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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睫文案:四年前的秋,一個小小的意外,造就了牧神與水精靈短暫的邂逅,注定了齊歌與于睫一生的糾纏。「牧神的午后」,在那樣的旋律中,他們第一次的遐思;第一次的相擁;第一次的分離。「牧神的午后」那是屬于他們的旋律;他們的一切;他們的愛情;他們的命運。曲終,水精靈不過被牧神當作一場春夢,曲終即離。而現實中,于睫是否也會消失在齊歌的生活里,曲終人散?========================================牧神的午后正文第1章我說:這樣,我下半輩子就能賴上你了!他說:就你?我殺了你以絕后患!九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把房里的一切都鍍了一層金,一切都美得像夢幻般不真實。我叫于睫,名字是父親取的。他說,他第一次在婦產醫院見到我時,我剛在大哭后進入夢鄉,低垂的長睫毛上懸有一滴淚珠,他腦中閃現的第一個詞就是“淚盈于睫”。因此,于睫就成了我的名字。18歲以前,我的世界只有小提琴和管弦樂,時光是隨著開塞、舍夫契克、馬扎斯、克萊采爾的小提琴練習曲一起流過的。我父母供職的那家新聞機構直屬中央,宿舍區設施健全,大門有持槍的武警站崗,父母自可以放心地把我留在這個安全的堡壘里,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新聞事業中去。我也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從小學起就過著獨立而有規律的生活,按時到宿舍區的食堂吃飯,獨立做功課,自覺自愿地練琴,聽演奏錄音……從不厭倦,也從不曾把它們當作負擔。當我開始練習帕格尼尼的時,我從音樂學院附中畢業了,成為音樂學院管弦系小提琴專業的一年級新生。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直到我進了音樂學院,直到那個人出現,我的生活發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除了小提琴與音樂,我的生命中有了更重要的東西……1998年9月,18歲的我,滿懷憧憬的開始了嶄新的大學生活。開學第一天,我兩手空空的坐地鐵去學校。少量的生活用品在新生注冊那天已搬到學生公寓。雖然新建的學生公寓條件不錯,四人間帶獨立浴室,但注冊后我還是回家了,反正交通方便。走進教學樓時我抬腕看表,還有四分鐘上課,教室在四層,我一步兩級臺階的加大了腳步。紅色的“4”在眼前一閃,隨即我的頭撞上了一個向下沖的物體,巨大的沖擊力使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我來不及叫出聲,右頸又遭到重重的一擊,身體由向后仰變成了向左傾倒。右頸挨的這一擊,力道大得使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右轉了半個圈,整個兒人跌到了左側的樓梯扶手上,確切地說是以我的后腰為支點掛在了那里。我從飛來橫“撞”中回過神,心有余悸地低頭瞟一眼樓梯,心中暗自慶幸,好在沒有向后仰,要不然大頭朝下從十幾級臺階上滾下去,那可就摔慘了。“我救了你一命!”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響起,再抬頭,人已站在我面前,不等我看清來人的面目,一只手已搭上了我的右頸:“沒傷著你吧?”不習慣與陌生人的肢體接觸,我偏頭讓開了他的手,半垂著眼簾說:“沒事兒?!?/br>我的話音剛落,黑色身影已從眼前閃過,轉眼到了三樓半又停下,“要是受傷了,找管弦系小提一年級齊哥!”“靠,這算什么?大學第一難?”我低聲咒罵著,揉著脖子,緊隨著樂理教授的腳步走進教室。因為樂理是全系合堂,階梯教室幾乎坐滿了人,我找到空座位坐下時,教授已經開始點名。我右側的座位空著,放著藍色的樂譜夾和黑色的筆袋。我轉動脖子,發現活動自如,并無大礙,不用找那個什么齊哥了。這個尊稱令我想起黑社會老大。“齊哥!”老教授的聲音打斷我心中的咒罵。天!竟然真有人叫這個名字!我驚訝地抬頭環顧四周。“噯!──到!”聲到人到,一個黑影沖進教室。“好名兒,先占老頭兒一便宜再說?!鄙砗笥袀€男生贊嘆,教室里一片嗡嗡聲,夾雜幾聲竊笑。“不好意思,對不住大家,是齊聲歌唱的縮寫──齊歌?!睉蛑o的道歉,似曾相識的男中音,是他──“齊同學,遲到了請趕快回座位?!崩辖淌诜磻芸?,馬上改口。齊歌在一陣輕笑聲中,如凱旋的英雄般走到我身邊,好像沒見過我似的客氣地沖我點頭,在我右側的空座位坐下,轉過身子和后排相熟的男生打招呼。前后不過幾分鐘,他居然不記得我了?我想嘲笑這個睜眼瞎,沒記性,沒想到我的嘴剛張了一半,他好像后腦生了眼睛一樣,突然回頭把臉轉向我,嚇了我一哆嗦。他湊近我的臉,眼睛黑亮,目光如炬般落在我的臉上。奇怪地,我的臉頰有點發癢。“是你?”他總算認出我了。“是我?!蔽也粍勇暽鼗卮?。“你也是管弦系的?”他坐正了身子,把目光調向前方,不再盯著我。“是?!蔽乙部聪蛑v臺,下意識地在他剛才目光所落之處撓了撓。老教授合上點名薄準備講課。“和你一樣,也是小提專業,”我又補充了一句。他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還真他媽巧?!比缓髲难澏道锩鲅坨R盒,把一副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剛才去取眼鏡?”我輕聲問。“嗯?!彼喍袒卮?,認真地看向黑板。原來不是去搶死,我暗笑。我們不再說話,開始記筆記。Rubato:彈性速度。在速度上做小小變化的表達技巧,可制造出潮起潮落般的樂聲起伏。浪漫主義時期音樂的重要特征……下課后,我和齊歌一起往學生公寓走。他說他早上剛進教室,還沒坐穩便感覺眼睛發癢,隨便一揉竟揉丟一只隱型眼鏡,無奈只好返回公寓取備用的,途中卻鬼使神差般撞到我。又聊了幾句才知道,原來我們還是室友,不過他已經在宿舍住過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