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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為什么嗎?”他再次搖頭,把我摟得更緊。“因為他唱了好幾遍你在除夕夜躺在雪地里唱過的那首歌——。潛意識里,我想通過那件事證實自己是同性戀,給自己找一個喜歡你的理由。事實上,除了你,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連暗戀也沒有。我想,如果沒有你,我既不是同性戀,也不可能是異性戀?!?/br>“水妖!你是水妖!”他把我壓倒在沙發上,將我的襯衫推至腋下。他的舌裹住我左側的乳珠低喃著:“身上的痕跡沒有了,腦子里也不許有……你要把那一刻的記憶全部抹掉……”“沒有!那時候,我腦子里根本沒有他的影子!”我呻吟著:“……因為……我看到了你……”齊歌目光朦朧的抬頭看我:“你這個不折不扣的水妖!”牧神的午后正文第14章結局“你以為你那樣做會讓我難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要真有那么一天,我馬上娶100個老婆,帶著她們在你的墓前開音樂會,演奏曲目全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幽默曲?!彼宰魍nD,笑容中竟流露出絕望,“我倒要看一看,我們兩個誰更難過!”2002年8月,我和齊歌一起參加了伊揚波爾斯基國際小提琴比賽,獲得二重奏的特別獎。我的演奏不再生硬,因為我手中的小提琴被賦予了生命和感情。2002年9月,我完成了在法國的學業回到北京,到齊歌所在的交響樂團做小提琴手,大部分演出節目是和齊歌搭檔的小提琴二重奏。大型交響樂演出時,他是小提琴第一聲部,我是第二聲部,中間隔了幾個人,但我感到他就在我身邊。剛回來的幾個月,我住在家里,齊歌住團里的宿舍。后來,以他的名義從團里的住房公積金貸款、我們共同支付,在“望京”買了一套小小的兩居室,開始了朝夕相處的同居生活。生活在一起幾個月,我發現齊歌有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小習慣,也許是我以前沒注意,也許是他新添的毛病。他有時會半夜起來到客廳吸煙,或是喝水。有一次我聽到動靜,睜開眼正對上他那雙在月光下閃亮的黑瞳。我被嚇得頭皮發麻,問他干什么。他卻振振有詞的說:“你睡著的樣子真難看,象死人一樣?!蔽耶敃r愣了有半分鐘,睡著后不象死人的人,豈不是在夢游?不過,我很快就習慣了。這畢竟不是什么令人難以忍受的惡習。團里沒有人知道我和齊歌的關系,在他們眼里,我們是小提琴二重奏的搭檔,樂團的小提琴手,關系不錯的哥們兒,還是房主和房客。我們終于明白,愛情不需要展示給別人看,要自己用心去感受。所謂光明正大的愛情,是無愧于心的坦蕩。孫琛畢業后去英國攻讀碩士學位,這個要讓自己的后代做文盲的人,似乎要替他的子女把上學該吃的苦全吃遍。馬瀟瀟留在音樂學院做了老師,和他那位學音樂教育的伊人組成了教師之家,偶而會和我們幾個老同學相約敘舊,談起我和齊歌午夜十分在公寓浴室里上演的那出,我和齊歌相視而笑,溫情在眼神間交匯。剛回到北京時,我和駱格格見過一面。僅僅一面,再沒有聯系。我向她致謝并代齊歌向她致歉,她拒絕了我的謝意,她說她是為了齊歌。“我代他從你母親那里要來你的地址,支持他去找你,不是我大方,是我希望他快樂,我希望他拉琴時仍有往日的神采飛揚?!彼p啜著咖啡,美麗優雅得如同真正的公主。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那段時間,系里合奏時他常挨教授罵,演奏時與整體脫節,還常常出錯?!?/br>“你信不信,他能把德沃夏克的拉得悲悲切切?!彼蛑燧p笑,眼里卻有無盡的感傷,“他那時根本不在狀態?!?/br>中糧廣場星巴克咖啡屋里,馬蒂尼的伴著“黃金海岸”的焦香在空氣中飄蕩……“可以做朋友嗎?”我發自內心的問。“不可以!”她答得斬釘截鐵,“我不會再和你們有任何聯系,更不想看到那個人?!?/br>“我說過我并不大方,而且我還很小氣?!彼酒鹕砗臀椅帐?,“再見!永-不-再-見!”望著駱格格遠去的背影,我知道,她仍然深愛著齊歌。因為有愛,不忍相見。她會幸福的,因為她是一個優秀的女孩。而且,她是那么善良。我的父母從我的臉上看到了快樂,他們以為是駱格格的原因,是她打到法國的電話解開了我的心結。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接受他們的兒子愛上了一個同性的事實,他們所受的教育、經歷以及所處的年代決定他們不會認同這種禁忌的愛。我寧愿讓他們繼續誤會著。我告訴他們我不會結婚,因為我和我的伴侶認為,我們的愛情不需要婚姻這一紙空文來約束;我們也不會要孩子,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容不下任何第三者。我的父母對此并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兒子自己感到幸福是最重要的。他們已經不再看重傳宗接代。我給DOUBLE家里打過一次電話。一個年輕女人說:“他早就搬走了,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睂τ谒?,我還是那兩個字:保重。我與DO樂隊的其他人失去了聯系,舊的手機號碼成了空號。不論他們在哪里,我會為他們祝福,并且在心里感激他們。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是他們接納了我,我希望社會也能接納他們。因為,不了解并不代表有權利輕視。2003年元旦,馬瀟瀟邀我們去母校的音樂廳欣賞新年音樂會??粗@里那些拿著各種樂器匆匆而過的學生,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我們。他們之間一定也上演著各式各樣的故事,音樂,歡笑,愛情和拳腳。從音樂學院出來,長安街已經燈火通明。我和齊歌聊著我們的學生時代,走上復興門立交橋。俯瞰著橋下的滾滾車流,我對齊歌說:“以前我一個人從這里走過時,總是忍不住地想,從這里跳下去,是被車軋死的概率大還是摔死的概率大?!?/br>齊歌用探究的眼神注視我良久,緩緩地說:“那你就跳下去試試?!?/br>我剛想笑,手腕卻被他猛然攫住,guntang的掌心緊貼我腕上的傷疤。因為第二天晚上有演出,團長慈悲免去一個白天的排練,我洗澡便刻意洗得認真些。等我從浴室出來時,齊歌已經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