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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他幫著她逃出了那個小小的院子,幫著她進了齊明山,再幫著她騙過一群下人,將她放進他早早打聽好的楊川的帳篷之中。 他就是有再多的人手,也不可能將觸手都伸到皇宮里頭來。何況他其實沒有太多的人手。 所以待會徐丹青被發現的時候,他肯定逃不了關系,徐府的任何一個人都會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他對自己的jiejie也夠仁至義盡了。徐丹瑜有點艱澀地想。 他唯一沒有說的,僅僅是徐丹青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周青這樣的事情…… 這一天齊明山山頂上的太陽與山風都有些大。 皇帝帶著文武百官在最巔頂的地方祭拜完道教與佛教的眾位神明之后,宴席便正式開始。 宴席分作兩個區域,由皇帝領著的男賓席與由太后與皇后領著的女賓席,中間僅用屏風分隔開來。 雖說這次的宴席帝后都有出場,但由于參與的人實在眾多,因此規矩并不特別嚴格,別說兩者交好私下坐在一起的、又或者那只要是宴席上就不可能不發生的針鋒相對陰謀詭計,就是中途嫌酒宴無趣,三五相邀一起溜號的也都有。 更遑論說只是想透過屏風,看看自己未來丈夫與妻子的那些少男少女。 楊川正是一群“想看看”中的某一個人。 作為楊氏的嫡子,如果光光從外表上來說,這個有些蒼白的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馬上要死的人,當然也更不像是yin邪之徒。 事實上他面容英俊,身子或許是單薄的,這從他時不時低頭咳嗽可以看出來,但那些層層疊疊的衣服很好的掩蓋了這份單薄,配著一點不顯矮的個子,反而顯得長身玉立。 他此刻正在周圍的小樹林里,隔著參差錯落的樹葉看著宴席上的一群人。 他的目光在那些女人身上一一掠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國公府的五小姐,排善字輩的。 他挑剔地看著那個距離自己很有些遠,模模糊糊地人影。 這一次的國宴楊川本來不用過來的。但因為早知曉徐善然必然會來,所以他不顧家里的反對,強硬地跟著上山了。 他早厭煩家里這個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的態度了;他理所當然還厭惡著自己的兄弟姐妹那看似關切,實則同情的神態。 是的,是的,是的,我身體不好,我要靠著你們吃飯,你們中哪怕最不學無術的人都能從我身上找到優越感——“哈,我雖然被罵了我雖然怎么也不行,但我總不像那個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一樣可憐!” 楊川冷冷地想著。 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所以他從不知道,在他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自己眼底流轉著怎么樣的刻骨陰毒。 就在跟著楊川的小廝不自然的挪動肩膀和腳腕的時候,楊川又將注意力放在徐善然身上了。 相較于國公府態度傳過來時,家里如同被餡餅砸到驚喜和忙碌,楊川更多的是惡心感。 任何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死的男人都不會對妻子的家世有所謂。 而關于自己的妻子,楊川也早早就跟父母說好了:要小戶人家的,要長得足夠漂亮,要天生媚惑入骨的—— 然后他就看清楚了徐善然的模樣。 那場中的少女似乎被人召喚,暫且離席帶著丫頭到了另一桌坐下。 她走路的時候是靠著邊走的,離楊川最近的時候,只有一個胳膊的距離。 楊川清清楚楚地看見對方的面孔與眼神。 就好像一簇火苗突然在內心點起。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面容皎美卻氣質孤高如冰雪的女人。 就是這一刻,那些惡心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念頭:這個婚事再好也沒有了,他要娶她,他一定要娶她,要看著她身上的所有依仗都被剝去后赤身**、羞憤欲死的表情—— 徐善然笑著與年齡和自己差不多,曾在各個府邸中見過幾次面的女孩說笑。 不需要轉臉看向那被屏風擋在外頭的小樹林,她就知道樹林里頭絕不止停留著一雙眼睛,事實上過去的她何嘗不是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躲在樹林之間,悄悄地去看林世宣? “jiejie想什么呢?這紅豆糕我吃得還好,一點不膩人,jiejie快吃一口!”坐在旁邊十分嬌俏的女孩笑著沖徐善然說話,那紅豆糕也已經用手帕托在手上喂到徐善然唇邊了。 徐善然接過來輕輕咬上一口。 甜軟香滑,和那些半熱半冷的菜肴相比,確實可口許多。 她的面上再沒有一絲半點的孤高冷傲,只用溫軟的語調與旁邊的小姐妹說話。 說話的同時,她還漫不經心地想: 不管徐丹瑜想要做什么,現在也差不多了吧?只有這個國宴中忙亂的時間,是最好叫人鉆空子的時候。 徐丹瑜確實準備得差不多了。 但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人真正能夠算無遺策。 因此徐丹瑜就沒有料到,被他送進楊川帳篷中的徐丹青,最終會因為心里的不安和基于那些女人天生的智慧光明正大地走出來,然后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婢女那樣,伏低做小地詢問在附近帳篷中忙碌的中年男人——生命中穿金戴銀的前十一年生活里,她不需要太多的判斷,就能夠確信這個中年男人正是楊府的總管。 而總管既有知道絕大多數事物權力,又不會真正認識每一個丫頭。 果然在徐丹青將那身掩藏在外衣下的婢女衣服穿出來,又低眉垂目走到楊府總管面前,說是去找楊川少爺的時候,那總管根本沒有疑心,只挑剔地看了一眼面前丫頭烏鴉鴉的發頂,說:“少爺現在小樹林那邊,你要去接少爺的話,往這條路走?!?/br> 徐丹青按捺住因為驚喜而狂跳的心臟,認真記下總管說的每一個字,跟著就輕移步伐往那山道上走去。 這一路上還有許多來來去去的小姐與丫頭。 但徐丹青不認識她們,她們想必也不會認識徐丹青。 徐丹青擺脫了楊府中人的視線之后,就飛快將手上團成小包裹的外衣抖開,趁著一時看不見人快速披上整理好。又自袖中拿出一件件的金銀首飾,飛快地釵入發間。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剛才那周身灰撲撲的婢女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面目陌生的千金小姐。 走在樹林中的徐丹青很快就來到了一條小溪旁邊,這正是外頭參加宴席之人要回到帳篷住所的幾條路之一。 那總管之所以這樣肯定楊川會往這里走,只因為楊川身體不好,所以身旁的小廝家中總管或者主人耳提面命地規定楊川的各種行為——什么時候走哪條路回到帳篷中休息,當然也在被規定的各種行為。 徐丹青站在水邊緊張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跟著飛快地閃進靠近來路的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