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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咱們老板,是那個……就……他不喜歡女人……”見年曉米一臉被雷劈過的表情,對方安撫道:“你也別害怕,他不潛規則人的。就是……看上誰就對他要求比較溫和。唉,不過說起來也有點可憐,他看上誰誰結婚,不結婚也很快要結婚了,我在這邊三年了,老板身邊還是空空的?!?/br>年曉米艱難地消化了一下這龐大的信息量:“你們……不會覺得奇怪或者惡心什么的么……”“不會啊,不能搞歧視么?!蓖虏灰詾槿唬骸坝悬c起雞皮倒是實在的,但老板也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再說他是老板么,這樣看上去都讓人忍不住同情他了……你沒發現他有點謝頂了么。唉,賺那么多錢有什么用,到老了身邊連個伴也沒有?!?/br>嚴先生的兒子想必是知道這事的,依然推薦自己進來……這種事簡直不能細想。不過那是別人的事了。年曉米撓撓頭,決定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繼續和報表奮戰。新工作和他從前那種埋頭辦公室的狀態不同,接觸的人更多,也更復雜。年曉米不算是很擅長和別人打交道,大部分時間里都安分地站在一邊,看項目經理跟客戶方言笑晏晏。偶爾對方招呼他,他就禮貌地微笑一下。他凡事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多拿一點薪水。形形色色的人接觸得多了,不論是否愿意,總能看見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這大概是唯一讓人有些難過的地方了。夏末所里一個大項目收尾,慶功宴之后客戶公司的一個經理心生歹意,趁人不備拐走了所里的一個年輕女孩。幸而同事機警,發現得早。饒是這樣,趕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女孩子也已經因為奮力反抗而滿身傷痕了。所里大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平時和這個女孩關系都很要好,當場就炸了,把人渣一頓胖揍。事情鬧到兩方大佬那里,因為女孩子并沒有真的被侵犯,那個經理也被打了,這件事對方出面道了個歉就算了結了。年曉米始終不能理解,明明是強jian未遂,夠得上刑事案件的事,為什么這么輕飄飄地就揭過去了。那個小姑娘很長一段時間里精神狀態都不太對,有時候同事過去交接材料,她會突然很驚慌地從座位上跳起來。年曉米有一次還看見她躲在樓梯間里偷偷哭。他回家跟沈嘉文說起這個事,始終憤憤的,對老板很不滿的樣子。男人順了順他的背,嘆了一口氣。沈嘉文始終覺得,年曉米不太適合這份工作,辛苦是一方面,主要是怕在復雜的大環境里呆久了,人會慢慢改變。他希望年曉米永遠都是那種單純快樂,心思澄澈簡單的樣子。如果可以,他寧愿他一直在家里,帶帶孩子,養養花草,自己每天回來能看見他微笑的樣子,這樣就很好。但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說現在家里境況不好,除去這些,他和他一樣是男人,即使事業心沒有那么重,也總要有些家庭以外的東西支撐自我。這是一個人在社會上立身的根本。如果忽視那些不開心的事,年曉米自己其實很喜歡這份工作。他喜歡那種小團隊里幾個人融洽相處,共同努力的氛圍,也珍惜人與人之間共事的緣分。這些都是沈嘉文無法帶給他的。年曉米發完了牢sao,覺得自己這樣不大好。在家里就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外面遇到的那些不愉快,還是留在外面的好。他摸摸鼻子,起身處理郵件去了。家里的大門輕輕一響,沈嘉文出去了。年曉米悄悄嘆了一口氣,他忘了,男人最討厭別人的牢sao。坐在電腦跟前反思的時候,門鎖又響了?;仡^看見沈嘉文站在門口,對他舉著一個牛皮紙的小袋子,笑道:“吃么?現切的花生酥?!?/br>院外有一家做點心的老鋪子,每年花生新上市的時候,都會應季在街上擺攤子,當街賣酥糖。于是一年總有那么些日子,滿街都是花生的甜香。去年他們搬過來年曉米就看見了,可惜那時候忙來忙去,等想起來要去嘗嘗的時候,季節已經過了,酥糖攤子也撤掉了。現切的糖酥拿到手里還是熱的,沒有特別甜,但吃起來滿口留香。沈嘉文抬手摸摸他的頭發,沖門外喊:“沈念淇!過來吃糖!”寶寶顛顛兒地跑進來,拿起一塊,咬了一大口,嚼一嚼,眉眼一彎,露出兩顆小虎牙。沈嘉文把兒子抱到膝蓋上,沖年曉米微微一笑。月底年曉米和同事出差,去外地做一個畜牧業的項目。拿到計劃書的時候他看到了項目地點,心里滿是隱秘的驚喜和雀躍。十幾年過去了,扎蘭不再是沈嘉文口中的一個大鎮,而是變成了一個地級市。年曉米出了火車站,看到那些整齊劃一,筆直寬闊的街道,臉上忍不住帶出些失望的表情。項目經理卻拍拍他:“只怕你過些天巴不得想回來呢?!?/br>大客車沿著國道一路向前,城市終于被拋在后面。年曉米平生第一次親眼見到草原。極遠處是隱約的山脈,和那張舊照片里的場景重合在一起。他在風聲里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一起出來的同事也都很興奮,一路上歡笑聲不斷。然而到了地方大家就高興不起來了。盤點資產結束之前,他們一行人只能住在農場提供的平房里,這邊平日氣溫比D市冷整整一個季節。明明才是夏末,夜晚最冷的時候卻已經接近零度了。這個公司的資產有相當一部分是牛羊,一群審計員盤點資產的工作就成了給牛羊過磅。工人趕羊上秤,年曉米就在一邊看秤做記錄。起先還有點興奮感,不一會兒就慫了。背靠廠區,三面曠野,風比城市里硬多了,他覺得自己像個四處漏風的冰窟窿,只得不停跺腳來保證一點溫暖。偏偏羊群還喜歡和人搗亂,年曉米的袖子幾次被咬到,有時還沒等把數據記下來,羊就從秤上跑了,他只得一手攥著筆本一手和工人一起拽羊,簡直欲哭無淚。天色擦黑時,總算把自己這群羊記錄完了。年曉米整個人灰頭土臉,聞起來也臭烘烘的。他是寧可挨凍也不能忍臟的人,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澡堂洗澡。這邊沒有獨立浴室,都是大澡堂,每晚給一個小時的熱水。年曉米看見那個浴室膝蓋又是一軟。雖說他沒什么奇怪的心思,然而取向在這里擺著,進公共浴室和人洗澡,跟普通男人進女澡堂沒有區別。他直覺沈嘉文要是知道了這些,后果會不太妙。但是還能有什么辦法呢。他摘掉眼鏡,心里默念著“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深一腳淺一腳地邁進霧氣蒸騰的浴室。想象里的尷尬并沒有發生。他確實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見。四下都是模糊的影子。洗到一半,熱水沒了,一群大男人哇哇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