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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已經全部上新,因著是國公府的孩子,在眾人拜會之后,徐善然與其他姐妹一同被引到了玉福公主面前。 公主正端杯呷著酒,見六個女孩一溜站在跟前,笑著點點頭:“都是好精致的女孩子?!毖粤T便自有宮女將放了首飾的托盤端上來,叫幾位姑娘自個選一件自己喜歡的。 那托盤之中也正好是六只首飾,一對鑲紅寶白玉海棠花耳墜,一只鏤空云紋薰球禁步,一只雙魚戲珠青玉鐲子,還有鵲登梢頭累絲金釵,滿池荷花鴛鴦戲蓮金掩鬢,及最后的蚱蜢蟲草釵。 這一眼溜過去,好幾個女孩的眉間都不由蹙了一下:見面禮并不直接給她們,而是放在托盤上,這就是叫她們自己去拿,可這首飾花樣繁多,有那珍貴的,也有不過易趣的,在如此多夫人面前要伸手挑選,著實不好抉擇。 雖說在自家之中嫡庶有別,但到了外頭,自然還是長幼有序。 長房的徐丹霞是最大的jiejie,她伸手取了那對海棠花耳墜,隨后沖公主屈膝行禮。 徐丹晨第二個,拿了蚱蜢釵子。 接下去就是趙云瑰。這位三太太的侄女幾乎不用想,就去取那薰球。 剩下的三個之中,掩鬢不過方寸,上頭卻蓮葉田田,鴛鴦交頸,水紋粼粼,最是珍貴。徐善巧本待將手伸向那金掩鬢,但胳膊剛剛抬起來,卻目光一轉,拿起了那只徐丹青一眼就看中的青玉鐲子,笑著退了下去。 剩下的徐丹青面對金釵與掩鬢,對徐善巧恨得幾乎要咬碎牙關了。 她捏著帕子的手僵了又僵,才保持著微笑朝那金釵伸去。不想這個時候,站在最末的徐善然忽而出聲:“四jiejie?!?/br> 徐丹青愣了一下:“meimei?” “我看那梢頭鵲頗為可愛,jiejie就割愛給了我吧?剩下的那個我一點都不喜歡,拿了回去要么壓箱底要么還要拿著和jiejie換,jiejie到時候說不得虧得更多?!毙焐迫恍Φ?,又對公主說,“您說是嗎?我這么小,帶著掩鬢可將腦袋都給遮住了?!?/br> 因慣受寵愛,玉福日常的舉止很有些男兒的不羈,她坐在案后,單手支著額,笑著沖徐善然點了點,又對徐丹青說:“你meimei說得有理,你就是喜歡那只金釵,被她這一番編排,也不得不給她了?!?/br> 徐丹青這時也笑道:“meimei既然喜歡,做jiejie的哪有不依的?” 首飾這一節至此才算過去,幾個姑娘都回到自己那距離著公主遠遠的位置,徐善然將拿到的首飾交給綠鸚,吩咐:“帶著,待會回去了收好?!?/br> 眾人說說笑笑的功夫間,天色漸漸暗下,內外院分開兩處,這時候都有侍女魚貫而入,將那玉盤珍饈依次擺上。 遠處的燈火隨著黯淡的天色逐漸亮起,如盞盞火星懸掛梢頭,那些在白日茂密蒼翠的樹木在晚間又別有一番風致,深深淺淺遠遠近近,有若水墨潑就而成。 晚間時候,徐善然不過吃個八分飽就示意綠鸚放下筷子。她用手絹按了下嘴唇,轉頭自綠鸚手中拿來飯后漱口茶的時候輕聲問:“公主呢?” 綠鸚怔了一下,卻見徐善然在問過話后并未停止動作,照舊含了一口茶水,又將其吐在漱盂之中。 綠鸚便將手中的漱盂端了下去,這一下走得有點兒時間,等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捧上了盞清茶,又悄聲對自家姑娘說:“公主暫去更衣了?!边€不忘提到徐善然之前吩咐過注意的事情,“三表少爺剛才也離了席,家中的下人說是往幽幽谷去了?!?/br> 這幽幽谷是國公府家中一處小石山群,外頭是假山模樣,里頭卻遍栽時花異草,最是匠心獨運。何鳴的性子與徐佩東有些像,會嫌宴席煩鬧跑去那里清凈也并不奇怪。 徐善然沉思片刻,便向左右姐妹說了一聲,帶著綠鸚往那后邊走去。 “姑娘?”綠鸚問。她出來的時候注意到四太太朝著這里看了一會,大抵是覺得今日姑娘露面的少,有些疑惑了。 “去幽幽谷,找三表哥?!毙焐迫缓唵握f,但不過往前行出兩步,她便看見玉福帶來的宮女分散在遠處的路上,似守在前方。 她前行的腳步停下來,站在原地想了片刻,也不再往前走,而是帶著綠鸚又往回走了一段,而后繞過那守著宮女的地頭,拐了個大彎再朝那幽幽谷走去。 這一條路頗有些偏僻,路上徐善然也不叫綠鸚點燈,只和自己的丫頭在蕭蕭風聲中快步向前。 等終于到了那入口處,徐善然沖綠鸚說:“你往前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人?是不是公主的人?” 綠鸚依言攀上面前的山石,朝前墊步張望了一會,跟著她下來說:“奴婢看著仿佛是的,似乎都拿了支燈籠站在來路的兩側?!?/br> “公主是去更衣了?”徐善然問。 綠鸚略有遲疑:“奴婢問的時候,那在主席上伺候的姐妹是這樣說的?!彼X得僅是更衣的話,面前這個排場似乎有點大了。 “許是走到半路,起了游園的心思?!毙焐迫坏f,跟著她說,“你在這里等著,守著這個入口?!?/br> “姑娘,那你呢?” “我進去看看。表哥應該在里頭?!?/br> 說罷,徐善然也不等綠鸚回答,徑自朝那假山的入口走去。 待進了入口,周圍的光線便一忽兒黯淡下來,只有些許的微光自石頭縫間射入。 徐善然在原地站了片刻,等眼睛稍稍適應黑暗之后,再提著裙子往前走。 周圍一開始十分安靜,只有木底的鞋子踩在草地上摩擦出的西索聲。 那山石的天然孔洞間,霜白的月色似乎也被拘束一束一束,能被人的視線給捕捉了。 待再轉過一個彎兒,由夜明珠發出的有若夜色一般的蒙蒙光亮自前射來,假山盡頭的那處腹地便要到了,徐善然幾乎已經看見何鳴今日穿著的和何默一模一樣的湖藍衣擺—— 也是這個時候,徐善然突地聽見男女的狎笑聲自前頭傳來。 那男音還有些低啞含混,女音卻是婉轉柔媚,一聲聲輕笑,一點點微喘,綿長黏膩的就如同那酒中香,那糖中絲。 她吟哦著,用那聲音說:“二郎,二郎,我的好二郎——” 徐善然幾乎在聽清楚這聲音的一瞬間就想到了什么。 但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震驚。在她的視線里,那本來只露出一個衣角的身影忽的撞撞跌跌向后退去,不過兩步,何鳴的身影和面孔就都出現在徐善然的眼睛里。 那個還剛剛能被稱呼一聲少年的孩子滿面驚慌與不可置信,茫然向后退去的時候,衣袖勾到一旁的支架,揮舞起來的時候,支架擺動,那架上的夜明珠在空中劃出一道低低的弧線向一旁拋去,“砰”一聲落在地上! “是誰???”幾乎同一時間,男人的爆喝就自外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