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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白著臉看我一眼,接著對父親道:“看來,你是知道我的意圖了?” “意圖?”父親冷哼一聲,凌厲的揚起下巴,手中的拐杖猛地抵著我的肩窩,“攻打豢龍城推翻祁家的計劃被毀滅殆盡,就想著利用這個姓陸的小丫頭的血來暗中替代我祁家的血脈,讓我豢龍氏子孫永遠失去臥龍谷的霸主地位。這哪能算是意圖?這分明就是罪不可赦的大陰謀!” 說著,抵在我肩窩上的手杖用力一戳,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刺穿!可是,大腦卻像被龍踏過一樣嗡鳴不斷,嘴角不斷有溫熱溢出。 “祁牧,你是何時知道的?”娘親高喝一聲,戳在我肩窩處的拐杖終于離開,只留下一片青紫和擦破皮的猙獰。 父親將拐杖收到身前,用兩只手扶著,手指有節奏的在龍頭處起起落落。他瞇起眼睛:“衛瑤光,小字荊娘。你指的是哪件事?是你身為小豢龍城的細作,還是你是毒害群龍、火燒風口的主謀?或是,祁靈玉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女兒?” “你……”娘親怔怔的看著父親,旋即仰天大笑起來:“祁牧,你果然是一只惡狼!一只來自地獄的惡狼!” 我呆呆的看著這突然轉變的一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作何表情。有那么片刻,我竟有些恍惚,他們似乎離我很遠、又很近。但是,不管我覺得怎樣恍惚,父親的話還繼續傳進我的耳朵,仿佛雷霆之聲,句句震得人心肺發疼。 “原來,他們是如此稱呼吾的?”父親不屑的嗤笑一聲:“當年衛嚴把你這個蛇蝎美人送到吾的身邊沒多久,吾就發現你是衛家刻意安插在吾身邊的細作。但是為了穩住衛家的情緒,為了徹底毀掉衛家這個坐擁臥龍谷半壁江山的毒瘤,吾不得不寵幸于你。吾本不想讓你這樣的女人生下祁家血脈的,這樣吾就有足夠的理由將你徹底趕出豢龍城……” 說著,他的聲音突然危險起來:“只是,吾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在衛家的幫助下躲過吾安排的眾多‘災難’順利產下一女。一時間,吾也沒辦法,只好接受你們,但是為了豢龍城的安危和不引起衛家有大動作,我便將你趕出宮外,并允許你在特定的時間回來看孩子。直到負屃的第一任主人祁峰被人暗殺,而他拼死來到吾的房中將一個驚天的秘密告訴吾,吾才知道那孩子早就死了!而她不過是你去城外殺人奪子搶來的小孩!” 此時此刻,我的腦袋已經無法在做思考,我是誰?一個披著別人的面具活了十幾年的人么?此刻,仿佛有人猛地撕開我的臉,然后指著渾身是血的我說:你不是你!你只不過是披著城主這層鮮艷尊貴外衣的一顆丑陋棋子而已! 無端的痛在身心蔓延,如逆流將我吞噬…… 但是,父親的那句“殺人奪子”又將我的神思牽回,我抬起僵硬的脖子顫抖著嗓音對著荊娘道:“娘親?” 然而,她卻撇過臉去不敢看我。 “祁峰說那個小女孩的父親陸岷原是禁衛寮的禁軍,孩子身上有一片朱砂色的胎記,若我不信自己去看小公主的后背便是。他將此秘密作為交換,求吾救他家人一命。吾當即拔劍就去了已經半歲的玉兒身邊。她喜歡趴著睡,吾毫不費力地用劍挑碎她后背的小衣服,看到胎記的瞬間吾差點就一劍刺下去!但是,吾穩住了?!?/br> 父親說著,突然笑了,笑容陰鷙:“幾番思慮之后,吾認為將她調教成自己的棋子似乎也很不錯。至少,不用傷害自己的孩子?!?/br> 他掃了祁靈燕一眼,緩緩踱到我身側,我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仿佛有一陣寒風毫不留情刺穿了我的五臟六腑。條地,父親提起拐杖,隔著衣裙搭在我后背胎記所在地方。 “后來,從陸岷禁衛軍的身份吾暗中查到他當初因為妻子難產擅離職守被禁衛寮除名。陸岷是你那個院子的禁衛軍,而他的妻子和荊娘你是同一天產女,可是你的孩子卻死了。于是,你便想到了那戶可憐的人家,然后用高價收買平時和你相處頗好的祁峰,讓他替你殺人奪子!而這些,不過是為了保住你能時常進宮探聽消息的‘通行牌’?!?/br> 我聽著父親的話,只覺如墜冰窟。 ☆、第137章 離恨枝 這些話,我也曾在另一個人的口中聽過——那場大火,那個嘴角含笑的男子,陸涵光。 當時我還暗暗在心里下決心要找出他的仇人。而今,我竟然搖身一變,從祁家的姑娘變成陸涵光的meimei…… 而我之前堅持要用城主之位去換她一命的女子、我喊了十七年娘親的女人,居然是殺我全家的仇人?! 這是何等的可笑?!我死盯著地面,眼淚不可抑制的洶涌而出,那些東倒西歪的花草漸漸在我的眼前化成兩個大大的字——荒謬。 “荊娘,你的‘通行牌’可是吾全力塑造的‘反擊金牌’。所以,吾嚴格限制你同她見面,在你只能探聽些毫無價值的消息的時候,吾已經將她教養成破壞衛家的利刃。當吾把她推上城主之位后,他果然沒讓吾失望,不僅打亂了你的行動,還收到了預期之外的效果?!?/br> 父親的話像冰雹一樣砸向我的耳朵,原來我自以為人品爆發的抽中城主之位竟然是父親刻意安排的…… 說話間,父親移開拐杖,隨后對著娘親一笑:“如今,你最后的陰謀已經告廢。再加上這一條混淆豢龍氏血脈的大罪,荊娘,你還有招嗎?” “祁牧,你真是不負惡狼之名。呵!” 娘親譏諷一嘆,她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道:“我以為你充其量只是一只謹慎得有些偏激的看家狗。你不過是過度重視祁家權勢罷了,直到你將惡魔之手伸向自己的孩子,我才明白你是一條怎樣的惡狼!當初,若不是你千方百計的使絆子。我的孩兒何至于只活了五天?!” 他們的對峙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界點,本該讓人氣血僨張的緊張場面,在我眼里卻突然變得像一樁鬧劇一樣可笑。諷刺的是,那個最可悲的人就是我這個自以為肩負重任的所謂“城主”。 “祁牧,反正我也是什么都沒有了,不如就拉上你一起去死吧!” 娘親猛地大吼一聲,握著腰間的玄扣一扯,唰啦一下手中已經多了一柄小蛇般的紅色軟劍!她眉峰一冷,手腕翻轉間,軟劍突突拉開,竟是一條銀絲連綴著柳葉形狀的紅色玄鐵利刃劍。 劍刃閃著寒光掠過父親的喉間,他勉力退開,娘親手中的劍卻猛地掃向我身旁的祁靈燕和唐雎!劍身靈蛇般流轉之際,她趁機奪過我,拉著就往外殺出去! “……”我愣神的看著她拉著我飛跑的背影,腦袋遲緩的思慮著她的行動:荊娘這是在干什么呢?救我?可是,到最后一刻她不是還在利用我嗎? 禁衛軍握著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