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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嘆了一口氣,又說:“你昕jiejie要走了,你總應該送點什么給她做個紀念。畢竟是大姑娘了,以后這些人情事故的,總要心里個數?!?/br> “是啊,我只顧著傷心,倒把這個忘記了?!辫凌讼肓讼氩]有什么章程,便又問母親,“娘,你說送什么好?” “女孩子之間送東西不在于貴重,而是在于心意,最好是你自己做的什么東西,比如小荷包、小帕子或者繡個簾子、罩子之類的。我這里有很多花樣,來,你挑一樣回去繡個荷包吧。以后你昕jiejie看到荷包就能想起你?!?/br> 枇杷非常后悔向母親問起送昕jiejie禮物的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楊夫人已經幫她找了一塊做荷包的錦緞,又拿出了一大包花樣子給枇杷看,“這個喜鵲登枝的怎么樣?連年有余也好,還有這個,花開富貴……” 枇杷一一看過去,“都太難了,有沒有簡單點的?!?/br> “這個連枝紋的最簡單,”楊夫人見枇杷點了點頭便將花樣子拿了出來遞給枇杷,“現在你父親回來了,你也不必天天騎馬到城外去,打獵更不必了,就老老實實地在家里練練針線,再把過去學的琴棋書畫都練一練,免得時間長了忘記了?!?/br> 枇杷垂著頭拿著花樣子回了房,雖然前些日子每天都是那樣的累,但是她還是喜歡那種充滿了生機的生活。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能見到很多的人,即使練武打獵很辛苦,但是總要比關在屋子里繡花要好得多。 玉枇杷最討厭的就是繡花! 其實楊夫人教導枇杷時,始終把女紅當成最重要的一項,但是盡管枇杷先后學會了寫字、畫畫、調琴、烹茶等等,但是唯獨女紅一直不盡如意。 其實比起寫字作畫彈琴烹茶,女紅的難度并不大,楊夫人也多次說枇杷不是因為笨而學不會,而是天生就是不喜歡,硬逼著做了也不用心,所以她的繡品才會慘不忍睹。 枇杷回了房,看看花樣,描在了母親為她找好的緞子上,然后穿了針,從最容易的葉子繡起,但是只繡了幾針還是放下了。過去她還能硬著頭皮繡上半個時辰,但是經過了半年的自由生活后,她實在連一刻鐘都忍不下去了。 ☆、第7章 老楊樹下 枇杷嘆了聲氣,扔下了手中的針線,打開了自己的小箱子,過去做的幾樣針線還在,她一一拿出來擺在案上細看。 說是全部都擺了出來,其實統共也不過三五個荷包和幾塊帕子。當年枇杷曾要送給父親和哥哥們的,一向嬌慣她的三個哥哥說什么也不肯把枇杷做的荷包掛在腰間,唯有父親在枇杷的撒嬌下答應了,但是馬上又被楊夫人拿了下來,說是如果玉將軍真掛著那個荷包出門,將來枇杷就不可能嫁出去。 看了一眼曾經被嫌棄過的東西,枇杷也覺得實在沒法拿來湊數,昕jiejie的女紅非常好,而自己那些歪歪扭扭圖案的繡品送她只能貽笑大方。 枇杷想了想,母親剛說,要送自己親手做的東西,那么也不只有針線才是自己做的,別的應該也可以。于是她繼續在箱子里翻找著:膠泥做的小房子是大哥買的,一大包染了顏色的羊骨頭是二哥為自己弄來的,一套木頭刻的小人是三哥給的,當然也有幾樣是自己做的小玩藝兒,但過去的這些心愛之物眼下在枇杷看來都很幼稚無趣了,想來昕jiejie也不能喜歡,枇杷又一一放了回去。 送什么好呢?枇杷的目光開始在屋子轉,當她看到墻上,馬上就有了主意。拉過一張胡床,爬上去將掛在墻上面的皮子拿了下來,認真挑了幾張。 一張全紅色狐貍皮,上面的針毛還帶了銀色的光,品相非常之好;四張免皮,都是雪白雪白的,正是最近半年里枇杷親手打的獵物留下皮子中最頂尖的,也是三哥親手幫她硝制好的。正是如母親說是自己親手所得,拿來送昕jiejie應該再合適不過了吧,母親也沒有理由再逼著自己挑花樣子繡花了。 枇杷為自己的機智很是洋洋自得。 楊夫人看到枇杷準備的禮物,果然噎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枇杷笑開了花,又乘勝追擊道:“娘,還有這塊狼皮,是三哥以前打的狼,我拿出來也送給昕jiejie,就說是三哥送的,就當給昕jiejie賠禮了,是不是很好?” 楊夫人的臉更糾結了,但她還是沒有反對,“隨便你吧?!?/br> 看著枇杷高興地出了屋子,她在背后低聲嘀咕了一句,“沒心沒肺的丫頭?!?/br> 枇杷的耳朵靈著呢,馬上轉回頭問:“娘,你說誰沒心沒肺???” “你管我說誰呢,趕緊回屋子里寫一遍,晚上拿來給我看?!?/br> 母親的語氣里已經帶著不快了。枇杷立刻明白,自己雖然聰明地逃脫了繡花的任務,但是總不能連字也不寫,于是便回房認真地寫起了。 當然她一面抄還一面自言自語,“‘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媸呛眯?,哪家生了女兒真放在床下面的?再說又哪里能把紡綞當玩具的?那還不是要弄壞了?何況女子為什么卑弱?越弱他們便越欺負你,我射箭比營州的男孩們都好,他們才肯服我,聽我的調遣?!?/br> …… “‘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于夫主,由舅姑之愛已也;舅姑之愛已,由叔妹之譽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復不可失也?!?,別人對我好,我當然也要對他們好,要是別人對我不好,我為什么要討好別人呢?就是叔妹,也要講道理喲,喜歡說人壞話的人,我才不理他們呢!” 枇杷就這樣一面評論著一面寫完了一遍,“‘其斯之謂也?!?!終于寫完了!” 對于,枇杷是非常熟悉的,楊夫人不只教她背過,又親自寫了一篇給她當字貼,所以枇杷看都不必看就能默下來。 但是她卻是一點也不信的。 里面說不通的地方太多了,枇杷隨口就能說出好幾條來,曾經也多次問過母親,比如“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笨墒浅潜钡哪橇_忽整日喝酒不干活,還打老婆和孩子,他老婆改嫁不對嗎?要是不改嫁,她和孩子早就餓死了,要么就讓那羅忽打死了! 再比如“姑云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云爾而非,猶宜順命?!逼牌耪f得對,按她說的做當然應該,可是她說的不對,為什么也要聽呢?錯就是錯,對就是對,誰對就應該聽誰的! 對于枇杷的提問,母親給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