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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和顧客搭訕的那句話,瀟灑對顧璃說,常來啊。 顧璃微笑著點頭說一定。 但他們彼此都知道,她再也不會去了。 鐘惟最后一次見到莊清許,是在后者的婚禮上。 那是很早之前了。2017年她火到有私生粉跟蹤,去哪里都不得自由。但在一兩年之前,她還能自由地出入酒店。 后來她參加過不少極盡奢華的世紀婚禮,連新娘頭上披的一塊白紗都出自赫赫有名的比利時設計師之手。相比下來,莊清許的那一場,顯得太過普通。鐘惟站在照片墻前端詳了好一陣子,也沒認出她身上婚紗的牌子。 那是國慶節的第三天,地點在北京城里叫不上名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檠鐝d門口擺著巨幅婚紗照,甜點架上,鮮花纏繞粉藍兩色紙杯蛋糕和馬卡龍。 最俗氣的地點,最俗氣的布置,連擺酒時間都不能免俗地擠進國人結婚的大潮里。 鐘惟心想,莊清許這個人,可能除了名字以外的部分,全都是用世俗寫就的。 她是個正常人。 所以會在婚禮的煽情環節哭成淚人,會哭著點點頭對新郎說愿意。 就連出來送別她的時候,她也紅著一雙水泡眼,說:“你連飯都不吃就走呀?” 鐘惟笑她:“你老公知道你這么愛哭么?” 莊清許小心地擦擦眼睛,說他知道啊。 鐘惟挑眉揶揄她:“不嫌棄你???” 她搖搖頭,說不嫌棄。 鐘惟于是點了點頭,沉默了幾秒,說晚上還有事兒,得先走了。 彼時彼刻,莊清許沒有告訴她,她正在借著官媒圈子的資源,收集錢東霆公司暗箱cao作的證據。 鐘惟也不會料到,幾年之后時局大變,案子得以曝光,那條新聞下署名的供稿記者正是莊清許。 那時她走得匆忙,莊清許提著敬酒服跑出來追上她,塞給她一盒喜糖。糖盒是個心形,系著著滿溢小女人心思的粉色絲帶。鐘惟拿在手里,聽見她殷切地說:“阿惟,你沒空吃晚飯,只好給你一盒糖?;厝ヂ飞铣??!?/br> * 冰消雪融,又是一春。整個二月,楊謙南依然杳杳無蹤。 溫凜有一天打開自己許久不用的筆記本電腦,發現上面還登著他的賬號。 不知是哪次楊謙南來她家,無聊用她的電腦刷網頁。歷史記錄里一堆英文網站,是他工作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溫凜麻木地瀏覽著這些痕跡,仿佛在參觀一座荒塚。 但哪怕是墓xue里,也能發掘出令人意外的遺跡。 她把歷史記錄拉到底,突然瞟到一個新浪博客,中文字樣格外突出。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寫博客。溫凜點進去一看,最后一篇博文果然發表自好幾年前。博主是一位已故的中文系教授。她拿他的名字搜索,百度顯示的聯想赫然是葉蕙欣。搜出來全是零幾年的網頁,一群人在本地論壇上七嘴八舌譏諷他的情史。 溫凜一目十行,看著那些難堪的過往,實在聯系不到那個出沒在慈善活動現場、永遠一身翡翠首飾的女人身上。 她直到這一天才明白,楊謙南為什么一直和他媽關系緊張。 溫凜倒回去看那個博客,上面只有一些學術心得和講座照片。水平篤深的學者,即便幾篇隨筆感想也很見功底,偶爾揮毫潑墨,手謄幾篇范文正公今體詩鈔,字跡簡淡秀潤,風神疏朗。溫凜無意識地往下翻了幾篇,電腦忽然卡住。 這篇博文全是大圖,刷出來要慢些。 她剛想關網頁,卻被一張合影吸引住。 那是一次學術活動,博客文字里寫了眾多領導、知名學者蒞臨。博主一一感謝,但不知為何博文配圖里,每張都有一個他沒提到的女人,好像她是自己人,不必向外人介紹。只有最后一張圖,是他在著作扉頁送給她的贈言,隱晦地提示了她的身份——葉女士惠存。 溫凜看了好幾遍,那女人的耳垂下,是一對雙環絞合,鉆石鑲嵌的翡翠耳墜。 原來她也不是生來一副寶相莊嚴,皮笑rou不笑的臉。這些合影里的葉蕙欣姿態端莊,但笑容分明是那樣粲然,眉眼都瞇成了兩條線。 再不堪的故事,再不堪的人,到底也有過那么一兩個美好的時刻。 第56章 大結局 溫凜再一次見到楊謙南, 是在三月。 她在生日前夕收到一封電郵,一個北京的律師約她見一面,說要找她談房屋贈與合同。對方聲稱他的委托人會為她繳納七位數的產權變更稅, 儼然一個浮夸的騙局。 但她看完詳細的產權信息, 當天就買了去北京的機票。 她和律師約在一個咖啡廳,開口便要求見他的委托人。 律師素養絕佳, 不動聲色地向她說明,他只是負責和她擬定贈與書, 等到公證階段自然需要當事人出面——“由于房產所有人楊老太太已經失去自理能力, 房屋將由監護人, 也就是她的女兒楊蔚女士出面與您簽訂協議?!?/br> 溫凜放下咖啡杯,鎖起眉道:“我問的不是什么公證不公證。我要見你的委托人?!?/br> 興許是她太過難纏,那位律師最終還是給了她一個手機號。 溫凜當場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 磁波里唯有一陣緘默。 她甚至沒有問對方是誰,這片緘默就告訴了她,那個委托人不是楊蔚。 那一霎許多情緒翻涌上來,是怨恨,是不解, 是龐如饕餮、吞噬一切的心酸。她聲音不住地帶哭腔, 斥責般問他, 時局這么緊張, 你回來干什么??? 那頭默然半晌, 還是那副萬事不上心的死樣子,說:“在外頭待不下去。成天想你?!?/br> 直到確認是他, 所有情緒反而一掃而空。 溫凜雙唇泛白,覺得那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你出來?!?/br> 他們約在夜星。 這間餐廳所有人還是葉騫。應朝禹過世之后他總覺得睹物思人,也無心經營,營業狀況很慘淡。但溫凜覺得這算是朋友的地方,比較掩人耳目,便選了這里。 很奇怪,她不知道風聲還緊不緊,不知道他是光明正大地回來,還是靠著他信息錯亂的證件蒙混過關。但她下意識地在助紂為虐。 桌上擺著一碗魚湯,和律師給她的那份贈予書。 她問起這份合同,他便輕浮一笑,說:“生日禮物,喜歡嗎?” 楊謙南讓她放心收下。 他奶奶意識不清醒之后,財產就由他姑姑全權料理,把頤和園邊上那四合院給了他。他說,橫豎到他手上也捂不熱。這院子是老太太的財產,干干凈凈,是一塊法外之地。無論他今后會在哪里,它都會安安穩穩地待在她手上。 楊謙南一挑眼,說:“正好你住得習慣?!?/br>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