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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兩只疊在一起的手,共同描畫完剩下的四個數字:1918。這次的夢竟然有種真實的奇異感覺,我無聲地輕笑,一動不動的坐著,保持原來的姿式,眼睛盯著虛空的一點,癡迷地聞著那熟悉的薄荷清香,任由我的手被牽引著,貼在他溫熱的頰上。我驚喜地把眼神聚焦在手上,看到他在陽光下微笑的臉,象光芒籠罩的牧神。我壓抑著心中的狂喜,心中暗暗祈禱,讓這個夢能再長些。他拖著我的手臂站起來,擁著我的肩一步步移到雕像背后。我不敢轉動眼珠地盯著他的臉,害怕一眨眼,夢就會醒,他又會再次消失。溫熱的唇落在我的睫毛上,有著第一次被他吻時的花露水味道,有著在夢中被他吻去淚水時的熱度……隨著這個吻的深入,真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背后的花崗石冷硬地提醒著我身在何處。我用力推開他,撫上自己的唇。怎么回事?我搖頭,眼前的齊歌牽動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磥?,他的出現并不是我的幻覺。“是你?你來干什么?”壓制住情緒波動,我冷冷地發問。他斂起笑容,表情嚴肅:“來找我的水精靈?!?/br>“夠了!”我猛地推開他轉身要走。“我說的是真的?!彼阶∥业氖滞蟀盐依卦?,雙手抓著我的肩,把我固定在他的面前無法挪動分毫。“你玩兒也玩兒夠了,還要怎么樣?”我怨毒地盯著他的眼睛。他松開手,低下頭喃喃地說:“那不是我的本意……”“不是嗎?牧神和水妖玩兒夠了,告訴他,這只是一個夢,不能認真的,你快滾吧!對不對?”我笑了起來,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滿臉是淚。“不是!”他對著我的臉大吼:“午后的牧神,只是暫時的迷惑……”我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第二天上課時,我心神不寧,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下了課,我擰開公寓的房門,有人緊貼著我的后背,擁著我進了房間。我手中的樂譜散落了一地。“我們重新開始。相信我,這次絕對不是夢?!饼R歌抓住我的雙肩,指甲幾乎嵌進我的rou里。我怕我的心會動搖,我怕我會被他再次迷惑。我真的經不起第二個夢了。我掙開他的雙手,蹲在地上撿拾散落的樂譜。他也蹲下身,單手撐地,輕啄我的臉和唇。曾經熟悉的溫度與氣息撩撥得我渾身燥熱。我氣惱地站起來,把那疊樂譜丟在書桌上。他從背后抱住我,前胸緊貼著我的后背,雙臂環扣住我的腰。我的手臂在空中揚了一下,又無力地垂落,肺葉象是被兩只大手鉗住了似的,很用力也無法呼吸。我把手探進書桌的抽屜里摸索著,然后,轉過身,面對他,用那把藏刀抵著他的胸口:“滾!”他望著刀柄上的綠松石,輕輕地笑了,不退反進地靠近刀鋒。我退后兩步,把刀架在自己的頸動脈上再次低吼:“滾!”他身體僵立不動,笑凝固在臉上。我手上加力,頸部感到冰涼的刺痛,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你再不走,我保證,這次我一定不會失手?!?/br>他嘴唇顫抖著一步步后退,后背撞到門框,然后,轉身離去。我把刀高高舉起,一滴暗紅的血珠從刀尖緩緩墜落,在陽光中閃耀著紅寶石般晶瑩璀璨的光……齊歌不再強行進入我的公寓,也不再靠近我。但他的身影卻無處不在,有時在德彪西的雕像前,有時在我租住的公寓旁的路燈下……我無動于衷地在他的目光中走過,走出很遠仍能感到芒刺在背。我攥著拳對自己說:“別理他,這一招追小女孩都嫌過時,別想蒙我。老子現在已磨練得刀槍不入、油鹽不進!”意外地,我接到駱格格來自北京的電話。“我從你母親哪兒問到你的電話號碼和地址。我告訴她,我和一年前那件事有關,想向你解釋,打開你的心結?!?/br>高明!我不禁有些佩服她。這個理由確實令我母親心動。“你見到他了吧?”她沒有說具體的名字,但我們都知道那個“他”是誰。“你是說齊歌?見過了?!蔽铱桃庥闷桨宓牟粠б唤z情緒的語氣回答。“我們已經結束了。確切地說我們從來沒有開始過?!彼nD了一下,繼續說:“我知道他心里有個人,但我真的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彼谠捦驳牧硪欢溯p笑。我能聽出她笑聲中的滯澀。“你們的事,是他告訴我的。那天,他收到一把寄自本市的琴弓……”“找我只為告訴我這些?”“還想告訴你一句話,人生沒有過錯,只有錯過,請珍惜……”我默默地掛上電話,燃上一支綠沙龍。一年前在復興醫院住院部17號病房2號病床上,我已經想得很清楚,是我違背約定陷入了白日夢,齊歌追求一份光明正大的愛情是天經地義。我不能拉他上賊船,應該勸他做個安分守己的“漁民”。牧神的午后正文第13章他說:與其讓別人毀了你,不如我親自動手。我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是鮮花還是毀滅對我根本不重要。就好比吃壞了肚子,有人作陪,即使痛苦也好過寂寞。我走出公寓,他仍站在路燈旁,低著頭,夾一支沒點燃的綠沙龍在鼻下嗅著,略長的額發在風中一絲絲飄動,側面象剪影一般輪廓清晰。深吸一口氣,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他聽到腳步聲,抬頭看我,目光炯炯,似驚喜又似渴望。他站直了身子,迎著我走了兩步。我停下來,我們之間是正常的距離,一尺──既不遠到生疏,也絕不會近到親昵。他又向我邁了一步,抬起雙臂,似要抱我。我緊退兩步,維持原有的距離。他的手臂僵在半空,緩緩放下。他沒有逼近我,我冰冷的目光和退后的腳步使他卻步。“我們談一談吧!”說完這句話,我徑自轉身往公寓走。他無聲地跟隨在我的身后。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投在地上,兩個黑影的腿和頭重疊,象連體的怪物。我推開門,翻動著架上的CD,頭也不回地說:“隨便坐吧!”我借著挑CD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