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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聞言手一頓,猛地朝著陸承寧看去,眼神有些躲閃。陸承寧像是知道他的反應一般,伸手輕輕攬著他的腰,力道不重卻一直沒有放開。謝昀泓掃過顧明珩被衣角遮掩住的雙腿,雙眸一暗,“好?!甭曇魠s極為干澀,隨后退出了馬車。看著遼闊的天空,謝昀泓抬起執著折扇的手遮了遮日光——若非這天光過于刺眼,自己為何會有了淚意?阿珩,我原本以為你同我一樣,我們出生鐘鳴鼎食之家,享錦衣玉食,得世人叩拜,自小便被教導要以家族延續為重,為江山社稷盡心,為所效忠的君主盡力。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如此相似,此時方知,我于你,已是差之甚遠。至少我根本無法做到如你一般。他大步朝著隊伍前列走去,水色的外裳輕輕拂動,映著天光,多了光彩。顧明珩將陸承寧身上的傷口包扎好,小心翼翼地打上結。剛收回手,就被陸承寧猛地抱入懷中。他此時光,裸,著上身,溫熱的觸感十分清晰。顧明珩微微一掙,隨即想起他遍身傷痕,急急地停了下來,沒再敢動作。陸承寧用下頜蹭了蹭他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溫柔,“阿珩可怨我將你留下,遇了這么多的危險,甚至險些喪命?”說的便是當時沒有讓他與司御率一同離開,而是執意將他留在身邊。顧明珩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不曾?!闭f著嘴角帶上了笑意,“若是阿寧你沒了性命,那我獨留于世也便沒了意義?!贝藭r的他神色認真,帶著決然。陸承寧環著他的手一緊,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阿珩可真是這樣想的?”他急急地“看”向顧明珩,心底滿是激動與希冀,卻因為眼前俱是黑暗而有些不知所措。顧明珩“嗯”了一聲,直起身用自己的額頭輕抵著他的額頭,聲音輕緩,“阿寧,我在這里?!庇腥缜僖?,直直浸入心底。這句話自兩人幼時便重復了數次,如今聽來,更是溫暖而堅定。靜默了數息,顧明珩感覺陸承寧動了動,兩人本就隔得極近,此時連鼻尖都碰到了一起,他臉上一時微熱,“阿寧……”話音未落,陸承寧便用自己的雙唇封住了他未出口的聲音,他緊緊地環著他,直到兩人之間再無空隙。呼吸交融在一起,有溫熱的舌尖探入顧明珩的口中輾轉輕觸,一時層層戰栗擴散開來,令得兩人都有些不能自持。斯磨良久,陸承寧將顧明珩緩緩壓下,雙唇舔吻著從唇間到了頸上,帶著熱意的氣息打在肌膚上。顧明珩很是敏感,唇間難以抑制地發出了低低的吟哦。此時他的神思已是迷亂,只感覺陸承寧緊緊抱著自己,舌尖細膩的觸感不斷在肌膚上游移。“阿寧……”他喚著他的名字,聲音打著顫,連雙眸都像是被浸在水中一般,帶著濕意。陸承寧沒有回答,輕輕咬了咬他頸間的肌膚,就感覺他整個人都是一抖,有細碎的申吟聲自唇間發出。唇角浮起笑意,陸承寧發出淺淺的嘆息,悠悠散開。車外層林疊嶂,遠山如墨。入夜的時候,司御率在平地扎了營,燃起了火堆,每十人聚集在一處做起了吃食。陸承寧四人圍坐在馬車中的小桌旁,面前放著一份地圖。“便是此處?!鳖櫭麋裰噶酥敢惶幧綆n,“我想要找的那個人便隱居在此?!?/br>“果真能治好阿寧的眼睛嗎?”謝昀泓展開折扇輕輕搖晃著,看著顧明珩肯定的眼神,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逐鹿山離此處不過一天半的行程,我們應該能夠趕在太子儀仗到達安瀾江邊境的時候與他們匯合?!?/br>說著看著面色沉靜的陸承寧,滿是擔憂地開口道,“現在最為緊要之事,便是盡快讓阿寧的雙眼復原?!?/br>近幾年陸承寧的聲望在民間與朝堂之中都有所好轉,但是朝中廢儲的勢力依然猖狂。若儲君失明,必定會令得東宮一系再次陷入困境。“若是連他都無能為力,那天下就再不會有人能夠治好阿寧的眼睛了?!鳖櫭麋駥⒁暰€從地圖上移開,落到了陸承寧的身上。陸承寧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微微偏了偏頭,在燭光下的側臉很是俊朗。這時,遠處突然有馬蹄聲傳來,不多時便聽見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屬下奉命傳信!”聽見車外傳來的聲音,坐在角落一直沒有開口的穆寒江突然起身出了馬車,片刻便拿著一封信重新進了來。顧明珩接過火漆密封的信打開來,雙眸一凝,面色極為復雜。他將信紙放到了桌上,看著三人道,“三公聯名上書,彈劾皇后許氏,謀害儲君,致使當今太子幼時神志昏蒙。如今更是趁太子出宮代行圣命之機,于路上埋伏,欲取太子性命?!鳖D了頓接著道,“如今皇后許氏已經被打入冷宮,等太子回京后再行處置?!?/br>☆、第四十三章逐鹿山位于瀾山山系以南,半數山體都在滄州境內,因數百年前大雍開國皇帝于此處起兵,方以“逐鹿”為名,以預示“逐鹿天下”。此地山勢陡峭,平日除了山下獵戶會上山打獵外,少有人跡。“那個‘鶴翁’怎會住在如此偏僻之處?”謝昀泓停下來休息,站在溪邊回身看了看走在后面的顧明珩和陸承寧,見顧明珩雙腳還是有異,有些擔心地問道,“阿珩,你的腳傷可好些了?”他知道若讓顧明珩留在營地休息他必是不肯的,便沒有勸阻。“嗯,我注意著的?!鳖櫭麋衤勓孕χc了點頭,雙眼朝著山林之上看去,眼神靜了下來,聲音低低地道,“順著這條溪流一直往上,鶴翁就住在溪流的盡頭?!彪m不知是否和前世一樣,但是總歸有了希望。“阿珩可是累了?”陸承寧突然出聲,兩人的手相握著,他能夠感覺到顧明珩手心的汗濕。說完就聽見顧明珩帶著笑意的聲音,“不累,想來應該不遠了,阿寧要小心?!闭f著執著他的手繼續往前走。陸承寧手中拿著一根削得整齊的木棍用來探路,一邊聽著顧明珩提醒著什么地方有石塊或是其他。這幾日來,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雖然走路的時候仍舊很容易絆倒,但是與初時相比已是好了很多。不過失明后,阿珩對他是寸步不離,他聽著耳邊溫柔的嗓音,只覺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山川溪流的圖景在他的描繪中被緩緩勾勒。拉了拉顧明珩的手,就聽見他疑惑的詢問,“阿寧怎么了?”“突然發現,就算再不能復原,只要有阿珩在身側,便也是無礙?!标懗袑幮σ鈱幍鴿M足地說道,他知道這兩日來顧明珩心中多有擔憂,連夜里都不能安睡。偶爾睡去,也會在不多時后被驚醒,再不能成眠。顧明珩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堅定地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會讓阿寧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