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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殺殺——”跌宕起伏的廝殺吶喊之聲從遠處傳來,鐵蹄聲、重盾聲、兵刃聲還有狂風席卷沙塵的風沙聲一時間充斥著景安的耳膜。景安努力撐起眼皮,可環視四周只有漫天黃沙,沒有一個人影。但叫喊聲卻越來越大,似乎——僅有咫尺之遙。“唔——”景安身子一歪,肩膀上重重地挨了一記。……擂臺外,病歪歪的謝木佑突然捏緊了鐵鑄劍,抿唇看著臺上發生的一切。“我以為你會沖上去?!辈恢朗裁磿r候走到他身邊的駱沉逸說道。謝木佑眼睛盯著臺上一動不動,頭也不抬地回道:“為什么?”“大概是因為你一直把他護得很好?”駱沉逸搖搖頭,“大陣,獻藝,洞府,抽簽,比斗……這些還不夠?”“你在意些什么?”謝木佑抬頭看他,瞇起了眼睛,“我護著他那是因為我愿意,不是因為別的原因?!?/br>“可你們是戀人?!?/br>“你錯了,我護著他是因為他這個人,跟我們有沒有關系一點都不相干?!?/br>“哪怕你們不在一起?”“我們以戀人身份在一起的時間估計不會超過一百天,而這一次我們在一起,時間還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br>“你說什么?”駱沉逸不太能理解這樣的算法,意思是他們一直在分分合合?“角龍都死了?!敝x木佑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容,“你確定你要知道這么多?”駱沉逸沉默了,眼前的這位不是人,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他究竟是什么?是妖?是精還是別的什么?他迅速地盤算著,究竟做什么選擇對自己更有好處。但當他再次開口時,圍繞的卻依然是景安:“但你這一次卻不護著他了?!?/br>如果謝木佑能夠在第一輪讓他們錯開,景安還有機會面對一個更弱的對手,但是謝木佑卻讓他們在第一輪就相遇了。這件事情,駱沉逸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總不能你預知了他對你的安危熟視無睹?”想來想去,他只能想到一個解釋,就是在斗篷人第一次吹響血笛時景安無視了謝木佑的狀況,根本無懼于斗篷人的威脅。謝木佑:“……”駱沉逸見他沉默以為自己猜對了,喃喃道:“所以你就不再護著他,讓他自己去面對——”“落星派的人都跟你一樣是死腦筋?“謝木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他覺得他第一次有說服一個人的沖動。“不……不是嗎?”謝木佑無語道:“他不擔心我是因為知道我在做戲,我不會猜忌他是因為我知道他在乎我。我讓他自己去抗,是因為我知道他想去?!?/br>“可是你們是戀人……”駱沉逸還是在糾結,從第一次相見開始他就在觀察他們,或許是第一次見到他和小師弟以外的同性戀人。越進行對比他就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多也不夠好。所以在謝木佑第一次選擇不替景安扛著的時候,他才會憋不住自己的疑問。“其一,我在意的是這個人,無論我們是什么關系?!?/br>“其二,喜歡很重要,可信任遠比喜歡更重要?!?/br>駱沉逸一怔:“所有都據實相告?”“不,是信任他的選擇和能力。也是相信,他永遠不會害我?!?/br>“這個……”駱沉逸苦笑,“好像比喜歡更難?!?/br>謝木佑不再說話,他能說的都已經說了。本來就不是朋友,只不過念在駱沉逸對他們存有善意,而且也算是個同道中人的份上提點一二。他們說話的時間不過兩分鐘,臺上的景安身子再次一歪,他弓著腰,緊皺的眉頭顯得疼痛難忍。“唔——”他渾身一震,眾人就看見他肩胛處濕了,黑布黏在了他的身上,而空氣中彌漫開來鐵銹的味道??赡呐率沁@樣,他的雙膝也沒有觸地。景安受傷了。這個認知讓謝木佑猛地站起身,他緊抿著唇,卻強迫自己站在原地。“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讓他打決賽?!瘪槼烈菀呀浛疵靼琢?,景安的實力和謝木佑是天壤之別,雖然不知道他靠著什么過了大陣,但現在想想應該也是謝木佑使的不知名的手段。……風的壓力,可一圈兵刃架在他脖頸處的壓迫,強迫他跪下。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景安死死地握住斗天破,萬千大軍在前,謝七在后……他怎么也不能在這里跪下。“唔——”又是一劍,劍柄重重地敲擊在了他的后背。一口血氣彌漫在嘴角,景安吐了一口血沫子。血落在了黃沙上,也落在了斗天破身上。裹著斗天破的黑布突然間被黃風吹開,而在擂臺外的人就看見景安突然動了。雖然只是武器的布動了,可他整個人似乎都開始掙扎,似乎在奮力抵抗著四面八方的壓力。“唔——”景安用力一抬右肩,無視于深陷自己皮rou的無形刀刃,雙手握緊斗天破猛地向右一掄。右邊傳來了馬受驚的響聲,再用力向左一掄,又是一片丟盔卸甲之聲。但他此時已經是傷痕累累,衣服四處都是劍刃劃破的痕跡,傷口有血,而風沙附著在傷口之上。血和沙混在一起給他整個人都帶來了蒼涼肅殺之氣。景安足踏在一把長·木倉·上,向空中一躍,眾人驚嘆于他對身體的控制力,就像鳥兒一樣在半空中懸住。當他聽見刀劍向他腳下碰撞在一起的聲音,他手握斗天破,就像是俯沖的蒼鷹將斗天破用力擊入黃沙之中。在觸碰到地面之前,他先擊破了無形的兵刃。四周一片丟盔卸甲的哀號。而擂臺外的人就看見斗篷人的嘴巴溢出了黑血。謝木佑終于長吁了一口氣。“因為,他本來就該是最閃耀的光芒?!?/br>“他想要的勝利不需要我送給他,那是他應得的?!?/br>第二十五章木偶【化灰燼,木偶裂】最閃耀的光芒……駱沉逸看向臺上的景安,此時的景安手握斗天破立于擂臺之上,脊背筆挺,黑衣獵獵。景安冷笑一聲,一棍子懟到滕其波的心口處,一道金光乍現,斗天破直直地穿過它的身體。風從他的身體穿過。滕其波低頭看著自己胸口漏風的洞,用指頭徒勞地捂著,但是風卻從他根本合不攏的白骨中穿過。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風穿堂的聲音,那是生命消逝的聲音,也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的死亡的聲音。“我不懂……”滕其波用他僅存的眼球盯著景安,“我四柱純陽,卻被族長視為延壽的藥人,自幼與蠱為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