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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到掌心, 無聲地撩撥到心底。 楊謙南虛闔著眼,曖昧低笑, “去你那?” 溫凜思慮再三,說:“……不方便?!?/br> 她其實沒弄明白, 自己又和這個人糾纏到一起,算個什么意思。 身體好像很輕易地接納他,但房子不行。她從來不帶任何人回家,連空調清理工進一次臥房, 她都渾身不適,仿佛領地被侵犯。 她終于明白他們剛在一塊兒的時候,楊謙南為什么很少帶她回酒店以外的住所。 連心都是很容易妥協的,但房子不行。這也許是現代人的通病。 幸好腳下就是酒店,確實更方便。 他們廝混到更深露濃,楊謙南斜倚在枕邊,找話題和她聊天,一會兒講應朝禹在澳洲依舊不成器,讀個野雞大學還延畢兩回,一會兒,又聊起顧璃。 “她現在是不是在做公眾號?” 溫凜臉色僵硬:“嗯?!?/br> 他們能聊的東西并不多。談現在,難免陌生,談過去,又處處是雷區。楊謙南大約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總挑一些無關緊要的閑雜人等跟她提。 “上回見過她一次?!彼唤浶牡?。 溫凜仿佛突然來了興致,扭頭問:“什么時候?” 楊謙南說記不清,左不過是哪個朋友搞的哪個飯局。 溫凜聽了譏笑,說:“很多網紅吧?”她也不明白,明明當時道聽途說也沒放心上,眼下卻一定要摳出來挖苦他——“聽說你前段時間在追個越南裔小模特?!?/br> 楊謙南目光投到她身上,饒有興致道:“哪聽說的?” 溫凜不說話。 他問:“顧璃講的?” 床榻間,她的眼睛清凌凌地映著燈光,好像斟酌了片刻。 “聽人說的?!?/br> 楊謙南哦了一聲,司空見慣,都懶得澄清。他伸手揉弄她下巴,好像想把那鋒利的弧度捏軟,“什么時候當起模特來了,嗯?”溫凜被他搓扁揉圓,掙扎著瞪去一眼,楊謙南拇指托著她耳背,兀自笑得輕咳,說還越南裔呢,我偷渡去買的么? 他自己一個人在那樂著,手機忽然響了。 凌晨一點,楊謙南劃開手機一看,果然是葉蕙欣。 于是掛了沒接。 溫凜也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她也該回去了。 楊謙南見她去夠床頭柜上的項鏈,不用她開口也能領會意思,套了件襯衣在身上,說:“我送你?!?/br> * 浦東和浦西是截然不同的兩座城。 衡山路上靜謐安寧,酒吧和畫廊開在一處,無人攬客,老上海風情的招牌上綴著枝條一般的彩色燈串,靜靜地點綴夜色。往寶慶路段走,舊洋房被爬山虎蠶食成綠色鳥籠,道路兩畔高大的法國梧桐虬結成片,密葉濃蔭,夏天會有本地老奶奶搖著蒲扇從中間經過。 溫凜就住在這附近。 舊租界的街道偏窄,車只能緩緩駛進來。 秋夜的空氣其實很好聞,清透湛涼。樓下一棵懸鈴木參天蔽月,溫凜坐在車里,仰頭望到路燈的冥蒙光線,以為那是月光。 臨下車,她不經意般問起:“你什么時候回北京?” 楊謙南說:“后天?!?/br> 溫凜點了點頭。 楊謙南沒關車載電臺。深夜的廣告時段特別長,在他們沉默的時間里,一男一女兩個驚悚的人聲一會兒推銷五糧液,一會兒勸人買保險。熱熱鬧鬧一場大雜燴,最后竟突然安靜,進了一首歌。 或許是這安靜太過來之不易,溫凜仔細聽了聽那首歌。 曲風很難界定,是流行的底子,卻是爵士的唱腔,英文歌詞寫得很簡單,但卻很好聽。 她幾乎沒有聽出來,這是一個熟人的聲音。 曲子放了一半就漸漸淡出,出現了主持人的聲音。原來這是個訪談節目,主持人介紹了她今天的嘉賓——鐘惟。 他們兩個對娛樂新聞都不上心,以至于并不知曉,鐘惟前兩周上了一檔歌唱類綜藝。那檔節目13年播第一季的時候萬人空巷,請去的嘉賓不管過氣多少年,都能再大紅大紫一回。做到今年播了太多季,影響力漸弱,請來的嘉賓也愈發偏門。 但鐘惟不一樣。 她是塊璞玉,12年因為一首歌紅過半年,人氣很快跌落,漸漸不再有她的新聞,大眾印象里她只是個唱傷情歌的小歌手。但今年回到人們視野,大家發現她竟然能唱硬搖,能唱爵士,是能親自包辦詞曲的獨立音樂人。再加上她身上的少數派標簽推波助瀾,一時廣受追捧,甚至重新帶火了那檔老節目。 溫凜去年還在上海某酒吧見過她走xue撈金,今年已經又有人在做她的專訪。 主持人問她,決賽會唱你的成名曲嗎? 鐘惟笑了一下,說不會。 “為什么?” 她好像考慮了片刻,然后輕松答道:“因為不是我的東西?!?/br> 那首歌是怎樣唱的呢?溫凜在心里試著哼了幾遍,都沒能哼成。 楊謙南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瞥了眼電臺按鈕,說:“你對她感興趣?” 溫凜搖了搖頭。 主持人問了好幾個問題,終于問到:“你以前堅持不上任何電視節目,這次為什么破例受邀呢?”,溫凜還沒聽到鐘惟開口,就下了車。 她心想,還能為什么???因為缺錢。 可是,也正因如此,她終于可以做她自己。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出賣靈魂的橋段?更多的只是“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溫凜剛要抬步往樓里走,楊謙南在車里喊住她:“凜凜?!?/br> “嗯?” 這個多雨時節涼颼颼的秋夜,她雙瞳攏著清露,在夜色中閃動。 “明早我來接你?!彼f。 夜風中,梧桐木沙沙作響。 溫凜望著夜色里茂盛生長的綠葉,腦海里突然冒出個莫名的念頭:上海的梧桐為什么全都會彎折? 她也去過南京,那座城市有著美好的傳聞,說□□當年為宋美齡種了滿城的法國梧桐。那些梧桐長到參天,都是那般英姿朗闊,枝干筆挺挺地向著蜚云。 可是到了上海,它們仿佛失去了骨子里的堅毅與壯闊,溫溫柔柔地舒展枝葉,為誰低眉婆娑。 在這座城市住得久了,好像連骨頭都會發軟。 她終究微不可察地,似這梧桐搖曳一般,對他點了點頭。 * 那天夜里,傅籌給姚馨說了一段故事。 她晚上遇到溫凜,面上不顯,背地里挺驚訝,說楊謙南和溫凜不是早干凈了嗎?怎么不明不白地,又弄到一塊兒去了。 傅籌不緊不徐,給她回憶了一段往事—— 那是12年的某一天,溫凜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出國,楊謙南一切如常,在錢東霆場子里喝酒。喝到凌晨無聊,大家坐一邊,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