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程諜又一次在一個全新的地點——主臥室的馬桶蓋上找到那只熊的時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該怎么說呢？我覺得你們還是挺有創造性的?！?/br>
程諜腦海里的土撥鼠按照這幾天熊出沒的地點按部就班地播放著拉洋片兒，一面說道。

程諜甩了甩頭，把熊抱回了臥室里，然后扶了扶在家工作的時候佩戴的金絲眼鏡，朝著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滾來滾去享受最后假日時光的男朋友隔空喊話道：“少年，你來一下?！?/br>
蕭襄：“Σ(°△°|||)︴”

……

第二天早晨，程諜醒過來的時候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出臥室來到了一樓半的轉角那里，果然看到了他的熊坐在轉彎處的扶手上。

程諜：“……”

程諜回到臥室里，卻沒看到蕭襄的身影，也不在主臥的獨立盥洗室里——雖然家里一共有三個盥洗室，蕭襄還是喜歡跟程諜用同一個。

最后程諜在書房的小陽臺旁邊找到了蕭襄，他沒有看見他，正在背對著門口打電話，對方應該非常熟悉的人，因為蕭襄的神情非常放松，還時不時笑兩聲。

果然，在蕭襄掛電話的時候，程諜聽見他說：“那我等你啊哥?！?/br>
蕭襄掛斷了電話，回頭正要往門口走，就看見程諜推門進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聽你打電話的?！背陶櫿f。

“噗，這有什么的呀，我的聲音怎么樣的程哥都聽過了吧?！笔捪遄哌^去親了親他說道。

程諜：“……”

“那我猜你是過來拿熊的？”

程諜反手就是一個熊，被蕭襄連熊帶人一起抱了起來。

“程哥最近有時間嗎？我跟我哥說了搬家的事情，他說找機會過來給咱們暖暖房?！笔捪灞е陶欈D了三個圈兒，把他和熊放下了說道。

“是嗎？我最近應該都有時間，不過你的話就要快點兒安排了，就快要去報到了不是嗎？”程諜說，冷眼旁觀著腦海里的土撥鼠被轉的暈乎乎的冒出了粉紅色的氣泡。

“嗯，那我就給他回個時間，不過因為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去外面吃飯可能不太方便，就在家吃可以嗎？我來煮?！笔捪逭f。

“一起來吧，你還有幾個菜我沒太掌握好火候?！背陶欬c點頭道。

……

到了約好的那一天，蕭襄和程諜在開放式小廚房里先把一些冷盤準備好，幾個費工夫的燉菜也都在小火慢燉著，暫時沒有什么事，程諜就去收拾房間，同時安排蕭襄去給庭院里用來當做隔斷的灌木澆水，順便陪一桶玩兒一會兒。

程諜托人幫忙做的園藝效果很棒，掛壁是植被的厚度很有分量，如果不爬梯子的話，從外面是根本沒辦法窺探到庭院里的情形的，所以程諜才放心讓蕭襄去庭院里做事。

等他把家里能想到的各個地方、特別是一些他們家熊重點喜歡棲息的地方全都檢查了一遍，確認不會殘留什么不可描述的痕跡之后，程諜才往庭院那里去跟蕭襄匯合。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蕭襄跟另外一個男子站在庭院里，一桶也一改往日本大爺如何如何的高冷中二氣質，圍著那個男子撒歡兒打滾兒求撫摸。

那是個身形頎長提拔的男子，背影看上去當得起玉樹臨風四個字，但很明顯并不是蕭僑。

“程哥？”

蕭襄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過頭來看到了程諜，朝他迎了上來，一面說道：“這位是秦哥，秦哥，這是我男朋友程諜?！?/br>
蕭襄叫了程諜的全名，他只有在長輩和親近的年長者面前才會這樣稱呼他，所以程諜也會意，點頭致意道：“秦哥，歡迎?！?/br>
“秦換。恭喜你們喬遷新居?！眮砣撕苡H切地跟程諜握了握手，自報了名字。

程諜跟秦換握了握手，看清楚了他的長相，這是個很文氣的男子，目測比蕭襄年長一些，很有可能比他自己也大幾歲，有些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味道，看上去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是個學者類型的英俊男子。

“蕭僑那邊還有點事，我就先過來了?！鼻負Q說。

“咱們先進屋吧?！?/br>
蕭襄把秦換讓到了屋里，笑問道：“秦哥還是老樣子嗎，紅茶和咖啡對半？”看樣子，跟秦換是親友級別的熟悉。

“麻煩你了，不用特地招呼我?！鼻負Q說。

“你坐一下，我們去準備?！笔捪逭f著，拉著程諜一起往小廚房那邊去。

……

“你哥的男朋友？”

一樓另外一邊的小廚房里，程諜接受了頗為巨大的信息量的蕭襄的解釋。

“嗯，因為覺得沒必要特地說一聲，就沒跟你提過?！笔捪逭f。

“這樣啊?！背陶欬c頭道。

“嗯，他們是拍戲認識的，秦換以前是我哥的劇本助理，現在他一轉職業編劇了?！笔捪逅坪跸肫鹆耸裁此频男χf。

“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我哥年少成名，那時候還有點兒飛揚跋扈的樣子，不過秦哥倒也制得住他，有一次被我哥不耐煩懟了句之后跟他說，‘不好好學習的話，吃完青春飯就沒得吃了，你不像我們文人，我們文人是越老越值錢?！??！?/br>
“噗?！?/br>
程諜被蕭襄那種惟妙惟肖的模仿能力給逗笑了，雖然剛剛跟秦換只有一面之緣，程諜都能感覺得到蕭襄學得很像，那種哂笑著懟人的秀才形象。

“那后來呢？”程諜笑了聲之后又問道。

“后來我哥還真有點兒危機意識，就問他那怎么辦??？結果秦哥說，‘還能怎么辦啊，我養你唄?！??！笔捪褰又f道。

“所以這就是……告白了？”程諜說，果然文人的浪漫還是很清奇的。

“嗯，他們這一對倒是很有意思，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都把之前的孩子氣當成笑話來講?！笔捪灏阎蠛玫目Х鹊乖诖陀玫那喟状蓧乩?，一面說道。

……

兩個人忙完廚房里的活計，招待秦換喝咖啡聊了幾句，蕭僑就趕過來了。

程諜看得出他雖然衣冠楚楚，卻也不能完全藏住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盡快趕過來的，可能是不想讓他的戀人等太久。

四個人就在新房子里吃了頓便飯，談笑風生，氣氛很融洽。

蕭僑和秦換的相處看上去很舒服，會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相戀了多年的情侶，很有默契，好像蕭僑看一眼旁邊，秦換就知道他需要什么調味料，而秦換隨便說起了一個什么梗，蕭僑的腦洞總能最先跟上他的節奏。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大概就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吧，他和蕭襄也會做到的，程諜心想，他一面招呼著蕭僑和秦換，一面看了眼蕭襄，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不，我們已經做到了，程諜心中想到。

……

送走了蕭僑和秦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