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們吃上一些虧。 “見得多了,應對多了,以后出去,才不至于措手不及?!?/br> 這是老夫人曾經對朱嬤嬤說過的話,也是老夫人多年來一直的想法。 實在是跟老公爺一樣的性子。朱嬤嬤暗自沉思著,雖則這樣一來幾個子女個個成器,但因為多年的習慣,就算長大后子女們明白母親的苦心,也只能十分恭敬,不能十分親近……也不知道老夫人后來有沒有些后悔? 暗地里的念頭歸念頭,在老夫人說話間,朱嬤嬤已經笑著說:“大老爺開竅得晚比不上,可五姑娘又比不上二老爺了吧?!?/br> 這話說的是老夫人五歲上頭夭折的兒子徐佩德。 這個兒子真要概括,也只有一句話:鐘靈毓秀,始信天妒之。 老夫人轉了轉手間佛珠,輕輕嘆了一聲:“這烏糟糟的世界不來也罷,我日日為他誦經,前兩日仿佛又夢見了他,夢中他寶相莊嚴,在西方凈土想必已經修成正果了?!?/br> 朱嬤嬤低應一聲。 老夫人沉默片刻,又問:“善姐兒之前得了那可怕的病,又在佛前好了,他們都說善姐兒是得了佛陀的妙手施為,之前派去大慈寺送東西的仆婦回來都說五姑娘自醒來之后看著大不一樣,我一開始還不太相信,沒想到回來一看,確實大異尋常,這是開了宿慧的模樣啊……你說真有這樣的事情?” 朱嬤嬤知道老夫人想聽什么。 何況事實俱在,也不容得她不相信,她溫聲說:“老夫人,奴婢想這事是真的有的,別的不說,古來那些神童難道還少了?就說那十二拜相的甘羅,若沒有宿慧,如何管得了那一城一國的大小事務?” 老夫人眉間的神色都疏朗了一些。 朱嬤嬤又笑道:“我看五姑娘就和二老爺一樣,是個真有佛緣的。昔年那廣明禪師說此子與我佛有緣,他留不久的;今日五姑娘又在佛前醒來,不都是明證?” 老夫人也笑起來:“善姐兒與佛有緣的事你可不能再出去說嘴了,要是壞了善姐兒未來的姻緣,小心老四媳婦不與你相干?!?/br> 朱嬤嬤想到今日何氏與徐善然回來時的情景,不由忍俊不禁:“奴婢哪兒敢呢!不過依奴婢來看,五姑娘可比四太太厲害太多了,偏生在四太太跟前時不時便如沒長大般撒個嬌兒,哄得四太太都要把心窩給掏出來了?!?/br> 老夫人聽見這話,心思倒是一動:“若善姐兒是不欲叫老四夫妻提心吊膽,所以才拖到她從山上回來了,再來跟我說呢?” 朱嬤嬤沒想到話題一轉到了這里,不由得一呆,但細細想想,也覺得若是從開了宿慧這邊來說,這也沒什么不可能的,畢竟四老爺和四太太確實…… “那一對夫妻湊了個好,都是個萬事不著心的性子……若真是這樣,善姐兒還真會疼人?!崩戏蛉俗匝宰哉Z說。她閉著眼睛,再細細想了想晚上和徐善然的對話……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仔細地去思索自己和什么人的對話了,“今天晚上的事恐怕是我隨口提起,善姐兒就隨口說了。她來我這里為的不是說這件事……” “那是為了什么?”朱嬤嬤眼見越分析越遠,不由問。 “早說過了,我怎么知道?”老夫人呵呵笑了起來。 老夫人與朱嬤嬤說話的時間里,徐善然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剛才和老夫人的那番話并非徐善然最開頭想要說的,從頭到尾,也不過就是順著自家祖母的話鋒接下去罷了,但對徐善然而言,此番去找老夫人的目的卻已經達到——她要說的事情不可能一開頭就說,總要叫可以答應的人知道,她現在有什么想法,是什么樣子,等那能答應事情的人慢慢接受了此刻的她,她所求的事情才有被答應的可能。 是個水磨的功夫,只希望時間不要太久。 不過依著祖母的性子,想來這時間也不會太久。 現下時間已經不早了,徐善然讓紅鵡和李mama都下去休息,自己則留了綠鸚在身旁,看那任成林帶過來的由徐佩東給她的幾箱子東西。 綠鸚簡單地匯報說:“一箱子的各地書籍,好幾本單獨放置的珍本古籍,許多的筆墨紙硯,女孩兒家喜歡的竹風箏竹蜻蜓也有,還有專門去金樓打的首飾玉佩……”說道這里,她又小聲對自家姑娘說,“姑娘,歡喜剛才也跟著任少爺過來了,他悄悄的跟我說四姑娘的份只有姑娘你的一半呢?!?/br> 徐善然不置可否,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好笑。 不管是現在還是再過許多年,父親對于自家孩子喜愛方式就是多多給東西,而表達嫡庶區分的就更簡單了,如果說她的永遠做一份衡量,那不管怎么樣,徐丹瑜與徐丹青的就總是她的一半。 這真是又規矩又粗暴的區分方式,一點也不像父親的書畫策論那樣,或婉轉嫵媚,或豪氣磅礴,又或者可以端正儼然。 ……不,也或許,不能只單純的說父親不了解怎么與孩子相處。 應該說在當年,不管是徐丹瑜、徐丹青、還是她自己,都無法達到父親心目中的期許。 木訥沉默的徐丹瑜自不消說,當年的她到底是個小孩子,在書畫詩詞上沒有什么耐心也沒有什么天賦,學來學去不過也不過學個應付場面罷了。徐丹青在畫畫上有些天賦,又肯用功,一開始倒是頗得父親喜歡的,但在清雅事上功利太重,那媚俗之氣就撲面而來了,在書畫上堪稱大家的父親很快看出徐丹青的想法,便覺那畫落到對方手中也是可憐,自此不再對徐丹青的畫發表意見,久而久之,徐丹青的筆也就只在社交之中流轉,越發的技巧嫻熟起來。 父親自己是個大才子,從沒有女兒無才便是德的想法。 父親應該是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的衣缽傳人,因為父親是在貞弘十三年中的進士,而她隔年便出生了。 這在父親看來,簡直就是個再明白不過的征兆……否則那么愛書的父親,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就給她幾本珍本了。 徐善然將綠鸚特意拿出來的珍本稍微翻了翻,說:“回頭將兩個耳房都收拾了,里頭的繡架花牌一概都收了,擺兩張大桌子,兩個大書架,過兩天我親自去庫里看看,將里頭的書本都搬出來擺好?!?/br> “我明白了,姑娘?!本G鸚答應。 徐善然又去看徐佩東讓打的時新式樣的金銀首飾,見一個個看起來都精工雕琢價值不凡,也不由嘆了一口氣,隨意說:“這些就都收起來吧,我的首飾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戴完?!?/br> 綠鸚低眉順眼的不說話。這個時候,她倒能多少窺到徐善然的想法:眼看著吃的穿的用的戴的無一不精,偏偏姑娘要用的是活錢,到底才七歲,之前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