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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兩個過來拖胡宇飛,胡宇飛拼死掙扎,就憑他跟白虎堂的過節,一旦落在白虎堂手里,必然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突然,一個黑衣男慘叫一聲,捂著肩膀倒在一邊。他肩膀上明晃晃地插著一把匕首。三角眼神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身影像風一般掠過,噼里啪啦,只聽得一陣拳腳擊打在rou身上的悶響和骨頭斷折的聲音,他那幾個可憐的手下就躺倒在地,捂手捂腳捂肚子,哎喲哎喲地痛叫連天。 “阿煙!”胡宇飛喜出望外,掙扎著跑到阿煙身后。 阿煙擋住他,緊盯著三角眼,滿面戾氣,手里把玩著一把雪亮的匕首。 “少幫主!您可搞清楚狀況,是冷幫主讓我們過來提人,冤有頭債有主,您可別找錯人?!比茄圻B忙分辯。他能坐上白虎堂第二把交椅,除了為人陰狠,這種隨時轉舵的本事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上次在這個少幫主手里吃了大虧,他可不想再惹毛這個小煞星。 “哼!”阿煙轉過頭,替胡宇飛解開身上的繩子,頭也不回地說:“滾!” 三角眼很不甘心,正想分辯,只聽得旁邊一個男聲沉聲道:“阿常!不許胡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冷楚良帶著幾個人趕過來,臉比鍋底還黑。 “冷幫主!您這是什么意思!耍我們嗎?雖然我們白虎堂不大,但也不是任人戲耍的?!笨匆娎涑紒砹?,三角眼露出一絲得色,挺直了腰,尖著嗓子叫道。 “二當家,不好意思,內部出了點差錯,麻煩您這次先請回,這些兄弟我們自會補償,白虎堂大當家那邊,我們也會給個交代?!崩涑忌磉呉粋€國字臉的中年人打著圓場。 “好,那我就等著?!毖劬υ趯χ胖睦涑己桶熤g轉了幾圈,三角眼掂量了一下,借坡下驢,狠狠地扔下一句,然后擺手招呼了一下,那些受傷的手下就互相攙扶著上了車,他最后坐上車,對阿煙和胡宇飛扔了個眼刀,一擺手,兩輛車呼嘯而去。 冷楚良一擺下巴,幾個人沖上去拿住胡宇飛,把他按得動彈不得。 “冷幫主!你答應了阿煙放我,卻言而無信……”胡宇飛何等機靈,一下就想通了個中始末,大聲叫嚷起來。冷楚良一皺眉,擺擺下巴,一塊膠布就粘在胡宇飛嘴上,他只好嗚嗚嗚地掙扎。 “父親!你說過,只要我跟阿飛斷了,你就饒過他,為什么要將他送給白虎堂???”阿煙的臉色雪白。 “阿常!幫主……這也是一片苦心啊?!币慌缘膭⒁鷦裰?,這番風波說起來還全因他答應了世交的孩子的請求而起,搞成這樣,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他心中后悔不迭。 “阿常!他知道得太多了,就這么放出去,保不準對咱們不利。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幫里著想啊?!崩涑及欀?,望著橫眉冷眼的女兒,只希望能她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阿煙沉默了半晌,臉上的戾氣逐漸消退,眼神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冷楚良以為她回心轉意,接著勸:“你是未來的幫主,要識大局。我是為了你才這么做的……” “爸爸,”阿煙聲音清冷,似乎從遙遠的地方收回眼神,重新聚焦在冷楚良臉上,臉色卻變得更加雪白:“你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以愛之名行殺人害命之事,你跟卞虎又有什么不同?” 這句尖刻的譴責恍若利刃一般,刺中了冷楚良心中最隱蔽的軟rou,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卞虎在活埋我和mama之前,勸mama說:‘雨桐,我愛你,只要你肯跟我,我不會計較’,你知道mama怎么說嗎?”阿煙抬眼直視著父親,眼里慢慢蒙上了一層水光。 冷楚良屏住了呼吸。以前不管怎么旁敲側擊,阿煙對遭遇的那段慘事都不肯開口,今天卻在這里,說出了當時的細節。 “mama說‘卞虎你這個禽獸,殺了我,我也不會背叛楚良!’”阿煙緩慢地說,這段血淋淋的過往一直都不曾真正成為過去,十幾年來在她的夢中反復出現,直到和胡宇飛在一起,才漸漸褪去令人毛骨悚然的顏色。 “阿煙……”看見阿煙的水光波動、溫情而又堅決的眼神,冷楚良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阿煙的真名。 “爸爸,你殺了他吧?!卑熎嗳灰恍?。 冷楚良一怔,突然神色大變,大叫:“阿煙!不!” 只見寒光一閃,阿煙手中的匕首已經朝著自己的胸膛扎了下去。 “阿煙!”冷楚良看見阿煙眼中凄然決絕的神色時就暗叫不好,這個女兒跟雨桐一樣,外表柔順,內心剛烈,從來不肯服軟低頭。但他沒想到她竟然決絕到寧愿自裁的地步,此時要想救人,卻鞭長莫及。 “阿煙——!”說時遲那時快,離阿煙不遠的胡宇飛掙脫已然驚呆的壯漢,飛身撲了上去,撞在了阿煙身上,但匕首還是插進了阿煙的胸前,一身的黑衣立刻變得濕漉漉的。 他抱住阿煙,一把撕下嘴上的膠布扔在一邊,用顫抖的手捂住傷口,好像這樣就能止住汩汩流出的血,一向艷色的雙唇變得發白,聲音也哆嗦起來:“阿煙,阿煙,你不能死,絕對不能……” 冷楚良這時也撲到了阿煙身邊,一邊回頭大喊:“快叫李醫生!”一邊握住阿煙的手?!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去見雨桐……” 阿煙的眼睛左轉轉,右轉轉,看看身邊兩個自己最重要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美麗的微笑:“好累,終于能睡個好覺了……”說完緩緩閉上眼睛,兩顆晶亮的淚珠滑下眼角。 “阿煙——!” ---- 李醫生開設的醫院內。 這是暗雷幫資助的醫院,平時幫眾有個損傷都到這里醫治。但此刻,急診室中醫生和護士們正圍著阿煙做緊急處理的,做檢查的,忙得不可開交。 在一番檢視之后,李醫生突然臉色一變,把冷楚良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 站在一旁的胡宇飛趕忙走過去了解情況,卻看見冷楚良臉上露出又似驚訝又似懊悔的表情。 “她現在有了身孕,失血又多,胸口的傷雖然兇險,但不至于有性命之憂。只是孩子……我就不敢百分百保住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醫生……你說什么?阿煙她……懷孕了?”聽了醫生的話,胡宇飛又悲又喜,轉頭看冷楚良。 冷楚良鎮定了一下心神,對李醫生說:“您盡力吧,只要阿煙沒事,其他都好說?!闭f完看了胡宇飛一眼,胡宇飛心中雖有些失望,但仍然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阿煙自殺的強烈沖擊下,又得到了阿煙懷孕的消息,冷楚良對胡宇飛的殺意已經煙消弭散了。與阿煙好好地活著相比,他突然發現,以前視若泰山的兄弟啊、幫派啊、責任啊,實在都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