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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任何一個勛貴或者書香的門第,都是要和離被休棄的節奏??! 徐善然臉上還維持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如何不知道這種事情?上輩子她做林家婦,正是因為出嫁從夫,坐在這京師之中,連娘家死絕了都不知道。她從沒有、從沒有,對不起林世宣一絲半點??勺詈蟮慕Y果呢? 而這一輩子,她換了一個人,正是這一個人,讓她能夠相信,不管她做什么事,不管她走得多遠,一回頭,總有一個人在那里等著她,幫著她,守著她。 上一輩子只是我遇人不淑。徐善然在心里默默地想。 而并非、絕非、這個世界便是我所經歷的那樣蒼涼。 因為我又碰見了一個人。 因為這個人叫做邵勁。 “父親,”徐善然的聲音輕輕地、軟軟的。她就像過去還沒有嫁人那樣,帶著輕微的撒嬌的語氣,和徐佩東說話,問徐佩東問題,“我的家在這里啊,給我血骨,養我長大的父母親人都在這里啊?!?/br> “我不回這里,還能去哪里呢?”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沒來得及在十二點之前…… 第一六八章 說服 宮中不適宜非親非故的留外命婦過夜,在與徐佩東見完面后,徐善然并竇氏楊氏二人便出了宮,上了回府的馬車。 因為陰謀被窺破,一直被徐善然壓得喘不過氣的周后這才狠狠吸入一口氣又狠狠吐出,沖著自己的心腹姑姑大發雷霆:“說了讓我來找人過去讓我來找人過去,我都豁出臉皮幫他做那老鴇的事情了,結果他也不知道被哪個宮里的妖精又絆住了褲腰帶,自己說過的話轉眼就往,倒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姑姑忙道:“娘娘慎言??!” 周后這次真的氣得狠了,她捏著帕子,全身發抖說:“你看見沒有,什么樣的小娘皮,比我的皇兒還小一兩歲,也敢到我眼前蹬鼻子上臉了,他愛玩女的愛玩男的,我何曾說過半句醋話?結果現在這江河日下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會縮在宮中逞能,他這個皇帝做成了這副模樣,我這個皇后可不是廟里那泥塑的菩薩?” “娘娘,娘娘息怒!”那姑姑見左右的宮人都避了出去,湊近周后耳旁,悄悄說了一個消息。 周后先驚后笑,笑只是薄薄的冷笑:“知微宮中的那個賤人被打了?姑姑,我跟你說過了,我們很不必去管那些娼婦,全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久的?!彼坏裙霉没卮?,又自言自語說,“這宮里啊,誰要真覺得皇帝是個依靠,才是豬油蒙了心肝,早晚得吃上大虧?!?/br> 不說內宮中各處發生的事情,林世宣因為先一步出了內宮,所以并未得知知微宮中明德帝冷著臉自淑妃那里離去的消息。 這個時候,他正在徐佩東面前,與這位世叔烹茶閑談,一個字不說徐佩東家里與徐善然的事情,卻字字句句,都叫徐佩東不由得憶起家人,不由得憶起女兒。 今日徐善然和徐佩東的對話讓徐佩東想了很久。 從小所受的教育叫他無法這樣干脆利落地斬斷自己對皇室的忠誠,但是他當然知道,這京城之中,絕對不缺和外頭的盜匪互相勾連,暗通款曲的文臣大人。他在想自己女兒所說的話。 他的女兒并沒有大義凜然地說些什么,也沒有胡攪蠻纏地要他同意什么,她只問他:“父親,風節若真帶著全部人來投,京中養得活這些人嗎?這些人還會在風節手下嗎?今日我入宮,陛下竟對我有想法,到時真的不會罔顧人倫,害我破家,將我強占嗎?” 徐佩東當時驚得目瞪口呆。 徐善然又說:“若風節還在西北,哪怕我們一家都在此做人質,朝廷又能信任風節幾分?現在極得陛下信任的林世宣是個什么樣的人,父親在宮中數月,是否了解?陛下又是一個什么樣的君主,父親是否心里有些計量?” 徐佩東當時就呵斥了“休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然后徐善然果然不說了,徐善然只在最后說:“若父親最后真的不能決斷,女兒也不再歪纏。只是女兒不忍害風節,又不能舍家人,唯一死耳?!?/br> ……看吧,其實也不能說沒有死纏爛打,以死相逼都出來了,還要怎么死纏爛打呢? 徐佩東有點心煩意亂,這導致在面對林世宣的時候,他的耐性大大不如以往,對方的任何一個普通的舉動,他都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翻來覆去地找疑點。 “世叔與我父雖兩地分隔,見面不多,但我父長與我說世叔的來信,我還總角之時便開始練習世叔的字體。小時候,我母對我殷殷叮囑,我父卻對我百般嚴厲。想來任是哪一個家中,父親對男孩子大抵都是如此。我也有一個meimei,我父對meimei就平和許多,小時候我還有一個傻念頭,想著如果我是女孩子,父親或許會更喜歡我一些。不知世叔家中又是如何?世叔的長子不知如今身在何地?是否需要小侄托人注意一二?” ——談話談及小時候的事情,不就是引出他從過去對待孩子的態度? “現今朝廷衰微,各地烽煙,小侄無時無刻不看在眼里,急在心中,陛下雖然面上不說,亦是輾轉反側,憂慮難安啊?!?/br> ——這話……徐佩東保持沉默。 但林世宣卻輕輕巧巧地讓對方不能回避這個問題:“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世叔,一個小小的念頭就能讓人走錯,凡人走錯,毀了一家;天子走錯,毀了一國。你我臣子走錯,這悠悠天地三千載,生前生后萬古名啊?!?/br> 任何一個讀圣賢書的文人,都不會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對他們而言,有些時候,名聲比生命還要重要,這萬古罵名……不是所有人都背得起來的。 徐佩東臉色有些復雜,他看著林世宣,問道:“你說了這么多……就以為能讓我不計較你強行把我扣在宮中的事情?” 林世宣笑了一聲,但他旋即正色說:“世叔,公為公,私為私,因公廢私,吾不取也。若世叔站在小侄這個角度,世叔難道不會做與小侄一樣的事情?” 徐佩東不語,片刻后說:“你想說什么?” “世叔勸勸邵總兵吧?!绷质佬⒉怀C飾,緩緩開口,“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邵總兵如果能想得明白,來日必有一個異姓王的位置,世叔你也不用在君臣之道與親親之道中猶豫不定,不是嗎?” “異姓王?”徐佩東喃喃自語,“這是你說的,還是陛下說的?” “是我說的。但我必會在陛下面前一力為邵總兵擔保?!绷质佬f。 按照明德帝最近對林世宣的寵幸,這話也不能算是胡吹大氣。 但在林世宣說出“我擔保邵總兵來日必有一個異姓王的位置”的時候,徐佩東就知道林世宣在說謊了。 因為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