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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祖禰,邁君師,千人上壽;焚郁蘭,奠清醑,奪戶爭墀。草笠底,有一人,掀須長嘆:貧者貧,富者富,造命奚為?”說著枇杷便邊歌邊舞,小臉紅撲撲的,異常開心,然后她又去拉著楊夫人,“娘,你也來?!?/br> 楊夫人被女兒拉得從炕上下來,差一點跌了一跤,扶著丈夫才站住了腳,然后推開小女兒,認真看了看枇杷道:“這孩子是喝多了?!?/br> 說完去看擺在案旁的酒壇,不知什么時候被枇杷已經掏得半空,哭笑不得向玉將軍道:“你就寵著她吧,還是小姑娘呢,不但偷酒喝,喝醉了還耍酒瘋,將來能怎么樣呢!” 說歸說,卻又好氣又好笑地上前攔住枇杷道:“聽娘的話,別跳了,趕緊去睡一覺吧?!?/br> “我不睡!”枇杷面頰酡紅,雙眼迷離,正舞得高興,“我還沒跳夠呢!”說著又唱了起來“神有短,圣有虧,誰能足愿;地難填,天難補,造化如斯。釋盡了,胸中愁,欣欣微笑;江自流,云自卷,我又何疑?!?/br> ☆、第19章 大戰前夕 在軍中??吹胶榷嗔说能姖h又哭又鬧的,現在枇杷醉態可掬,邊歌邊舞卻甚是好玩,玉將軍和玉守義皆笑不可支,又向楊夫人道:“就讓她跳吧,跳累了自然酒也就醒了?!?/br> 楊夫人亦無可奈何,只得由著枇杷鬧了下去。 玉枇杷不知道自己又跳了多久,然后終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才被父親抱著送進屋子,母親跟過去幫她脫了衣服,又幫她簡單擦洗一下蓋上被子讓她睡了。當然這一切她一點也不知道了。 而且這天晚上玉將軍和楊夫人說的話她也沒能再聽到。 盡管知道枇杷現在睡得特別實,但是楊夫人的聲音又降了不少,吶吶之聲只有枕邊的丈夫勉強能聽到,“明天把廂房重新收拾一下,讓枇杷搬出正屋,和劉嬤嬤一起住吧?!?/br> “這孩子過去睡覺就是打雷都不醒,現在怎么能聽到我們說話就醒了呢?”玉將軍低聲問:“我們這些天夜里沒說什么不該她聽的吧?!?/br> “幸好我身子還沒全好,總算沒讓枇杷聽了去?!睏罘蛉孙w紅了臉,“你以后再說話都要小聲一些?!?/br> “好?!庇襁M忠覺得自己根本沒出聲,只是張了張嘴,可是楊夫人還是說:“要再小一些?!?/br> 其實枇杷到底還是十來歲的小孩子,她真正聽到的也不過一兩次,而且也都在酒醉的時候如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說了出來,并沒有什么不該聽到的,但是從此楊夫人卻對枇杷嚴防死守起來。 玉家夫妻間的夜話暫且不提,玉枇杷也因為這一次酒醉被搬出了正屋,與劉嬤嬤一同住到了廂房里面。對此,醒酒之后的她倒沒有異議,住到哪里都無所謂,而她又不是特別要聽父母的悄悄話的。 枇杷懊惱的是大家整日學著她喝多了非要跳舞的樣子取笑,讓她好幾天都抬不起頭來。最終使了一次小性子,才讓家里人避口不提了。當然,楊夫人心中有數,這件小趣聞只在家人間提過幾回,根本沒有傳到外面,也算是替枇杷保住了臉面。 營州城內,巡查御史到了后,自然每日查看營州防衛,傳達朝廷對營州關節之意,又優撫營州傷亡將士,忙個不停。玉將軍做為營州最為重要的將軍,也是這一次唯一得到升職的將領,每天連家都顧不上回。 玉家,楊夫人每天帶著枇杷也在忙,既然有機會,玉家自然要為王大人準備一些禮品托御史大人帶回去。 楊夫人親手打點一切,又拉來枇杷在一旁看著,抽空還要告訴她,“這個菌子多帶一點,王大人頂喜歡吃的,還有干菜,雖說京城那邊什么都有,但是與營州的畢竟不是一個味道?!?/br> 送給王大人的禮品雖然用的心思不少,但其實都是些營州的土物野物,有些還是先前就為王大人 留的,但論起價值還不如送欽差大人的貴重。 楊夫人一直在指點枇杷,“王大人年紀雖然比你父親大不了多少,但是高致雅量,你父親一直極敬重他,在他面前都是執子侄禮的。我們給王大人準備禮物,最重要的就是心意。金銀財物,漫說我們家沒有,就是有王大人也不會收的?!?/br> “至于巡查御史卻正好相反,因我們在邊塞,所有的情況朝廷都要聽他回去傳話,所以不只是我們家,就是節度使府也要備上貴重的財物,萬一有一處沒有打點好,只要他在皇上面前隨口一說就能將節度使和你父親他們出生入死所得的功勞全部抵消?!?/br> “這些事情男人當然心里也有數,但是我們女人更要細心,”楊夫人將幾十張上好的皮子、幾支老參裝進箱內,又用油布包好兩罐新熬的狼膏放入另一個小箱里,“就像現在,大家肯定都會送皮毛人參,營州也只產這些。但是御史大人到邊城還想弄點上好的真狼膏回去給老母治病,這才是真正需要打聽到的消息?!?/br> “所以別看這兩罐兒狼膏不值什么,但是卻要比那些皮毛、人參更入御史大人的眼?!睏罘蛉丝粗凌藛枺骸澳憧啥昧??” 御史大人想弄些狼膏這個消息正是枇杷在楊夫人的指導下,帶著小伙伴們打聽到的,其間的過程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在大家都忙著巴結御史大人的時候,他們卻與御史大人的親隨親密接觸而已。 “娘,你真聰明?!庇耔凌俗罱居行湴?,覺得自己頗有本事了,但是沒想到在母親面前還是差得遠了,便由衷地贊揚道。 “你父親就是直腸子,再不想這些的,你以后可要多些心思,遇事多從幾個方面想?!睏罘蛉苏f著又嘆道:“不過啊,你的腦子在營州倒還夠用,可是真要去了京城,只會被人騙得跟傻子似的,賣了你可能還以為遇到了好人?!?/br> “我才不去京城呢?!庇耔凌瞬⒉恍?,京城里的人難道就不是人而是鬼神了嗎,便吐了吐舌頭,“我只在營州?!?/br> “人有的時候是很難說的,就像娘,在江南長大,就是做夢也沒想到竟然嫁到了這里呢?”楊夫人一面手腳麻利地整理東西,一面說:“所以呀,枇杷,你還是多些心機,將來才不容易吃虧,明白了嗎?” “我明白的,娘?!辫凌烁嬖V楊夫人,“這些天,我看節度使大人當著御史的面對父親特別親切,那天將朝廷賞的御酒也平分給四軍。還有那個陳博,一直對父親特別恭敬,其實他們都在耍心機,我說的對吧?” 楊夫人一則喜女兒能舉一反三,一則憂女兒過多參與了營州軍務,但是總歸她還是點頭道:“你說的都很是,而且陳節度使家自從到了營州,就一心壓制你父親、馮將軍等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