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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在一線的戰場上戰斗了。他只有剛出社會的時候,父親為了磨礪他,讓他在銷售部門工作,后來即使他坐到管理層的位置上,時時還想起他做銷售時的激情。那是與客戶最貼近的位置,說服客戶就像打仗一樣。現在不也是如此,紀翎看著那些大數據,上面的每一個點都是一名觀眾,而每一個觀眾都是需要征服的對象。這部電影的中期票房就力壓同檔期的引進大片,被業界稱呼為小成本的奇跡。但紀翎并沒有停滯推廣,甚至提交了電影周邊設計企劃,能讓電影在下映之后繼續發揮余熱吸金,同時推出電影原著的再版,讓這個ip有更持久的生命力。票房已經比預期翻了好幾番,已經闖進年度票房排行榜,這對于制作方來說簡直是無比的驚喜。制作方把紀翎的團隊夸得天上地下,紀翎深知影片的質量也是非常好的,要不怎么宣傳都達不到這個效果,他在心里為當時他曾經不看好制作方暗暗慚愧了五秒鐘。電影還沒下映,紀翎就已經rou眼可見地賺了滿缽,他的名字也在業界流傳開來,很多人打聽他的來歷,卻發現他并沒有什么很深的背景。他真的成了文化傳播界的新貴。再熱鬧的電影也總會落幕,雖然發行追加了很多排片,但市場總會飽和,電影即將下映。紀翎和他的下屬們已經連軸轉了好久,終于可以稍微歇一會了。可紀翎卻像打了興奮劑,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他開始想他的團隊已經成熟,接下來他要拿賺來的錢再干些什么,他不再滿足于小成本,他要跟大制作合作。然后拓展營業范圍,他之所以搞這一行,就是想涉及傳媒業。他忍不住想到很遠,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實干家,現在心思卻飛到了九天之外。可能是他在N城的時候,弟弟的眼神刺激了他。那種對事業的野心,也喚醒了他。可他現在剛起步,離王座還太遠,如今取得了一個小型的勝利,就忍不住想要更大的成果。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他們加班很久都很累了,只有紀翎一個人還在辦公室里,亢奮地思考未來。已到深秋,城市的空氣開始渾濁起來,到了夜里更是白霧籠罩,紀翎依靠羅絳的錢租下了這一層寫字樓,當時費用還有點吃緊,現在也已經不再有壓力。他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可以和繁華比鄰,就像自己也會繁榮起來一樣。可現在他從辦公室的窗戶里往外看,一片霧蒙蒙的,又黑又白的夜晚,讓他感覺很不真實。或許他本身就已經很不真實了,因為他曾經瀕臨死亡,又再次活了過來。紀翎意識到自己又陷入了情緒中,他記得他上次也是這樣,有了階段性的勝利,卻無人分享。這一次他似乎不再迷茫,拿起手機,主動播了那個號碼。過了好久電話才被接起,對方沒有好氣的聲音傳了過來。“紀翎,你最好有急事,不然我明天就把你做了?!?/br>嚴義宣的聲音帶著鼻音,他似乎已經睡著了又被電話吵醒,所以脾氣超級不好。紀翎看了眼時間,確實很晚了,可他一點愧疚都沒有,對嚴義宣說:“我想請你看電影?!?/br>“什么?”嚴義宣似乎沒聽清。紀翎又重復一遍:“我要請你看電影?!?/br>“你是不是在夢游?”嚴義宣好像終于清醒了,反問紀翎是不是在做夢。紀翎笑了,說:“沒有,打擾你休息了對不起,但是電影就要下映了,再不邀請你就來不及了?!?/br>紀翎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嚴義宣似乎從床鋪上起來了,過了一會,他說:“就最近讓你賺了一筆的那個電影?”嚴義宣知道他一舉一動的事,紀翎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明明很久都沒有見面,從N城回來之后,也只有電話聯系過,嚴義宣也從沒有主動過問過紀翎的事業,除了問他要不要錢。但他就偏偏安插了一個眼線在紀翎身邊,還事無巨細什么都知道。這種表面上不關心,私底下全知道的把戲,不知道算不算嚴少爺的一種消遣。紀翎不戳穿他,只是說:“是那個,其實我自己都沒好好看看,你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去?!?/br>嚴義宣被他這種稀松平常的態度弄得有點懵,紀翎的口氣好像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可他們之間的關系明明不是這樣。紀翎等待嚴義宣的答復,他思考了一下,才慢慢地說:“好啊?!?/br>紀翎笑了。不知道嚴義宣有沒有發現,每一次他的要求,嚴義宣都會答應。紀翎愉快地說:“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傍晚,我去接你?!?/br>“什么?”嚴義宣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我說,明天傍晚,我去接你?!?/br>嚴義宣似乎不明白紀翎的意思,又問了一遍:“我去接你?你在哪里等我?”紀翎大笑起來,說:“不,你明天應該在總公司吧,我知道在哪里,你等著我就行?!奔o翎再次看了看時間,低聲說,“不早了,你繼續睡吧,明天見?!?/br>說完不給嚴義宣反應的時間,紀翎就掛了電話。紀翎想象嚴義宣一臉困惑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有人說,勝利的感覺像喝醉一樣,紀翎覺得可能是對的,否則他怎么會感覺有點微醺。第二天,紀翎如約去往嚴氏集團總公司的辦公大樓。雄踞南方的嚴家,在戰時就以航運起家,然后又做貿易,一度壟斷市場,后來貿易熱退潮,這一任當家嚴濟生眼光敏銳,極早就進入房地產領域,成為最早從地產生意里獲得利益的一批人之一。嚴氏的辦公大樓是S城的地標之一,是這片區域最高的大廈,巍峨輝煌,傲世群雄。紀翎自覺宗家也家大業大,但他父親畢竟白手起家,比起嚴家來說,可能只能算是暴發戶。嚴家氣派的大樓好遠就能看到,紀翎在這個城市住了這么些日子,再加上目標這么大,即使沒去過,紀翎一路上也很順利。天漸漸冷了,夜晚來臨得越來越早,紀翎抵達嚴氏大樓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沒有通行證,沒有辦法用人家的停車場,只能給嚴義宣打了電話。嚴義宣還在遲疑,不知道紀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他還是對紀翎說:“你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去我的專梯門口等我?!?/br>嚴義宣好像打了招呼,紀翎一路上暢通無阻,還有人給他指路,只是那人看著他的車子,似乎一臉困惑。紀翎把車停在電梯口,然后下車來,等待嚴義宣。過了一會,嚴義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