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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老路?”藍橋拭干眼淚,怔怔的望著他不語。君上被那凄絕的眼神弄得疑惑起來,緩緩地道:“藍橋,我并非以上欺下刻意的難為你。我只是芳華的父親,為了他也為了鳳弦,懇請你能玉成此事。若說子嗣之憂,你還有長子可依靠。雖是庶出,畢竟也是你的親骨rou。他的婚事便包在我身上,定為他尋一個好姻緣?!彼{橋微微垂下頭,低聲嘆息道:“他……只怕不能夠了?!本蠞M臉驚訝,趕著問道:“你……你說什么?什么‘不能夠’?”藍橋仿佛才回過神來,慌得避開他的目光,吱唔著道:“他的……他的腿回天無望,如今性子也變得越發孤僻乖張了,誰家女孩兒肯嫁過來受苦?哦,內人今早攜小女往道觀吃齋,后日即回。她終歸是鳳弦的親娘,求官家容臣夫妻商議商議?!本项h首道:“自當如此。我今日來并非要你立即便答應,還望藍橋動之以情,能說服尊夫人?!彼{橋心亂如麻勉強點頭應承著。君上又坐了會兒,囑咐他莫要對芳華提起自己來過,便要起駕回宮。誰知才走到大門口,便見停著兩乘小轎,芳華正推著一輛輪車,同坐車之人有說有笑的緩緩過來。藍橋心懷鬼胎步子猛地一頓,君上與時翔望著輪車上的少年,竟也發起呆來。唯有上林,將目光在少年身上輕輕一掃,最終落在了藍橋身上。自鳳弦走后,倒多虧了芳華時時前來探望鳳簫。他雖多病,性子卻是活潑好動的,又極會體貼照顧人??此晦o辛勞的帶自己到處游玩兒,聽他左一聲哥哥右一聲哥哥的叫著,鳳簫暫且將愁悶的情緒放在了一邊。今日,隨他往南城最大的懷古瓦舍玩耍。那里聽戲唱曲兒,諸般雜耍樣樣皆有。鳳簫原是個安靜的性子,一本書一壺茶便能讓他坐上整天。因不忍拂了芳華的好意,只得同他前往,權當是陪他罷了。望著那彎彎雙眸淺淺梨窩,鳳簫由不得暗自佩服起他來。芳華雖為天家之子,一出生便險些命喪黃泉。自幼受病痛折磨,只怕吃藥比喝湯都多,這倒在其次。最要緊的是那尷尬的身子,非男非女亦雌亦雄。此事早晚會被人識破,到那時嘲笑,鄙視,甚至更惡毒的言語將蜂擁而至。家人不能護他一世,他亦不能藏在府中一輩子不見人。明知日后的艱辛,卻依舊含笑從容面對。一個身處富貴榮華地,自小被家人嬌寵的少年,能有如此心胸委實難得??此d致頗高,鳳簫臉上亦露出了微笑。在外用罷午飯,芳華執意要送鳳簫回府,不巧在大門口遇見了君上一行人。當鳳簫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他身上時,那個優雅的,渾身透出淡淡愁緒的中年男子,竟有似曾相識之感。心底有個疑問,正慢慢的明朗起來。君上與他有同感,只管望著他發呆,暗自思付道:“這必是長子鳳簫了。我與他從未謀面,怎的又像在哪里見過一般?”芳華在此處見到君上,已十分驚詫。又發覺眾人神情古怪,便越發納悶兒了。因不明原因故不敢貿然開口,只將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這時,忽聽上林輕聲道:“阿郎,時辰不早該回府了?!睍r翔方回過神,忙朝君上一躬身。君上面露尷尬收回目光,向著藍橋微微拱手道了聲告辭。經過芳華身邊時,悄悄在他袍袖上一拉。