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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過去了一百多年,有誰真正忘記了? 要保護好自己,要保護好孩子??墒沁@數十年的經營,她縱使有幾個心腹宮人又能如何?在后宮里他們或許能夠派上用場,可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呢?他們哪一個可以抵抗亂軍……或者幫助她與太子從明德帝身旁逃離? 而皇兒、皇兒……明德帝尚且是剛剛臨朝,自身根基都不穩,又怎么會在自己都還沒有掌握全部勢力的同時讓自己的兒子有機會長豐羽翼呢? 皇兒的太子屬官不過幾個酸腐書生,一概無用?;蕛耗呐掠幸恍m人侍衛,現在的數量也不過千,等到上路之后,只怕不過百二之數。 周后在心里默念著,掩在袖中的手指輕輕發抖,一直壓不下去。 這時候坤寧宮的姑姑快步走來,在周后耳邊說周祭酒的到來。 國朝為防外戚干政,宮妃的出身一般不高,如徐善然這樣國公府的出身,正常情況下一開始就不會被納入皇妃太子妃的候選之中。 因此周后的出身也不高,現在過來的周祭酒,就是周后的父親。 周后并不知父親為何現在過來看自己,但料想也是有關那南狩之事,因此叫宮人將父親帶進來之后,周后便寬慰頭發花白的父親,道:“父親不必憂慮,我已與陛下說過,陛下會帶著大家一起走的,父親母親到時候跟著皇兒就是了?!?/br> 這周祭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迂腐書生,何況現在明德帝都將事情做絕了,這天下間有什么人還不知道明德帝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皇帝? 故此他一聽周后說叫自己家人跟著太子走,便知道明德帝肯定是不會特意照顧皇后的娘家了——若明德帝乃是大公無私之君王,自有忠于皇室的臣子肝腦涂地;但明德帝顯然是個刻薄寡恩之輩,周祭酒也不是不心冷。 他便與周后密語:“皇上只怕不能依靠,娘娘的處境可還好?可有保衛自身的力量?” 周后略頓一下:“……父親不必擔心,我與皇兒會倍加小心?!?/br> 話里的意思就是沒有可以保護自身的力量了。 周祭酒微微點頭,用手指沾了茶水,在小幾上寫出一行字:我有三千披甲士可給娘娘! 等周后意思到自己聽見了什么后,一時大驚失色,一時有喜形于色,她趕緊再讓宮人再檢查一遍坤寧宮主殿,任何試圖窺探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做完這一切后,她抖著聲音說:“父親說的可是真的?父親怎么會有這些人?” 周祭酒解釋說:“娘娘先聽我說完。這些人并不是我的……乃是別人想要與我交換一件東西的?!?/br> 周后稍稍冷靜,眼中的光芒卻更甚:“他想要什么東西?” “湛國公府的四老爺徐佩東!”周祭酒說。 周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湛國公府那邊的?湛國公府……”她姣好的眉頭忽地皺了起來,“這地位,不可能不與我們一道走的。何況湛國公府的一個外嫁女嫁的還是西北的總兵,不止是陛下,朝中的許多人也指著用她向邵風節換來點什么呢?!?/br> 周祭酒說:“若是湛國公府要留下來,這干系太大,為父如何敢答應?但湛國公府的三千披甲士要兌換的,不過是徐佩東不驚動其他人的注意離開宮廷而已,這就是一樁小事了?!?/br> 周后目光閃了閃。 不錯,如果只是將徐佩東放離宮廷,那真正是一樁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隨便舉一個例子:現在大家頃刻就要離開,只需要有人向明德帝建言,說湛國公府的老公爺乃是先帝時期都得用的將軍材料,反正一大家子都在這里,先將徐佩東放回去,也不過是將人從一個窩里挪到另一個窩里而已——歸根到底,這兩個窩都在自己手上不是嗎?既然這樣,還不如爽快一些把人直接放回去,也正是叫湛國公府心悅誠服于陛下的道理。 但她又想起了徐善然。 那天短短的交鋒之下,她對徐善然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現在任何與湛國公府相關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徐善然,想對方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陰謀詭計。 周祭酒還是了解自己的女兒的,他看著周后神色變換不定,略略一想,也多少想了個苗頭,他選了個方向問周后:“娘娘,老臣問上一句,如果拿住湛國公府的人真的對邵風節有重大的影響,那么得利最多的是哪一位?” 周后不解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當然是陛下?!?/br> “按說老臣不該說這句話,畢竟夫妻乃是一體,但陛下與娘娘是否真是一體呢?” 周后臉色微變:“父親,您……” 周祭酒便悄聲直言:“娘娘,太子也大了,是時候換個名號了?!?/br> 周后心臟狂跳,她本來停止顫抖的手再一次劇烈顫抖起來,拿著一旁的茶杯喝了好幾口茶,才將自己嗓子眼的咳嗽給壓下去:“這、這是父親您的意思還是?” 周祭酒看著周后,緩緩搖了下頭。 這是大半朝臣的意思。 自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明德帝在位三年都干了什么事情?先是陰謀詭計踏上皇位,接著大肆采選填充后宮,其中無數個耿直的大臣要他將注意暫且放到千瘡百孔的國家上來,有幾個說的,他就打死幾個。最后終于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而哪怕到了這個地步,明德帝又干了什么呢? 明德帝開始殺人。 宛如瘋子一般的殺人。 在這樣綱?;靵y的時候,有多少人會拿著身家性命去容忍一個瘋子?哪怕這個瘋子目前還是國家的主人? 他們悄悄商議著,互相討論著,很快得出了一個框架之內最符合他們利益的結果。 正好明德帝近年身體越虛,已經不耐處理事務,而太子名分早定又年富力強,正是當仁不讓,手挽山河的時候! ****** 徐佩東就如徐善然的計劃一樣,悄無聲息地從宮廷里回到湛國公府之中。 湛國公府中的、乃至徐善然帶回來的幾人都深深地松出了一口氣。徐佩東如果一直單獨被關押在一處,大家行動的時候只怕不能面面俱到,多多少少總是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現在回來了,那么哪怕走到最糟糕的地步,大家要一起硬闖出去,也不至于有個重要人質在對方手里,投鼠忌器。 事已至此,再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一連好幾天的時間,徐善然都與老國公及徐佩鳳等人商量著離開的事宜。 老國公與徐佩鳳手里頭各自都還有一些勢力,只徐佩鳳是偏向于鋪子田莊、朝中攻守同盟這樣的軟實力,而老國公則是有一隊南征北戰的私人隊伍這樣的硬實力,再加上徐善然手中由邵勁派來的一百親衛,已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一批武裝力量了。 現在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