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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看熱鬧,還真第一眼就見著了坐在桌案之后的新任副總兵,與一溜兒被綁在一側的那貨兵痞! 五月的天空也似忽然間炙熱了起來,天上的太陽在頃刻間宛若火球一樣投下洶洶火焰。 任成林在一旁已經看傻了,如果說邵勁帶來的親衛的實力讓他暗驚于心又松了一口氣的話,那接下來所謂的“為民伸冤”就讓任成林油然起了一種“你特么逗我”的想法,要知道一開始邵勁直接沖入府邸的行為還算是在副總兵的權責范圍之內,但隨后的開公堂——這是在與朝廷的法紀抗衡??! 可就在任成林傻在那邊的時候,桌子與公堂已經擺好了,一個看上去挺老的老頭直接就站了上來,抄著有點古怪的聲音拿著張紙,開始慢悠悠地宣讀一個叫做‘張二?!谋Φ淖餇?。 只聽他說:“張二牛,貞弘十年生,貞弘二十五年入伍,貞弘二十六年搶人錢財折合三貫,貞弘二十七年yin人妻女計其二。按,當斬?!?/br> 冷冰冰的一個當斬說完,坐在后邊的邵勁隨手就丟了個木牌下來,隨著木怕“咔”一聲落到地面,旁邊登時撲出兩個如狼似虎的親衛,挾持著那跪在地上的張二牛往旁邊走去! 一眾在副總兵府里尋歡作樂的兵痞并不信這新來的副總兵真敢殺人,他們或者污言穢語或者哀求告饒,雖將場面鬧得亂哄哄的,但臉上總是有幾分藏得不算太好的不以為然。 甚至那被挾持著走的張二牛臉上也有這樣的不以為然——因此這樣的不以為然便成了他在這世界上的最后一個表情。 那些抓著人走了的親衛一點多余的舉動也沒有。 在所有人都還吵吵嚷嚷的時候,他們將張二牛帶到旁邊,一人按著其肩膀,一人自背后抽刀,而后手起刀落,血濺白墻,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在地! 那塞滿了百姓與兵痞的街道和前院都靜了一靜! 緊接著,被縛于地面的兵痞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將要面臨的景況,一個個戰栗不止,再不敢說一句廢話。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任成林終于找回了自己被貓叼走的舌頭,他壓低了聲音沖邵勁氣道! 邵勁挑挑眉:“被干掉的人都不急,你急什么?!彼f著指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任成林坐下再說話。 任成林都被邵勁給氣樂了,什么叫做“被干掉的人不急他急什么”?他是為了那些人急嗎?這簡直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監! 不過好賴也在西北的地界當了一二年的官,任成林這實在是看多了叫人氣炸了肺的事情,所以他現在也如邵勁所說,竟十分鎮靜地先坐了下來再和邵勁說話:“你一個武官,開堂審案不是笑話嗎?” 邵勁說:“西北許久沒有巡撫了吧?” 任成林:“這沒錯?!边@地兒緊鄰著那些狄戎之輩,還受朝廷轄制的時候就不被京中那些大人物所喜,現在不受朝廷轄制了,索性幾個派來任巡撫的官員都稱病不來——其實這行為也沒錯,稱病不來是丟官,沒個本事貿貿然來了,就是丟命了。 但任成林又冷靜說:“知府還在那里呢!” 邵勁撇了下嘴:“你也來哄我?你在你總兵面前敢說‘知府還在那里’這句話嗎?” 任成林:“……”總兵是把知府擠了個沒有立腳地不錯,問題就是,你不是總兵??! 邵勁又看著場中的情況:要說馮德勝審起案子來,還真的特別有一手。他們之前在路上的時候是著重分析了一下西北幾個比較重要的勢力,也猜到了他這個副總兵不可能真正毫無波瀾的上任,有“西北王”之稱的總兵是必然要先來個下馬威探探他的底的。 而包括邵勁在內的幾個人都認為,面對這次的下馬威,哪怕是硬撐著也要把場子給撐起來:天下的士卒都是拿拳頭說話的,西北偏遠窮困,士卒在這窮山惡水之間又更多了狼一樣的兇殘特性。他們直會服從與強者。 如果這一次軟了,那再接下來,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肯跟著邵勁干,就算是砸下大錢,來的只怕也是打一槍就走的無賴,這才是真正一步錯,步步錯。 所以才有了馮德勝現在的羅織罪名。 那只怕馮德勝羅織得還真不算錯。 邵勁面無表情地看著場中,有了第一個榜樣,接下去果然有不怕死的人出來告發那些士兵搶占女人或者橫行霸道賒賬不還—— 已經全部都爛了。 邵勁忍不住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軍魂這個東西存在的話,它一定連身上的一塊指甲片,都不愿意留在這爛泥潭里頭。 “先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山人自有妙計?!鄙蹌耪f道這里頓了頓,看見小廝端著一盤子自己吩咐了東西到身旁來,便伸手將那盤子中的東西一個個拿起套到手指上頭,套得七七八八了,還轉頭將自己的十根手指朝任成林面前晃了一下,問,“感覺如何?” ……那一道道璀璨的光輝哦,任成林的眼睛都被閃到了。 他連忙定睛一看,就見那紅寶綠寶貓眼石,個個大如拇指,套在邵勁的手指上,十根手指竟有九個戴上那寶石戒指。他頓時就:“……你這是做什么?” 邵勁笑嘻嘻地:“怎么樣,有沒有土豪的感覺?” 根本就是個暴發戶!任成林也不禁腹誹了一句,他這簡直都無力了:“別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邵勁收了收笑臉,他是側坐在椅子上的,一手搭著椅背,兩只穿著靴子的腳都翹到了桌子上,這姿勢說得好聽點是放蕩不羈,說得難聽點,那簡直是坐沒坐相有辱斯文。 但哪怕是這樣的姿勢,等邵勁一收起臉上的笑容,坐在一旁的任成林也不禁直了直背脊,因氣氛而不由自主地認真了起來。 “轟隆隆——” 但正是這時,邵勁的耳朵里、任成林的耳朵里、眾人的耳朵里,都聽見了有遠處傳來的隆隆的馬蹄踏地聲,這是至少十騎共同奔馳才能發出的聲響。 那街道上看熱鬧的眾人十分精明,在聽到這聲音之后便轟然作鳥獸散,而那些抖如落葉的兵痞在聽到這些聲音之后,就紛紛露出了劫后而生的感激涕零的表情來,只一瞬間的功夫,他們又如同原地滿血復活了一樣再生龍活虎的叫罵起來,一個賽一個的努力表演,好似在惡霸面前展現自己堅貞不屈的貞潔烈女一樣。 注視著眼前這一幕的邵勁輕輕地冷笑了一聲。 “一群蠢貨?!彼袷窃谧匝宰哉Z,又像是在對任成林說話。 這一句話落,那群騎士已經到了正門之前,邵勁卻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他的姿態甚至更為慵懶了,就單手支著腦袋,一只手將那擺在桌案上的一小筐的木牌揀一個上來在手指間轉動。 騎士已紛紛下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