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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才緩和了些,但隨即皺起眉頭,“阿常,跟我回家?!?/br> “不!”阿煙的情緒也平靜下來,但答復得又直接又干脆。 冷楚良面色一沉,正待開口,突然面露微訝,伸手撩開阿煙身上黑衣的高領,只見下面一個紫色的吻痕躍進眼簾,再拉開一點,又看到雪白的頸子上好幾個或紅或紫的痕跡。 阿煙在父親手指即將觸到自己衣領的一霎,身子微微地晃了晃,但隨即忍住,手握成拳頭放在大腿上。 “簡直是混帳!”冷楚良勃然大怒,他惡狠狠地瞪著胡宇飛,要是眼神能殺人,胡宇飛早已死了很多遍了。 “你跟我走!”冷楚良霍地站起來,一把抓住阿煙的手腕,就要拖著她走。 阿煙臉色刷地發白,卻不敢使蠻力,只得死死地往沙發中縮,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不,父親,我不走——” 宋子銳的心頭似被猛撞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少常如此脆弱的樣子。即便被當眾鞭打得背上的血洇透了衣服,少常也只是倔強地咬著唇,一聲不吭,但此刻,他淚眼婆娑,滿面傷心和惶恐,竟看起來如此楚楚可憐。 “冷伯父——”一只手按在冷楚良攥著阿煙手腕的手背上,他轉頭一看,原來是胡宇飛。 在冷楚良憤怒的目光下,他竟然還能保持滿面笑容:“能不能跟您談談?我保證,如果談完,您還想帶阿煙走,我親自說服她乖乖跟您走?!?/br> 盯著胡宇飛的臉看了半晌,冷楚良松開阿煙的手,怒火有所消減,但臉色依舊難看:“哼!你最好說到做到?!?/br> 胡宇飛微笑著,很有風度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冷楚良進了書房。 書房門在那兩人背后砰地關上,客廳里只剩下阿煙和宋子銳。阿煙閉了閉眼,兩顆晶瑩的淚珠滾下臉頰。她揉了揉手腕,父親是鐵了心要帶她走,用的勁兒很大,把她的手腕捏出了幾個指印。突然,一只溫暖的大掌拉過她的手腕,輕輕地給她按摩。 阿煙心中一動,抬起眼來,只見宋子銳凝重的臉近在眼前,時常明亮如星辰的眼睛被垂下的眼簾遮住,看不清里面藏著什么。她把手腕往后掙了掙,那只溫暖的大掌并未阻攔,任她掙脫,只是保持著虛握的姿勢,凝固在那里。 阿煙不自在地動了動,她敏銳地感覺到,宋子銳有些不對勁。 “少常,既然你喜歡男人,我……就不可以嗎?”宋子銳抬起眼簾,黑色的眼眸閃閃發亮。 “宋子銳!你瘋了,我們是兄弟??!”阿煙吃驚地張開嘴。 “不,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以前,我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少常,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彼巫愉J說完,猝不及防地伸手抓牢阿煙的胳膊,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事,更新會慢些,但不會棄坑,會繼續更下去。 ☆、假懷孕 坐在書桌后的大班椅里,手指撥弄著書桌上的地球儀,從北京點到倫敦再點到西雅圖,冷楚良一言不發。他想看看,到底對面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勾人的年輕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胡宇飛一笑,好整以暇地從邊桌上的酒瓶倒出兩杯紅酒,將一杯放在冷楚良面前:“冷伯父,這是我收藏了8年的好酒,您嘗嘗?!?/br> “別來這一套,有什么話就說吧?!崩涑祭湫?,這樣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他見得多了,先不提阿煙的身份,即便阿煙能以女兒身示人,作為父親,他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男人將女兒拐走。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冷伯父——”坐在書桌的另一邊的軟椅上,胡宇飛呷了一口紅色的酒液,慢慢地說道:“云煙的秘密,我都知道了?!?/br> 嘖,阿煙果然什么都說了,真是女生向外——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怒火,不出片刻,冷楚良就恢復了冷靜。拿起紅酒杯,對著窗口仔細欣賞,暗紅色的酒液在陽光下折射出透亮的寶石紅,他淡淡地說:“那又怎么樣?” “所以,冷伯父,”胡宇飛嘴角露出一絲壞笑,“要保守暗雷幫這個最大的秘密,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把我殺了,要么讓我成為阿煙的人?!?/br> “哦?”冷楚良怒極反笑,“那請胡先生告訴我,我為什么不選前者呢?看起來這個選項更加簡單一些?!?/br> “因為……,”胡宇飛一笑,“如果您真的這么做,您將會永遠失去阿煙?!?/br> 用了極大的自制力,冷楚良才沒將手中的酒杯砸在那可惡的笑上。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威脅他,而他竟然被這看起來根本不成為威脅的威脅給威脅了。 雖然對這小子胸有成竹的態度深惡痛絕,但冷楚良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若不是看出阿煙對這個小子已經情根深種,他又怎么會像狗血電視劇里的無能家長一樣,巴巴地摸上門抓人回家? “其實,讓我成為阿煙的人,并沒有什么壞處。阿煙是女子,哪怕她成了暗雷幫幫主,也是要成家的。到時她頂著個男兒身,如何找可靠的對象?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對幫眾和男方家人解釋?難道您打算讓她一輩子孤身一人,或者,您是想找個女子和她假鳳虛凰?但我便不同。我本是開gay bar的,在圈里也算小有名氣,人人都道我喜歡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最理所當然不過了,雖然這讓阿煙擔了同性戀的虛名,但這于她本就無足輕重。而且我背景干凈,家里就我一個,對阿煙死心塌地,既能對她的秘密守口如瓶,也絕對不會干涉暗雷幫的事務,更不會覬覦她手里的權力。所以,沒有比我更適合阿煙的了?!?/br> 冷楚良把對方的一番話在心中琢磨了一輪,不禁啞然失笑。他帶著玩味的表情,上上下下將胡宇飛仔細審視了一番,那眼神就像剛發現了一只好玩的小動物:“難怪人家稱你為玉面狐貍,果然舌燦蓮花,八面玲瓏,連沒有道理也要硬生生地掰出幾分理,照你這么說,如果我不同意阿煙與你一起,倒是錯過了一個大好姻緣了?” “伯父,不敢。不過,有言道貴未必好,合適的便是最好的,望伯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焙铒w笑嘻嘻的,那輕浮的樣子讓冷楚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他猛地沉下臉,久居上位者的威壓立刻彌漫在四周:“你未免自視過高。阿煙的姻緣不勞你掛心,我早就給她物色好了。你給我從她身邊滾得遠遠的,否則……”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威脅的意味已昭然若揭,但胡宇飛似乎get錯了重點,他臉色一變,坐直了身子:“誰?” “嗯?” “你給她找好的姻緣,是誰?”尖尖的臉盤上雖仍努力裝出輕描淡寫的表情,但眼底那消散的笑意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