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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盯住傅驚辰擔憂而焦急的面孔。他便好似一個缺失關愛、又心術不正的壞小孩,見到至親因自己而痛苦,反倒在焦慮之外,感受到最真切的愛意。看吧,他就是這樣惡劣,這樣不懂事。他這般丑陋自私,怎么能怪傅驚辰當年不選他。褚潯咬住嘴唇,齒縫間仍瀉出壓抑的哽咽聲。聽筒里,傅驚辰低低嘆息,“小傻瓜,你最好看了。一直都最好看?!?/br>褚潯全身緊繃,許久抽一口氣道:“你騙人!”傅驚辰似遙遙往這邊掃視一眼,干脆扶著廊住坐下來,細細喘著氣說:“不騙你……如果騙你,就讓小辰哥再也見不到你?!?/br>躁動的心口忽然安寧下來。褚潯抬手碰觸面頰傷疤,怔怔看了傅驚辰一陣,終于小聲說:“你回去。我明天再來看你……”頓一頓,又說,“明天的早餐,給你做小餛飩。就做你愛吃的蝦仁餡兒……”傅驚辰輕聲笑起來,“一言為定?”褚潯抿一抿唇,“一言為定?!?/br>“好。容容,你不想提的事,我以后都不會再提。但你若心里有任何委屈,我都希望你能直截了當講出來?!备刁@辰說完掛斷電話,又巧合般往褚潯的方向看一眼,招過一位路過的護士,站起身回病房去。褚潯回味傅驚辰的話,良久之后,終于向著自己,輕聲應道:“嗯?!?/br>第71章71下午輔導班如期開課。褚潯中午小睡一會兒,醒來后急匆匆趕去授課地點。因是央影教授開設的考前輔導班,報名學員眾多。褚潯趕到時,偌大的階梯教室已幾近滿員。褚潯好容易撿了一個后排的位子坐下。翻開授課資料看了幾分鐘,便注意到四周許多人,偷偷自眼角打量窺視他。坐在他前面的青年,更在數次側首偷瞄之后,直接轉過身面向褚潯道:“你……你是褚容嗎?拍的那個?”拍攝期間,各式推廣宣傳輪番轟炸娛樂版頭條。對電影感興趣的人,自然會認得出褚潯。褚潯仍舊翻閱手中資料,眼也未抬,隨意點一點頭。青年頓時激動萬分,連說話都因太過興奮變得磕磕絆絆,“容容,容容!真的是你?!容容,我好喜歡你的戲,從上高中就喜歡!你的電影、電視,我反反復復看了足有上百遍!這些年你退圈不再露面,我們雪絨花都好想你!”褚潯登時愣住。周圍原本暗中窺探他的人,全都明目張膽直視過來。那青年雙目灼灼發亮,似與久別至親重逢一般,面頰都漲得通紅,“容容,我轉行考導演系進娛樂圈,也都是為了你!想著今后你若重返影壇,能有機會近距離看看你!”褚潯嘴角繃緊,面上瞬間改了顏色。青年沉浸于得見偶像的狂喜中,只一味傾訴對褚潯的傾慕、思念之情。講到忘情之處,竟失態地伸手過來想抓褚潯手臂。褚潯驟然起身,一聲怒喝脫口而出,“滾開!”青年難以置信,霎時仰著頭僵愣在位子上。教室片刻死寂過后,猛然爆發嘈雜聲浪。“這脾氣,還真是跟當年一模一樣,名副其實的\'火爆小王子\'?!?/br>“怪不得消失這么多年沒戲拍,這種天王老子似的大明星哪個劇組伺候得起?!?/br>有人高聲譏笑,連那一團熱情的青年也不放過:“什么樣的粉養什么樣的星。敢這么飛揚跋扈,還不是被一幫腦殘粉慣的?!?/br>褚潯握拳的手在身側小幅顫抖。面龐白到極致又涌上滾滾血氣,羞怒交加之下,顯出駭人的顏色。青年保持仰望褚潯的姿態。在最初的震驚傷痛過后,聽到滿室對褚潯的冷嘲熱諷,心臟就如被鐵鉤抓緊。那劇痛激怒了青年,讓他如野獸一般跳起來,向其他人厲聲怒吼:“都給我閉嘴!你們懂什么?容容才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再如何心痛,再如何失望,忠誠的粉絲面對偶像被中傷,還是會條件反射般跳出來,拼盡全力維護自己的心中完美的天使。旁人看來或許幼稚,且不合時宜,于粉絲而言,卻是他們能給予偶像的全部。面前的青年的面紅耳赤,發狂的獅子般,想要撕咬每一個對褚潯出言不遜的人。褚潯眼角微紅,倉促間堆積在胸腔的無措、驚恐、憤怒,須臾都融化做眼底一層淺淺的水波。“對不起……”他倉皇地向青年道一聲歉,回身跑出教室。一直跑出教室所在的大廈,褚潯方脫力癱坐在一條巷口的臺階上。他將頭埋在臂彎,大口大口地喘息換氣。“……這些年你退圈不再露面,我們雪絨花都好想你!”青年的話在腦中縈繞盤旋。雪絨花,這個美麗而浪漫的名字,又將褚潯帶回到他風光無限的那些年。當年褚潯初涉娛樂圈,除開一張臉,以及還算放得開的個性,演技、歌藝,樣樣拿不出手。傅驚辰親自定下褚潯的職業規劃,不急于為他接戲,轉而以大爆綜藝常駐嘉賓的身份出道。十七歲那年的暑期,褚潯的面孔刷爆大江南北的熒屏。至暑假結束,他已紅遍全國,一躍而成最具影響力的當紅小生。自那以后,褚潯的演藝之路正式鋪開。他一路坦途,之后開始參演電視、電影,亦都順風順水。他的粉絲也有了官方認證的名號:雪絨花。這種潔白而別致的花朵,以一種近乎可怕的速度飛快擴張,迅速占領網絡與現實世界。當年甚至曾有娛樂記者推測,每五位活躍追星的新生代小生粉絲中,便有一朵是褚潯的雪絨花。當年,作為人氣爆棚的鮮rou小生,粉絲即是褚潯xx娛樂圈最大的底氣。那時他雖性情暴躁,卻也懂得珍視自己的粉絲。特別在他為情所困的那一年,電影與粉絲,是他唯一的倚靠。他常在幽寂長夜安慰自己,哪怕傅驚辰當真不要他了,至少他還能演電影,能擁有無數對他不離不棄的雪絨花。直到那一晚,那把冰冷的刀刃,抵在了他的面龐。褚潯胸膛急劇起伏。蒼白的手指,顫抖地撫上左臉的傷疤。在血液噴濺,幾乎將整個面孔都切掉的劇痛中,褚潯仿佛又聽到,那個惡魔般低啞陰沉的聲音,一遍遍在他耳邊吼叫:“不許再演戲!你是我一個人的!你是我一個人的!”劇痛讓褚潯全身的神經都在抽搐。而比疼痛更洶涌的、意識到容貌被毀的恐懼,逼迫褚潯歇斯底里地驚聲嘶喊。雨夜,景區酒店的后山空無一人。褚潯的叫喊被大雨沖刷,根本傳不出那片茂密的山林。他捂著鮮血橫流的臉龐,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掙脫鉗制慌不擇路地奔逃。那歹徒還不肯放褚潯,從背后再次勒緊褚潯的脖頸,用匕首抵住他的靜脈,將褚潯按在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