時翔將矮凳放好,正扶著君上登車,忽聽身后有人輕輕喚了聲“阿愨”。時翔感覺君上微微有些踉蹌,慌得同上林急急扶住。君上驚愕的轉過身子,正與鳳簫四目相對。那少年似笑非笑的望著他,臉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漆黑的眸子瞬間變得暗淡無光,扭頭對身后的芳華道:“你陪了我大半日,且回去歇著吧。我腿有些疼想是要變天了,明日你也不必辛苦過來,都歇兩日吧?!狈既A點了點頭,無意中看到藍橋,蒼白的臉上汗淋淋的一片。芳華在十字路口與君上分道。才在府門下轎,忽見一個二十五六歲,濃眉大嘴,左耳戴著碩大金環的彪形大漢,對直奔著芳華疾步走過來。眾家人見他兇神惡煞的樣子,一起上前將其攔下。芳華看他打扮不似當地人,叫退了家人和顏悅色問道:“這位兄臺有事嗎?”那漢子將他打量一番,cao著半生不熟的官話抱拳道:“請問,這里可是升平郡王府?”芳華頷首道:“正是。不知兄臺要找哪一位?”漢子喜道:“有個叫……(朱)卓(居)寄優的可住在此間?”他說的繞舌繞口的,芳華一時沒聽明白。那漢子倒發起急來,又咬著舌頭說了一遍。芳華遲疑著道:“兄臺說的是‘卓寄優’嗎?”那漢子一聽立時連連點頭道:“便是他了。我妹子嫁與他做渾家,我是他的大舅哥,我叫奎瑯?!北娙寺牭冒×艘宦?。芳華一時難辨真假,恰巧寄優打里面出來。那奎瑯一見他便迎上前去,張開粗壯的手臂摟住叫道:“好兄弟我來看你了!”寄優毫無防備,著實嚇了一跳。瞪著眼前之人,半響方摟住大笑道:“哈哈!哥哥怎的來了?我正愁無法與你送信你便來了,哈哈……好得很,好的很呢!”奎瑯忽然變了臉,一把扯住寄優的脖領子道:“你可有欺負我妹子?”寄優見怪不怪道:“你妹子如今被我頂在頭上,當菩薩供著呢?!笨標砷_手,攬住他的肩笑道:“她愛你什么似的,千里迢迢跟著過來,你若負她便是老天也不容呢?!奔膬炦B連點頭,趕著將阿爾罕有孕之事訴與他知道??樝膊蛔詣?,拉著寄優要他帶自己去見妹子。寄優這兩日還未緩過勁兒來,只顧同他大舅子嘻嘻哈哈的往里走,竟忘了向他介紹芳華,直到邁進一條腿才想起來。芳華望著那兩個拉拉扯扯的背影漸行漸遠,沒來由的一陣失落。待眾人都進去后,不遠的拐角處,兩個年輕男子相互對了個眼色。其中一個,轉身快速的消失在人群里。君上往思政宮更衣,時翔奉了茶上來,忽聽他問道:“你等可曾聽見,那孩子叫得什么?”時翔望了上林一眼,搖首道:“回官家,小人隔得遠不曾聽明白?!鄙狭忠娋峡聪蜃约?,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人聽著,大衙內喚的是……‘阿愨’。不知是何意?”君上原本是聽清了的,被再一次證實后,仍舊吃驚不小。因他二人皆是心腹,倒也無須相瞞。端了茶杯一面暖手一面道:“我的乳名便喚作阿愨。不知他口里的可是這兩個字?”時翔與上林臉上皆變了色。上林小心問道:“回官家,小人與憶昔,時翔在駕前服侍多年,竟不知官家的乳名,大衙內是如何知曉的?”時翔忽然跪下道:“小人有句大不敬的話,求官家恕了罪才敢講?!鄙狭智屏怂谎?,又看了看君上的臉色。君上放下杯子,喚他起來道:“你莫非看出什么不妥之處?恕你無罪盡管大膽講來?!睍r翔猶豫著道:“官家初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