的成長加上戰亂不斷,城中人只出不進,幾乎都死在前面的戰場上。他對這城中的一家一戶,一草一木定然也了如指掌。 他清楚是哪一家丟了小孩,說不定還知道每個小孩的名字!這些,是我從那雙老人家里回醫廬的時候想到的。 晏初的臉從慘白到更慘白,目光也從驚愕到驚嚇:“你怎么……”他艱難的動了動嘴皮子,卻只擠出這幾個字。我摸著鼻子:“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不可能,要是都知道了還問你做什么?” 移開視線,晏初垂著頭醞釀半晌才苦笑道:“原來,你們真的是高人?!甭犨@語氣,是他打算坦白了。 “那天,我不該帶著晏白去河邊抓魚的?!标坛蹀抢绨?,白著臉將晏白的小手抓在手中,“晏白是個懂事的孩子,她說自己要在老翁翁家里待一天一晚,就要和我去抓‘謝禮’……” 回憶如狂風卷著沙塵傾軋而至,晏初痛苦的擰緊了眉。 晏白的身后落下一個怪物的那一幕,是他怎么強迫自己都忘不了的事實!初春的水涼透了骨頭,他抓住第二條魚德時候,晏白在河岸上歡快的拍著小手歡呼。 “哥哥!哥哥好厲害!又一條魚兒!”小小的晏白像一只剛過冬回來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樂個不停。 她扎著兩個梳的毫不遜色任何一個同齡小姑娘的總角,這是晏初的手筆。自從沒了娘親,這些活兒都是他一個人在干。18119 ☆、第440章 兄妹 災難就是在那一息之間降臨的,一道陰影忽然從晏初的頭頂掠過,緊接著一個九頭怪物就落在晏白身后!那時,小姑娘因開心而高高舉起的雙手都還沒放下。 “噗通!”晏初手中的魚兒瞅準他手指一松的機會,猛地掙脫鉗制扎進水中,不過一瞬就沒了魚影。 晏初傻了幾息的時間,驚恐爬上他的臉,心口也像被猛撞一下呼吸困難。腦子什么都想不了,晏初只是憑著自己身的本能朝晏白那邊移動。 方才只是冰涼的河水,此時卻像卷著他的泥潭,每走一步都艱難得令人心生恐懼! 晏白……晏白……他在心里大喊,撕心裂肺的大喊??勺炖锞褪且稽c聲音都出不來,晏初張著的唇瓣只會發抖,他的雙眼直直盯著前方,像一條想從岸上掙扎回到水中的干涸魚兒。 七歲的晏白對危險已經異常敏銳,她甚至都沒看見哥哥臉上的難看表情,本能就轉臉去看落在身后的東西。 “啊——”慘叫刀一樣扎進晏初的耳朵,晏白被嚇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晏初的心臟擰的更緊了,晏白的慘叫像是打開了他渾身的力量之源,他的手腳動得更快。 喉嚨也有了反應,晏白的名字破口而出:“晏白!” 可惜,在晏初喊出這兩個字的同時,九頭怪鳥其中的一個頭往前一伸脖子,張嘴叼著晏白猛地躍上天空!他腳下一個不穩栽進水中,透過濺起的水珠,晏初看見河岸上立著一個衣著鮮艷的女人。 來不及看清,他就“噗通”掉進齊腰深的水里。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哪里還有晏白的影子?! “晏白!晏白——”晏初站在水里哭喊,撕裂長空的聲音直插云霄,卻換不回最親的人的一聲回應。頭發上的水珠還在往眼睛里面滾,晏初視線模糊的撲騰著走到岸邊。 一雙繡著展翅而飛的鳥兒的火焰黃皂靴撞進眼簾,晏初一愣,緊接著,一只灼燙的手抹去他臉上的水珠。 “小子,別這么沒骨氣嘛。你meimei暫時還死不了,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睂Ψ教鹚南掳?,晏初終于看清楚朝他說話的女人。 白皙的皮膚上是濃妝艷抹的一張精致俏臉,和她一身如火如荼的鮮艷衣裙很配。 不過,不管這女人打扮的如何火熱,她的手再怎么灼燙,那雙眼睛卻是寒冰一般的冷。仿佛是那個頑皮的小孩子往一團火中丟進了兩枚凍了千年的冰珠子,印著炭火的黑,成了眼睛的模樣。 “你……和那只怪物有關?!”晏初向來心思冷靜,方才雖然亂的失了方寸,但這個女人的話讓他慢慢冷靜下來。 這些是他活了這么多年摸爬滾打得來的“報酬”,這也是他雖然年少卻能勉強支撐起一個家的原因。要不是……那個人不去想他也罷,反正已經死了! “那不是怪物,是羅羅鳥。你家里要是有上過戰場的人,應該知道吧?”女人不悅的按住他的唇瓣,同時捏得他下巴疼。 晏初當然知道羅羅鳥,他最崇敬的爺爺在他只有六歲時就給他說過羅羅鳥的事,從一開始的一個外形和名字到這種鳥的習性。爺爺說,羅羅鳥是一種極少見的鳥,只會被戰場上的尸體吸引,只要有死人的戰場就是它們的進食地。 不過,當它們不斷進食后一旦沒有尸體供應就會演變成捕食活人! 可惜,在他八歲的時候爺爺就與世長辭了,在戰場上。而那個膽小鬼爹,為了逃避征兵竟砍掉自己的一只手臂……成了家里的“老爺”。 晏初沒見過羅羅鳥,方才那驚嚇的一瞥他也沒想到會是羅羅鳥。他的注意力全在晏白身上。 “看來是知道了?!迸艘娝谋砬?,已經猜出答案。她甩開晏初的下巴,在冰涼的喝水中洗手,“羅羅鳥一旦馴服,就是難得的戰士。你別整天怪物怪物的叫。明白?” 瘋子!晏初紅著眼瞪她,牙齒都咬得“咯咯”響:“你想要我做什么?” “悟性不錯。就是人笨了點?!迸怂λκ稚系乃?,嘲弄的瞧著晏初。用平靜得如同這春天的河水一般的聲音給晏初下了一個令他四肢發冷的命令! 我聽到這里,已經猜到那女人的命令是什么。沒想到那九頭怪物竟然是被馴養的! 對面的晏初也像是在回憶一個足以將他扯入無盡黑暗和無數枯骨中的可怕經歷,額頭都滲出了冷汗。晶瑩的汗珠在搖曳的燈火下沿著瘦削的臉頰滑落。 他深呼吸數下,緩緩放下晏白的小手。再握下去,他擔心自己會捏傷了meimei。 “她讓你騙其他小孩子出城給羅羅鳥抓?”我蹭地從床榻上站起來,對面這個小破孩,竟然相信那種女人的話!要真是那樣,只怕最后被抓的就是他自己! 晏初白著臉,抹了一把汗,搖頭:“不是,這些孩子是之前就被抓走的。她要我騙的人,就只有小仲一個?!?/br> “小仲?”我不由得錯愕,那個看起來怯怯的少年也不比那些七八歲的孩子們“鮮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