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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仗著她這個姑姑脾氣軟沒威嚴,纏著她問長問短,八卦了個透徹,還說到了北京要見見真人。溫凜招架不住她,色厲內荏地威脅:“小心我告訴你mama啊,你在學校里肯定找小男孩了?!?/br> 瑯瑯這個年紀,正是少女最春心萌動的時候,對感情有種隱秘而強烈的憧憬,所以對愛情故事格外感興趣。溫凜敏銳地嗅到了荷爾蒙的氣味。說白了就是,這丫頭想談戀愛了。 這招果然奏效,瑯瑯用掌機蓋住臉,一陣蹬腿:“小姑姑~!講一下又不會怎樣嘛!” 溫凜笑著,留她一個人去臉紅。 感覺自己有點變壞了……跟某人學的。 也因為這個,她特別想見楊謙南。 回北京是二月底。那是一個傍晚,飄著小雪,火車站人不多。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溫凜降低了警惕,走出站臺才發現,錢包被偷了。包被劃了道口子,她檢查了下其他財物,全都塞進行李箱里,把包扔在火車站垃圾箱。 身上只剩幾十塊零錢,打一趟車就沒了。 白雪紛飛。 握手機的手指暴露在空氣中幾秒,就凍得疼。 楊謙南接她的電話,說自己在朋友的夜總會,今天是節后正式營業第一天,他算是去捧場。溫凜聽到那三個字愣了一下,心想他有朋友在脫不開身,淡淡說:“那你好好玩。我過來找你?!?/br> “你要來?”他有點不能置信。 溫凜望著灰白飄雪的天,“嗯?!?/br> 楊謙南沒反對:“那我讓陳師傅接你?!?/br> “不用了?!睖貏C把手搭上行李箱,“我自己來?!?/br> 楊謙南把地址發到她手機上,地方在東四環附近,打車費勉強能承受。 這種天氣,車站載客的出租很搶手。溫凜不善于爭搶,站在隊列里規規矩矩地等車,等到車都快沒了,一個司機師傅沖她招呼一聲:“姑娘走不走???再不走沒咯!” 他是向她招的手,后面一個蠢蠢欲動的中年婦女不好意思明搶,瞟了她一眼。 溫凜提上箱子說:“走?!?/br> 司機人挺熱絡,一上車就吹上了,說瞧她站那兒好久了,大雪天的看不下去小姑娘受凍。溫凜輕聲說“謝謝您”,然后報上地址。司機不熟悉路,她就補充說:“是個夜總會,開過去就能看見?!?/br> 那師傅看她的神情刷地一下,就變了。 這女孩兒……剛瞧著挺安生的???! 溫凜在心里又無奈又好笑,假裝看雪景。 北京斷斷續續下過好幾天雪,綠化帶里一團一團的白色雪塊沾泥,像解體的塑料泡沫。天色一路開一路暗,道路旁的路燈漸漸地亮起來。 有一點點塞車。 到了地方,司機師傅的耐心已經要耗盡了,半踩著剎車:“這地兒沒你說的夜總會啊?!?/br> “沒有嗎?” “你瞅瞅那兒。這里是1597號,那邊是1601號,中間只有個西庭賓館。是沒你說的那地方吧?” 溫凜環視路面。雪下小了,車塞成一長條,紅色尾燈亮了一串,不見有什么挪動。 她從口袋里翻出零錢遞過去:“就到這兒吧。師傅您看看夠不夠?!?/br> 司機找了她一個鋼镚。 溫凜就在那條路上,來回尋覓,用那個鋼镚猜方向。正面是左邊,反面是右邊。 鋼镚不太靈。她迷路了。 西庭賓館外面有個古建筑式的石門,斗拱飛檐,高聳四五米,里面一條鋪著紅地毯的長道,通往主建筑群。橘色的燈光從紅毯盡頭傳來,黑夜里明亮幽深。 溫凜倚在門上給楊謙南打電話:“你在哪兒呢?這條路沒有1599號啊……” 楊謙南笑咳了好幾聲,說:“石門看見了嗎?” 溫凜抬頭一望:“賓館的門?” “嗯?!?/br> “我就在這兒呢?!?/br> 楊謙南說:“那還找不到?” 她小聲說不行。 電話那頭,楊謙南長長出了口氣。氣息聲被麥克風放大,聽得溫凜暗暗埋怨自己。 怎么就這么笨呢……連個地方都找不到。 良久,楊謙南把煙頭在缸里磕滅,說:“站著別動,我來接你?!?/br> 他懷里的女人識相地挪開。 錢東霆坐在對面一張沙發上,頗訝異地一挑眉:“誰啊,面子這么大,還要你親自接?” 楊謙南抓了件外套,勾勾嘴角:“一瞎子?!?/br> 溫凜等在石門下,小雪飄飄灑灑,落到手心,像晶瑩的霜花,涼絲絲的。她百無聊賴地玩著雪里夾的冰塊,一回頭,楊謙南正從紅毯最深處款款而來。 夜已經很深了,這讓整個畫面的飽和度都加深。 深紅的地毯,深邃的長廊,路燈是一盞盞玉蘭花的形狀,光影落在他肩上,半邊深暗,半邊光明。 楊謙南穿得單薄,拾級而上走到一半,不走了,歪著身子打量她。 溫凜連行李箱都不顧,踩著紅毯上的碎冰跑向他。 她緊趕幾步到他面前,握住他袖子:“怎么不穿外套呀?” 楊謙南把臂上搭的外套舉到她面前,說:“你聞?!?/br> 溫凜湊上去猛吸一口,被濃烈的香水和煙味嗆得打噴嚏。 楊謙南朗聲笑起來。他煙抽得猛,這樣笑會犯沖,面頰上泛起幾絲生理反應的紅。雪落在他額發上,晶晶亮亮。 這時候的他難得地有少年氣,溫凜看得都有些呆了。 雪是靜的,燈也是靜的,時間好像善良地為她凝固,留給她做夢。 一瞬間她忘了剛才司機是怎么看她的,開開心心地挽住他的胳膊,說:“那我們趕緊進去吧。站久了該感冒了?!?/br> 楊謙南側眸看了一眼她的裝束。 呢外套,毛衣,短靴。 他把手伸她領口,撥衣領數了數:“這要感冒可不容易啊?!?/br> 嘲笑她穿得多! 溫凜把他胳膊一拽,氣道:“我是在說你呢!”說著就拉著他往里走。 楊謙南蓋上她手背,沒挪步子。 “怎么了?” 他掌心是暖和的,包住她通紅的手,細細地揉撫。溫凜本來都凍得沒知覺了,漸漸地能感覺到癢,想抽回來,楊謙南牢牢攥著,低著頭替她暖著,漫不經心道:“那種地方你不要去?!?/br> 手背上的癢透遍四肢百骸。 溫凜環顧四下空蕩蕩的街,佯裝自然:“……那我們去哪呀?!?/br> 楊謙南手掌往上一套,拉拉她最里面那件單衣的袖口,眼梢一挑:“去個方便脫衣服的地方?!?/br> 這地方就在腳下。 錢東霆的會所開得隱蔽,在西庭賓館里面,包含一層和地下。從這條紅毯走到盡頭有條分岔,門開在左下,向右則是正常的酒店大樓。也難怪溫凜剛才沒找到。 楊謙南折回去拎上了溫凜的行李箱,帶著她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