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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眼神精明,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徐姨瞪大了眼,樂易順著看去,卻是穿著便衣的耿青城。耿青城做了個噤聲手勢,輕輕繞到賭鬼身后。賭鬼還在嚷:“老子現在有錢了,天天來你們這兒吃最貴的……”耿青城一把壓住他肩膀,揚了手中的證件。“宋朝生,跟我們走一趟?!?/br>第25章傅文婷失蹤一事,被翠柳區派出所正式立案,耿青城作為城東分局內唯一一個曾接觸過傅文婷的人,被特批參與調查。一群民警沒日沒夜地打聽,終于找到細微的線索。傅文婷失蹤那日,有人看見一個瘋女人往西溝橋方向走去,而那橋洞正是宋朝生的‘地盤’。宋朝生前科累累,翠柳區民警對他熟得跟小情人似的,順著他經常出沒的點,沒幾下就找到了人。樂易猛地站起來:“有消息了?”耿青城使了個眼色,讓民警先把人帶回去:“目前還沒有?!?/br>僅憑一條線索,宋朝生算不上嫌疑人,只是被請來協助警方調查,翠柳區派出所內,問話的民警一臉和煦地丟了根煙,打算視態度先禮后兵。耿青城回到派出所:“怎么說?”“宋朝生說這幾天都住在橋洞里,沒見過傅文婷?!?/br>“這話可靠嗎?”“之前調取過道路上的監控,傅文婷確實曾出現在西溝橋附近,但就她一個人?!备滴逆檬й櫤?,派出所里連軸轉,每個人都頂著比煤炭還黑的黑眼圈,做筆錄的小民警一肚子苦仇深恨:“但這不能證明宋朝生沒見過傅文婷,監控距離橋洞還有一段距離?!?/br>耿青城:“我問過面館的老板,說宋朝生平時是個窮鬼,好像突然有了錢,問問他錢哪兒來的?!?/br>老所長捻了把茶葉往保溫杯里掇,年輕人精神好,他一把老骨頭,只能靠濃茶撐:“這個宋朝生啊,賭過偷過搶過,是咱們所里的???,但殺人害人……我估計他沒那個膽子?!?/br>按照以往的案例,精神障礙婦女長時間下落不明,八成是遇害或者被拐賣,可這宋朝生雖說人混了點,但沒沾過大案。“先問問,沒證據就放了,”耿青城嘆氣,“派幾個人去橋洞附近……算了,讓兄弟們休息,我去,張斌,你跟我來?!?/br>張斌急匆匆地跑過來:“那少年又來了,在院子外蹲著呢?!?/br>老所長打著哈欠:“就說還在查,叫他回去等消息?!?/br>“我昨天也是這么說的?!睆埍笳f。老所長剛要發作,耿青城伸手攔住,拉了張斌就往外走。派出所外,樂易正低著頭,聽到腳步聲倏地站起來,哪知用力太猛,氣血沒跟上,一陣眩暈,后腦勺重重撞在墻上。張斌咋舌,這么狠……“別老在警局外面晃,有消息會通知你?!惫⑶喑亲プ∷囊骂I,讓人站穩了。樂易消瘦了許多,像一根曬干的柴火,布滿血絲的眼睛鼓得凸起,耿青城盯了會兒,想起兩年前,樂易領走傅文婷時那副安靜沉穩的模樣,緩緩皺起眉,清咳一聲。“我向你保證,會盡力尋找傅文婷的下落,相對的,你不要再來派出所?!?/br>耿青城話里帶著毋庸置疑地硬氣,配上一身警服,鋒利如刀。樂易咬著嘴唇,眼圈都紅了,足足兩分鐘過去,猛地一拳錘在警局外墻上,倔強道:“辦不到,我還會來的?!?/br>耿青城心一沉,這少年,竟是個不到目的不罷休的剛強性格。西溝橋原本是城西的一座河道橋,后來林城修了高架,西溝橋附近成了一塊荒地。橋下地勢偏低,下雨就內澇,雨水能漫過橋面,橋下也沒法住人,流浪漢都看不上,也就宋朝生愛住這橋洞里。“會不會是河道積水,那女人淹死飄走了?”張斌一腳踩進泥里,前天夜間下過暴雨,積水還沒退。耿青城鉆到橋洞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都一個星期了,人和尸體一個都沒見著?!?/br>“就算這里有過什么線索,估計也沖沒了?!睆埍罂嘀樥f。張斌說得沒錯,這荒山野嶺,雖說人跡罕至,但保護再好的現場也抵不過大雨一沖,七零八落,耿青城泄氣地蹲在地上,目光跟著掠過一處,憑借警察的敏感——“那是什么?”一截布條。半截夾在橋洞下的石縫中,半截插進泥里,臟兮兮的,布上排著整齊的細線,像是某種圖案。張斌湊過來:“手絹?頭巾?繡花?”耿青城掰開石頭:“不是花,是數字?!?/br>“數字?誰會在布上縫數字?”他倒是聽過有人丟棄孩子,又盼望好心人領養,把出生年月縫在襁褓上的,該不是這附近有棄嬰吧?張斌嚇得發怵。耿青城握著布條,若有所思。“或許是電話號碼其中的幾位?!?/br>他站起來,拍拍褲腿的泥,手指輕輕捏緊了。“你說,宋朝生在面館里嚷,他有個女人……是誰?”耿青城在西溝橋下找到的布條被送到樂易面前辨認。“這是我縫的,縫在我媽衣服上?!睒芬椎蓤A了眼,呼吸急促。對他來說,這細微線索,就像溺水者懷中的浮木,是生機、是希望,使他更加賴在派出所外不肯走。翠柳區派出所警力兵分兩路,一路打聽宋朝生的人際關系,監視他的動向;另一路在西溝橋附近尋找線索。“耿隊,會不會宋朝生起了色心,對傅文婷行不軌之事,所以才有衣服留在這里?”張斌深深彎下腰去,累得恨不得躺河床上。“人呢?證據呢?”傅文婷的衣物只能證明她確實在橋洞出現過,很可能是她最后出沒的地點,還要順著查下去。手機鈴嘀嘀響起,兩人互看了眼。耿青城:“你的?!?/br>“哦,哦?!睆埍蠡艁y地從口袋里翻出諾基亞。耿青城無奈地搖搖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橋洞偏僻,是極佳的作案場所,若是傅文婷已經遇害,荒地地勢平坦,不易藏尸,河道不足三米深,就算傅文婷被綁了石頭沉河底,也該被撈到了。若傅文婷沒有遇害,那人現在在哪里……“耿隊,有,有線索了!”張斌喘著粗氣,捧著電話跑來:“宋朝生還真有個女人……只是……”耿青城:“只是?”半小時后,翠柳區派出所內,耿青城對著一堆文件鐵了臉。文件頂頭是“蠻城市公安局”幾個大字,而后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還有幾張印著一個女人的照片,細高身材,桃腮杏臉,黑白照片下也看得出相貌不凡。一眾民警沉默地圍著他站開,像個扇貝,就連靠濃茶強撐睡意老所長也放下保溫杯,眉頭蹙成一團冒著煙的蚊香。誰也沒想到是這么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