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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安臣?!?/br>傅驚辰連呼吸都急忙克制住,唯恐錯過褚容說出的每一個字。傅沄卻突然道:“這個孩子,演戲很好?!?/br>傅驚辰過了好一陣,方才反應過來,“二叔看過……他演戲?”“知道他演的主角后,我就把他的作品找出來看過了?!备禌V微微側首,仿佛是在回味,“這孩子演的片子不多。兩部電視劇,一主角、一配角,還有一部沒拍完的電影,只能找到零星片段。不過,”傅沄撫摸下頜,面上的贊賞顯而易見,“雖然只有這么多,但他的表演天賦已經展露`無遺。不得不說,演員這份職業,天賦靈氣實在重要。用句老話說就是:天生老天爺賞飯吃。只是可惜了……”后面半句話,傅沄沒有講完。傅驚辰的眼神黯淡下來。他比誰都清楚,褚容左臉上的那道疤,能把他難得的天賦全部打得粉碎。褚容與沈蔚風一同接受采訪。兩人互捧互損、打趣逗樂,讓整個采訪過程充滿歡笑聲。傅驚辰在屏幕外看著,唇邊慢慢勾起笑容。這才是褚容,明朗風趣、落落大方。只要他出現,便能綻放不輸給任何巨星的耀眼光彩。采訪的最后,主持人提問褚容,拍攝將近六個月,走過三個城市。他最喜歡的是哪一個。褚容沉思過后,回道:“D市吧。那座城市不大,但有山有水,空氣清新,生活節奏也不快。很適合我這樣的人?!?/br>主持人便打趣地問:你這樣的人是什么樣的人?褚容掛起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故意道:“精神分裂的人啊。適合我修養?!?/br>又惹得眾人放聲大笑。采訪到此結束。主持人說完總結語,祝福劇組三天后的殺青大戲拍攝順利。傅驚辰忙看一眼腕表,這才發現,殺青在即。采訪視頻是前兩天在網絡同步直播。說是三天以后,實際便是明天了。腦中忽然竄出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促使傅驚辰猛地站起身來。他站了一陣,轉頭便往公寓門外走,邊走邊道:“二叔,我回去一趟?!?/br>傅沄在調看回放,隨口答應,“好,”察覺不對,抓著平板追出來,“你要回去哪里?”“回國?!备刁@辰摔上房門,匆忙跑向電梯。后天便要殺青。褚容這一生的戲,或許也就要隨之殺青。他要回去,在旁邊陪著褚容,演完他的最后一場戲。他不會打擾褚容,不會與他見面。他只想在最后的時刻,能夠守在褚容身后。傅驚辰沒有驚動任何人。飛機在國內落地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三四點鐘。南方正值雨季。大雨瓢潑一樣連綿無際。殺青戲的拍攝地點沒有機場。趕過去還需要五六個小時。傅驚辰提前租好一輛車,下機后便加緊往鄰市趕。半路雨實在太大。傅驚辰的右腿多年前受過傷,此時氣溫轉低,右腿隱隱作痛。傅驚辰不敢逞強開心去,只好去附近一家酒店休息,等雨勢稍停再走。這家酒店地處附近的風景區,天氣雖惡劣,酒店門前仍停滿車子。傅驚辰打著方向盤,正要將車子開到大堂門前。一輛凱迪拉克越過他,在大堂前急剎車。駕駛室的門打開,一位金發的外國男人走下來,繞到副駕駛前拉車門,車內的人方才姿態從容下了車子。傅驚辰瞇了瞇眼睛,看清并肩走進大堂的兩個人,不覺笑了一下。薛睿。如果他沒有看錯,另一個,便是Richard了。他曾經的枕邊人,實在是個很有趣,很讓人捉摸不透的人。想到這幾個月來從不間斷的玫瑰,傅驚辰笑意更深。他搖搖頭改換方向,繼續上路。這種情形下,他不能與薛睿出現在同一個地點。萬一又被哪家“膽大包天”的八卦雜志拍到,他與薛睿之間,只會被更多人誤會。雨勢稍小。傅驚辰輕微放下心。他謹慎cao縱方向盤,將速度一直控制在安全線以內。拐過一個彎道。對面一陣瘋狂鳴笛。兩束雪亮遠光,直直打在傅驚辰面上。他眼前頓時一團白茫,下意識往旁邊猛打方向盤,同時急踩剎車。右腿劇痛傳來。車子還未避開,大貨車攜風帶雨,將傅驚辰的車子掀翻出去。褚潯陡然張開眼,大喊一聲,捂住胸口自床上翻滾下來。第56章56心臟跳得又快又急,像是稍不留意,便要直接撞碎胸骨竄落到地板上。褚潯用力壓住胸口,張開嘴唇大口喘息。他胸膛很痛,仿佛被心臟敲擊得太狠,骨頭都被震出裂縫。等疼痛稍緩,褚潯艱難翻過身,仰躺在地面,黑沉沉的天花板似要撲壓下來。褚潯周身一顫,手腳并用,艱難撐著床鋪爬起來。上一次心口這樣疼,是在奶奶去世那一天。那日他如往常一樣,在課堂上昏昏欲睡。老師的粉筆頭扔過去,擊中褚潯的額頭。他打個機靈醒過來,下意識捂住額頭,卻在胸口感到撕裂開血rou般的痛。褚潯推開書桌,不理會老師的斥喝,撒開腿往教學樓下跑。跑出校門,姑姑已趕到學校門外,兩只眼睛浸飽淚水,紅腫得桃子一般。褚潯手心沁滿冷汗,緊握住姑姑的手,戰戰兢兢往醫院趕。但終究是晚了一步。奶奶突發心梗去了,沒能見到褚潯最后一面,便合眼去了。褚潯爬回床上,在枕頭邊摸過手機。他手指抖得厲害,試了幾次才將屏幕滑開,調出王猛的號碼撥過去。萬幸王猛回說南城一切都好。王奶奶病情也已好轉,近日都在家中休養,一日好過一日。褚潯掛斷電話,心口卻仍舊不得安寧。他也想不起要開燈,攥緊手機困獸般在床邊兜兜轉轉。窗外的雨還在下。噼啪落雨的聲響飄入耳中,似鼓點聲聲敲擊顱腦。褚潯狠狠咬住下唇,完全無意之間,忽然想到傅驚辰這個名字。他自己先愣住,片刻立時打開手機。將通訊錄從頭至尾翻過一遍,褚潯才想起來,早在兩人上次見面后,他便已將傅驚辰的電話刪除。說來傅驚辰的私人手機號,六年來也不曾更換過。褚潯原本背得爛熟,刪與不刪原也沒多少區別。哪知此時要用,他竟是連第二位號碼也記不起了。“13……15?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大腦像插入一根鐵杵,每個腦細胞都似被搗成了粉末。記憶隨之被破壞,變作雜亂無章的塵埃漫天飛舞。褚潯用盡全力,仍是無法將它們抓住。“到底是什么?!”褚潯揪緊頭發,攥在掌心的手機被大力摔出去。硬質塑料撞擊瓷磚地面,“啪”得一聲脆響,清晰地在黑暗中擴散開來。褚潯似被這聲音驚了一跳。他大口喘著粗氣,怔怔站在原處,雙眼一眨不眨,望著被自己扔出去的手機。他似有些莫名,看看自己的手,又愣愣地走到手機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