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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會被吵醒。“要吵滾出去吵?!?/br>人善被人欺,人惡為人懼。這會兒雖然在雀族人自己的地盤上,但是面對兇神惡煞的景安他們也都有些慫了,但仍舊有人壯著膽子向前踏了一步頂撞道:“哪里有線?我怎么沒看見?”“在這里?!本鞍矁芍覆n一道指風落下在竹地板上劃出了一道入木三分的痕跡,在來人驚愕的目光下,入侵者的幾縷頭發飄飄然落在了他自己手心上,仿佛嘲笑著他們的無能。“你!”他們終于敗在了景安充滿戾氣的目光下,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恐懼感,緩慢地退了出去。景安目光落回懷中的人,眉宇間的戾氣卻仍未退散。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排斥起這個地方,雖然這里的空氣讓他身體每一處都覺得很舒服。可從昨夜開始謝七就不太對勁,先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后堅持不睡他們的床,再是翻來覆去的做噩夢,嘴里念叨著“不要”。不要什么?景安不知道,但是景安知道謝七的反常一定跟這個地方有關系。景安手抵著下顎正想著會是什么關系,沒留神懷中的人眼睫動了動,最后又歸于了安靜。謝木佑聽力極好,就算被捂住了耳朵依然還有五感,早在這群人踏入竹樓的樓梯時他就醒了。本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卻意外地被景安保護了起來。感覺……還不賴。不,應該說,非常好。***直到太陽掛在半空,景安和謝木佑才姍姍起床,守在竹樓門口的小孩見到他們直接一撲掛在他們的腿上,拖著哭腔說他們要是不去議事大廳,阿爹會打死他的。謝木佑并沒有戳穿小孩的伎倆,沒有指出來這件事不過是他的一場成績考核罷了,只是對這個氏族失望又多了一層。小孩喜滋滋地在前頭帶路,自以為伎倆已經瞞過了身后的兩個男人。景安是不愿意計較,而謝木佑則有自己的打算……他們到的時候,屋子里正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安靜。謝木佑卻像沒事人一樣,拖了兩把椅子和景安坐在了門口。為首的老人,消瘦的褐色臉龐布滿了如同溝壑般的褶皺,他用深陷的眼睛盯著他們,緩緩地開了口:“昨天晚上,稚字輩的稚舞不幸身亡,他的遺體被掛在了通明塔的塔尖上?!?/br>他的話音剛落,四周的雀氏族人都低下頭發出來陣陣聲響,很低很沉就像是鳥兒的鳴叫。老人抬了抬手,他們的聲音隨著他的手勢戛然而止:“昨天,有一群外來人來到了我們的族地,而當天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慘劇?!?/br>丁鈺起身,上前一步低下了修長的白皙脖頸,右手拇指食指相捏抵在自己的額頭,并恭敬地彎下了腰:“族長,是我邀請他們前來的,因為只是落腳故而并未前來叨擾您。但我向您保證,他們都是普通人?!?/br>她的身后站著的是幼兒園的同事,此刻他們終于意識到丁鈺所說的規矩重意味著什么。也忍不住心里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做錯了決定,不然怎么一來就被卷進了死亡案件中。此時的于桐像個鵪鶉一樣乖乖地站著,剛剛她咋咋?;5卣f讓他們報警就被族長嚴厲地訓斥過——“雀氏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來的小丫頭片子插手?!?/br>“青鈺,不見得吧?”族長用他渾濁地雙眼從她身上挪開看向了謝木佑和景安,“你一向謹慎,又怎么會讓你的客人穿一身黑?還是說這個人你也耐他不得?”隨即他嚯嚯地笑了起來,敲了敲用古樹根做成的拐杖:“雀氏多年沒有貴客上門了,是敵是友總要自曝家門吧?”“我們來是為了追查一件事?!?/br>“什么事?”“翠羽之殤?!?/br>族長臉上神色未定,一時間圓廳再次沉寂下來。半晌,族長才緩緩開口:“我很久沒有見到翠羽族人了?!?/br>“是嗎?”謝木佑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黑袋子,一抹綠沖了出來,“可它不是這么說的,它說你們這里有翠羽來過的味道?!?/br>“翠鳥精魄?!”族長霍然起身,他的震驚和丁鈺見到翠鳥精魄的震驚同出一轍,“你究竟是誰?”“一個普通人?!敝x木佑彎起了嘴角,“就是想知道你們雀氏究竟做過多少虧心事的普通人?!?/br>***“我以為我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誠意,為什么你還要自找麻煩?”丁鈺氣急,她的手指在花叢中毫無章法地揪著花瓣:“族長不是那么好對付,你這樣……”“丁小姐,那是你自己怕惹禍上身的托詞而已,那不叫誠意?!敝x木佑扯了扯嘴角,“更何況我從來沒說過要合作,至于我的目的,我以為我在議事廳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br>“什么?”丁鈺皺緊了眉頭,她看著謝木佑的背影,恍惚間玉白布面上的銀線變成了萬刃寒光讓平白生了一身寒意。她一向習慣運籌帷幄,黃雀在后。沒想到這次自己才是引狼入室,變成了那只被算計的螳螂。鮮紅的花汁順著她白皙的手指流淌而下,沒入了紅土之中。……“她又找你?”景安對丁鈺早已失去了耐心,雖然這個女人沒有得罪過他,可他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仗著聰明就把所有人都當傻子的人。“沒事?!?/br>兩人此時正順著花道散步,其實撇開雀氏,這里的風景確實值得稱道。謝木佑指了指他們身側爭芳斗艷的錦簇花團:“你說,像不像他們?”“他們有這么好看?”景安搖搖頭,他不知道為什么那些人會被美色所惑,可在他眼里那些人還不如身邊這人好看。“爭芳斗艷……”謝木佑抬頭看向通明塔,頓了頓又道:“爭權奪利?!?/br>“我有一種預感,這可能只是一個開始……”***死亡的稚舞是族長的玄孫,族長年紀大了,子孫眾多對這個玄孫感情并不深厚。但稚舞卻是稚字輩最有天賦的男孩。“雛稚青,成甲耄?!倍♀曊诟變簣@同事簡要說著雀氏的規矩,“這是雀氏的排輩,平日我們按照字輩加名的方式稱呼彼此?!?/br>“我們按照年齡排輩,排輩也會隨著年齡變化,我現在是是青字輩,青字輩以上的你們按照年齡統稱之為成老、甲老就可以了。而耄字輩唯一的長老去年剛剛過世?!?/br>“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稚舞很受族中重視,所以族長態度……”丁鈺說到這里有些歉意,“但我會爭取當你們早點離開的?!?/br>園長擺擺手:“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人命關天,重視也是應該的?!?/br>丁鈺手拎著裙子屈了屈膝:“今晚就只能委屈你們住在這里,男的住東面,女孩子住西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