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期了，就去他那了。我兩個從小一起穿開檔褲長大的，后來有幾年沒見，那天在醫院才又碰到?！?/br>
“要不你來我家住吧，離你公司又近，mama也喜歡你，好不好？”

此時正好駛過一輛出租車，秦峰趕緊坐進去，告訴師傅地址，讓他快著些，才對江南擺擺手：“你快回去吧，我走了?！?/br>
出租車絕塵而去，江南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一直到夜色里連影子都望不到為止。

<a

☆、029、愛你如一

秦峰趕到家里時，殷日月正抱著他的枕頭，蜷縮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秦峰倒了杯熱水給他，“吃藥了么？好點沒有？”

“唔?！?/br>
“中午沒吃飯？”

“吃了?！?/br>
“晚上沒吃？”

摘了眼鏡的殷日月，不再顯得那么凌厲，反倒顯出他柔和的五官，他半瞇著眼看秦峰，就像個做了壞壞事的小孩子：“你沒說不回來，等你一起吃的?！?/br>
秦峰嘆了口氣。

“你休息，我給你弄點吃的?！?/br>
殷日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起來去廚房看他。秦峰正在做面疙瘩，系著他們那天一起買的白格子圍裙。

殷日月就這樣倚在門邊看著他，腦子里交替著各種念頭，好的壞的，理智的沖動的：“秦峰，我要是討不到老婆，就這么跟你一起生活一輩子，也不錯?！?/br>
秦峰鄙視他：“你還能討不到老婆？從小到大，喜歡你的女孩子沒有一個師，也有幾個連了。我討不到還差不多?！?/br>
“那你也別討了，跟我過吧。我保證，在我有生之年，愛你如一，讓你自由隨意，永不傷心，平安喜樂?！?/br>
秦峰把面疙瘩盛到碗里，說：“你就一副薄情相，還愛我如一，騙小護士去吧，別貧了，吃飯?！?/br>
“先說好，我不洗碗?！?/br>
“行了，快吃吧，哪次讓你洗了?！?/br>
一頓夜宵，殷日月吃得心滿意足。

第二天一大早，秦峰就被老板一個電話，喊回了公司，沒多久，又通知殷日月，這幾天不回來了，可能要出個差。殷日月無法，把家里能擦的東西，全擦了一遍作為發泄。其間柯林又來找他，打電話不接，他就發短信，約見面不面，他就堵到家門口，殷日月不勝其煩。

殷日月從未對一件事如此糾結，就連當初同父母鬧翻也沒猶豫過。也許那可以歸結為少年時的沖動，但是他不后悔?？墒鞘朗戮褪沁@樣，在你想不到的地方插出一腳，然后你就左右為難。

秦峰這一去，就去了兩個星期，很忙的樣子，只能偶爾打個電話，還都是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殷日月幾乎又恢復到以醫院為家的日子了，這四五年里，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單調無味，卻也這么過來了。而如今，不過幾天，卻忽然覺得倍感難熬。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秦峰回來，那天殷日月百無聊賴中去找肛腸外科的鄭兵磨牙，不過就去了趟洗手間的功夫，出來就見到秦峰和鄭兵兩人聊得正歡，鄭兵還不住拍打秦峰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秦峰更是笑得春風得意。

“你回來了？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我電話沒電了，就直接來醫院找你，你們科小護士說你在這呢?！?/br>
殷日月攜了秦峰的手就往外走：“你們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此時門外匆匆進來兩個男子，二十來歲，一個行動不便的樣子，一個在旁攙扶著，在門口撞得秦峰一個踉蹌。

<a

☆、030、電話號碼

“鄭醫生，幫忙看看文??！”

鄭兵戴好口罩手套，把他扶到屏風后右做檢查，低低詢問著什么，少年不時發出忍痛的低呼。秦峰見殷日月沒動，只是抱臂在一旁冷冷看著，也就沒出聲。

不久鄭兵出來寫病例，想說什么，又忍住沒說，把病例朝那個少年面前一扔，起身就要走了。

“鄭醫生鄭醫生，文俊他沒事吧？”

“又不是你身子，你又不疼，你緊張什么？”

文俊慌忙從屏風后面出來，行動還不怎么方便，殷日月扶了他一把。

“謝謝。不關他的事，是我不好?！?/br>
鄭兵：“程文俊，這都第幾次了？這樣下去你早晚……”

殷日月打斷他：“好了鄭兵?！庇峙牧伺某涛目〖绨颍骸昂米詾橹??！?/br>
程文俊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名男生，竟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奈。也不問鄭兵有無注意事項，拿了病例，道了謝一瘸一拐的走了，看來還真是熟門熟路。另一名男生小心翼翼的扶著，秦峰看著程文俊的背影，覺得又脆弱又倔強。

一直到出了醫院，秦峰還在思索，心中略有疑惑，忍不住詢問殷日月。

殷日月只淡淡說了句：“小情侶，又吵架了大概?！?/br>
“情侶？？？”

“很奇怪？”

“不，不是，聽說過，還真沒見過。不說都很娘么？這兩個看著……還是個孩子?！?/br>
“覺得他們惡心？”

秦峰想了想，也沒覺得什么，上學時看張國榮，同學還說他死變態同性戀的，結果跳樓后各種紀念哥哥，不管真的假的，也是在寬容吧。

“也不是，又跟我沒關系。就是不太能理解。再說他們那么小，能確定自己真的喜歡男人么？能承擔這樣做的后果么？”

“也許就是因為他們還小，感情才來得真實呢？程文俊進過多少次醫院了，誰勸也不聽，就認準了董昭，著了魔也好，鬼迷了眼也好，誰又能說他的感情不真誠呢？”

“可是男人怎么可能會喜歡男人呢？理解不了?！?/br>
殷日月有一瞬間的悲傷：“是么？也許他們也沒指望誰能理解吧?！?/br>
秦峰真是無所謂，也沒有注意到殷日月有些許沉默，“明，把手機借我，我給江南打個電話?！?/br>
原本兩人并肩走著，聽到這話殷日月忽然停下來，看著秦峰：“你就這么急？有什么要緊事回家再說都不行？”

“不是，就是他打過來剛好沒電了，讓他以為我故意不接就不好了?！?/br>
“你倒是很在意他?！?/br>
秦峰一邊動手搶了他電話，一邊說：“小氣！”拿著電話想了一會兒，又塞回給殷日月：“算了，他號碼我也沒記住?！?/br>
“我的呢？”

“什么？”

“我的號碼，你記得么？”

秦峰想了一下，搖搖頭，不記得。

殷日月轉身就往醫院走。

“哎！你干嗎去？”

“回去加班！”

秦峰趕上去，單手摟過他脖子：“加什么班！回家！”

“那你把我號碼記住?！?/br>
“行行行，多少？”

“1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