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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陰影,那影子顫了顫,帶著掙扎。沉默了良久,顧明珩緩緩地反手握住陸承寧的手,輕聲道,“阿珩不會了。阿寧別怕,你一定會好的,一定不會有事?!闭f著,卻帶上了淡淡的哽咽。阿寧與自己似乎命中注定都是短命之人,這一世,當是白白得來吧?既然不知上天何時會將這多出來的年月收回去,又何必再執著于有無?如此,便順其自然吧。“阿珩,阿寧會死嗎?”陸承寧一雙眼帶著淺淺的溫柔,甚至“死”之一字在他的口中,都變得那樣的毫無重量。“不會!”顧明珩聲音猛地提高,隨后又有些怔忪,勉強地笑了笑,“阿寧不會死,我不會讓阿寧死……”“那阿珩不要難過?!标懗袑幱行┨撊醯氐?,帶著安撫與肯定,“阿寧不會死,阿珩不要難過?!彼蛔忠痪涞刂貜椭?,與小時候一般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多了許多神采。“嗯?!鳖櫭麋駧е且魬艘宦?,站起身準備幫他理一理落在枕上的發,剛剛俯下身,卻突然被陸承寧雙手緊緊抱住,整個人一下子趴到了他的胸口上。☆、第三十三章顧明珩被陸承寧困在懷里,臉頰就緊緊貼在他的肩上,一時竟是有些羞惱與不知所措,“阿寧……”一邊掙扎著就要起來。陸承寧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頸間,貪婪地呼吸著他的味道,低低道,“阿珩別動……”他的聲音帶著軟弱。顧明珩聞言一怔,隨后就聽見他接著道,“阿珩,別離開好嗎?我冷,讓我抱一會兒……”說著氣息有些虛弱地低了下去。顧明珩聽在耳里,只愣了一瞬,下意識地就反手摟緊了他,“我不離開……阿珩不離開……”他終是無法對他硬起心腸。隔了一會兒,顧明珩臉上的薄紅終于褪下,他囁喏道,“阿寧,我先下來可好?會壓疼你的……”陸承寧聞言環在他腰間的手隨之一緊,隨后雙眸帶著濕意地看著顧明珩,“阿珩陪阿寧歇息一會兒可好?冷……”他并沒有刻意撒嬌,或許是生病而有些氣弱,讓顧明珩心立時就軟了下來。褪去外衣,顧明珩躺到了床上,就感覺全身guntang的陸承寧朝著自己靠過來,手箍住了自己的腰,整個身子都挨著自己。想了想,他還是沒有移開他的手。或許這一世他能夠違背天下人,卻終是無法對他冷眼分毫。淺淺地嘆息一聲,顧明珩反手抱住陸承寧,輕輕拍撫道,“阿寧睡吧,出了汗就好了?!?/br>“阿珩可會在我睡著了的時候悄悄離開?”他身子又靠過去了幾分,因為埋在他懷里的原因,聲音顯得悶悶的。顧明珩遲疑了一會兒,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了一般肯定道,“不會,阿珩不會離開,明天睜開眼,就能看見阿珩了?!?/br>陸承寧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蹭了顧明珩的胸口,隨后緩緩睡去。他感受著顧明珩清晰地心跳聲,嘴角輕輕揚起,抓著他的里衣的手緊了緊。時節進入十一月的時候,太液池湖面早已結出了厚厚的冰,偶有枯枝落在湖面上,也憑添了幾分畫意。天色早早地便暗了下來,寒風刺骨,厚重的烏云黑壓壓地聚在天上,令含元殿前漢白玉鋪就的臺階都顯得黯淡起來。身著淡褐色冬衣的宮侍一路小跑去到鳳儀宮寢殿階沿下,雙手籠在袖中,連聲音都冷的發顫,“皇上儀仗已到了宮門了!”呼出的熱氣一團一團地消失在空氣中,像是迷霧一般。內殿。許琦梧聽見阿靜的聲音,端著茶盞的手一頓,隨后冷聲道,“接駕吧?!彼畔率种械牟璞K站起身來,寬大華貴的鳳袍緩緩落地,如紅云揮散,金鳳展翅。披著鑲金赤狐裘站在殿門前,看著帝王儀仗自漫天風雨中行來,緩緩靠近。她眼中沒有猶豫,有細小的霜雪附在她的眉睫上,襯得雙眸堅定如冰。她發上配著的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隨著寒風微微搖晃,細弱的聲音融到了風中,分辨不清。見御駕止住,許琦梧身姿端然地跪下行禮道,“臣妾參加陛下?!彼穆曇羟辶?,帶著淡淡的喜悅,不明顯卻又容易辨別。陸澤章站在階沿上看著這般的皇后,突然有些恍惚——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神情的許琦梧了?竟然像是回到了她初進晉王府的時候。想起往事,他也溫和了語氣,上前執起她的手朝著殿內走去,一邊道,“天氣如此寒冷,琦梧就不要親自出來迎駕了,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彼恼Z氣帶著關切,溫熱的手心漸漸將許琦梧冰涼的素手捂熱。“陛下便是琦梧的天,是琦梧的夫君,一時風雪罷了,不礙的,”說著溫和地笑著,語氣柔和。陸澤章點了點頭,看著落后自己半步的許琦梧,頓了頓后伸手摟住了她的纖腰。許琦梧一愣,隨后朝著陸澤章靠了靠,很是溫順。坐在桌前,陸澤章看著滿桌菜色,話里帶上了懷念,“朕記得琦梧初初嫁入王府,尚不會料理府內諸事務。但是在朕生辰的時候,竟是親手做了滿桌的菜肴,那時可真是驚喜之極!”他本就英俊,此時含笑專注地看著人,更是難以抵御。許琦梧移開視線,端著白瓷小碗盛了湯放到陸澤章面前,纖長的手指素凈,指尖淺淡的粉色襯著碗壁很是精致。“陛下可是笑話臣妾!”她笑著瞋了一眼陸澤章,有些羞意,“那時臣妾不過胡亂做了些菜罷了?!闭f著將勺子遞到陸澤章的手邊,“同樣的菜色,陛下嘗嘗這么些年臣妾可有進步?”陸澤章接下勺子,聞言有些驚訝地看著許琦梧,“這些都是琦梧親手做的?”見許琦梧表情帶著羞惱,這才哈哈大笑起來,“朕一定好好品嘗!朕的皇后為朕洗手作羹湯,實為難得!”說著便舀起熱湯送到了嘴邊,表情帶著笑。兩人都像是忘記了幾個月前許琦梧依皇令被禁足鳳儀宮數十日不得出,忘記了許琦梧病中兩月陸澤章未曾踏進鳳儀宮半步。像是如外人口中所稱道的一般,帝后二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陸澤章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昏昏沉沉,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環顧四周,一時有些驚訝。這里是……晉王府的寢房?他仔細地看著四面的裝飾,往日的記憶紛紛,令他一時神色怔忪。外面天色已黑,門扉緊閉卻依然能夠聽見呼嘯的風聲,房里鎏金爐中有著熱氣騰騰而出。他穿著鞋子下了床,走了兩步,就看見窗前站著一個白色的影子,下意識停了步子,有些警戒地問道,“誰在那里?”說著腦袋又有些悶痛,視線微微模糊。白色的人影走近來,陸澤章瞇著眼看著眼前的人,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喚道,“……迦葉?”語氣雖是迷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