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餐館覓食。說是為他慶賀生日,卻是他付賬請客。高年級的男生,還被準許喝了幾罐啤酒。褚潯十五歲開始飲酒,十六歲已初顯酒量。但那日的酒,似乎特別容易醉。飯后褚潯迷迷蒙蒙。連同幾位喝多的男生,又回到譚希培家喝茶解酒。褚潯頭暈心悸,靠在沙發上,漸漸失去知覺。待他醒來,其他學生都已離去。褚潯仰躺在沙發上,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他感動身體沉重,想要坐起身,卻發覺雙手似乎被反綁在背后。褚潯不明所以,剛要喊“譚老師”,便有一只成年男人的手掌撫上他面龐,一把熟悉的聲音貼上他耳邊,激動道:“容容,乖孩子,老師想你好久了。你聽話。只要你聽話,老師會對你更好……”褚潯已經記不清,他是如何掙脫雙手的束縛。他唯一深刻的記憶,是自己瘋了般對譚希培拳腳相加。譚希培在他的怒火下,毫無招架之力,滾在餐桌下面苦苦哀求。鄰居聽到響動,將譚希培自褚潯拳腳下解救出來。褚潯跑下樓,白色T恤染著一道道血漬,全是譚希培鼻梁骨斷裂流出的鼻血。自那一天起,許多事開始偏離尋常軌道。褚潯被學校除名,無法再參加高考。他孤身一人去往異鄉闖蕩,在尚且稚嫩的年紀,一腳踏進浮華名利場,一腳陷入愛情漩渦。奮力掙扎至今,仍然難以解脫。過去走過的路,褚潯談不上后悔。但當他漸漸長大,回憶十六歲那個暑假,褚潯不止一次在心底質問自己:為什么沒有勇敢一些?他或許是譚希培出手的第一個學生,或許不是。但無論先前情況究竟如何,若他當年敢于開口,譚希培日后定會有所收斂??上?,十六的褚潯被囚困于深深的自我厭惡與憤恨中,除了執拗地逃避,他什么也沒有做。“在二十五歲之前,我幾乎不敢回想那年暑假發生過的事。被自己曾經極為信任、尊敬的師長背叛、傷害,任何時候想起來,都可怕得令我心驚膽戰?!瘪覞÷曇艨嚲o如一張拉滿的弓,將會場中沸反盈天的雜音壓制下去。他死死抓緊沈蔚風手臂,汲取好友的力量,脊背挺直如松,站立在主席臺上,“我現在已經足夠年長,能夠克服心底深處的畏懼;事業也已盡數毀去,不必再顧慮自己形象如何。我今日向公眾坦白此事,既是不必再給自己留退路,更是不愿再看到譚希培道貌岸然誤人子弟!”褚潯講完這番話,便被沈蔚風夾持手臂往后臺走。場下記者再顧不得會場規矩,紛紛叫嚷著拋出尖銳問題:“褚容,褚容!你能保證今天所說全都屬實嗎?”“譚希培前幾日剛剛點名批評你。你真的不是在伺機報復嗎?”“褚容,你確定自己當年不是喝醉了酒出現幻覺?”其間更夾雜惡意滿滿的提問:“到底被猥褻到什么程度?請詳細說明一下!”沈蔚風怒極回頭痛罵:“TMD嘴巴給我放干凈點!是哪家媒體?給我記清楚!”眼看褚潯就要回到后臺,一位記者摸到話筒,高亢聲音陡然灌滿全場,“這個問題請務必回到!褚容,多年來你對此事保持沉默,我站在個人立場非常理解。我不理解的是,你偏偏在自己的形象跌入谷底時公開此事,究竟還有什么目的?你是想要以此種方式告訴媒體及公眾,你與魏儒晟的事也有隱情嗎?如果當真如此,你不覺得自己心機太過深沉嗎?”褚潯慢慢緩下步子。他不顧沈蔚風反對,拍拍好友手臂,回身輕輕笑道:“我與魏儒晟究竟是何種關系,我相信等時間過去得足夠久,真相終會大白于天下。至于我是否心機深沉……我想問一問這位記者先生,即便我的舉報成立,譚希培受到應有的懲處;即便多年后確認,我與魏儒晟清清白白。我現在,還可以繼續拍戲嗎?”藝人形象一旦毀損,修復豈是一朝一夕。哪怕有人決心要捧,也要顧慮云天放不放手,公眾買不買賬。沸騰的會場重新冷卻。褚潯向那位記者點點頭,“謝謝提問。再會?!?/br>褚潯與沈蔚風乘同一輛車離開酒店。沈蔚風擔憂發布會效果,絮絮道:“不該聽你的。多多少少,都應安排幾家與我們關系良好的媒體提問?,F在一團亂糟糟,也不知能不能奏效?!?/br>褚潯捏揉眉心,因放下心口一塊巨石,人雖疲憊,卻也輕松許多,“無所謂了。反正我在國內,是不能再拍戲的?!?/br>“說的什么話!”沈蔚風陡然鎖緊雙眉,神色異常嚴肅,“你當瀚星是擺設?還是仍對云天念念不忘?又或是根本沒當我沈蔚風是朋友?我告訴你容容,瀚星一日不倒閉,你便有開不完的戲!”沈蔚風說風便是雨的急躁脾氣竄上來,當即便要打電話回公司,為褚潯篩選劇本籌備班底。褚潯即覺心暖又覺好笑,忙搶過沈蔚風手機安撫他,“好了好了,知道瀚星實力強勁。今天太累了,開劇的事咱們稍后再提?!?/br>正因沈蔚風是摯交好友,褚潯才無法因一己之私,讓瀚星陷入與云天正面對抗的局面。這一道難關,他要單憑自己的勇氣與努力跨越過去。回程路過云天,褚潯突然叫停車子。隔著一道車窗,仰望云天高聳的樓宇。褚潯百感交集。他問沈蔚風,“消息準確嗎?現在云天,當真是傅淵在親自打理?”“準!”沈蔚風恨意露骨,“傅家雖然沒一個好東西,但這位大老爺的陰毒卑鄙,還是出類拔萃無人能及。他不僅無所不用其極對付你。余懷遠至今還被他軟禁在酒店,連通電話都打不出?!?/br>褚潯聽罷又思索片刻,伸手推開車門。沈蔚風驚覺:“容容?!”“我上去看一看?!瘪覞√缴硐萝?,“幾分鐘便回來?!?/br>“不行!容容……”“沒事的。傅驚辰說過,傅家不是黑社會?!瘪覞∠蚝糜研σ恍Φ溃骸昂螞r傅淵已經毀掉了我。他不必在做多余的事。你若不放心,那就等在這里。十五分鐘內我不下來,你便隨意采取措施好了?!?/br>褚潯說完不再理會好友阻止,邁步跨入云天正門。云天尚未更改門禁,褚潯擁有云天內部最高權限。他一路暢通抵達頂層。傅淵剛剛召開過緊急會議。幾位高層自總裁專用小會議室魚貫而出。待最后一人走出,褚潯趁機閃身進入。傅淵坐在長桌一端仍未起身。乍見褚潯愣了一愣,旋即壓抑怒氣,冷哼道:“褚容?你竟還有臉來見我?”褚潯在會議桌另一端站定,自上而下注視傅淵,道:“耍心計使陰招的不是我;愚弄公眾的也不是我。我為什么沒有臉來見你?”傅淵面上微微一凜,目中驟然陰云密布。第149章第149章隔著一張長桌,兩人間似有烏云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