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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中眾人的視線皆在徐增壽與周王身上, 并沒有人發現匆匆而來攔住徐妙錦的道衍,只見道衍在她面前壓低聲音道:“郡主,巴音之前對你說過的話, 如今看來皆成了耳邊風……” “大師此話為何意?”徐妙錦杏眼圓瞪, 疑惑不解問道。 “不要妄圖改變歷史!”道衍語重心長說道。 “可大師自己不是也沒有做到嗎!”徐妙錦心中無限疑問, 那金剛經,明明就是道衍給她的, 此刻他卻又站出來,指責她不要改變歷史,她實在不懂他到底欲意為何。 道衍聽聞此言, 面上已是羞愧不已,是啊,一直在警告別人不要改變歷史,可事態發展到現在,自己卻已經快要掌控不了如今這局面了。 徐妙錦越過道衍,只身來到周王朱橚面前,附身詢問道:“周王殿下,我四哥怎么樣了?” 周王起身,先是看了看她,再是看了看她身后的徐家眾人,嘆息地搖了搖頭道:“已無力回天?!?/br> 徐妙錦整個人如被魔魘怔住了一般,她只覺耳畔嗡嗡轟鳴,天地一片眩暈,四哥……四哥……怎么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如意見她整個人在失重地向后倒下,忙上前扶住了她,決堤的淚水從玉面上不斷滑落,整個廳堂內,聽不到一絲哭聲,只是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她已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失聰了,還是廳堂內哭聲太震耳,只是世界一片死寂。 “錦兒,錦兒……”大姐的影子在她面前不斷晃動,大姐的唇,好像在微微顫動……為何,自己什么都聽不見? 眼前四哥已經沒了呼吸的尸身在她眼前越來越模糊,四哥的眼角,嘴角,還掛著絲絲血痕,天地間終是變成了一片漆黑…… * 紀綱眉宇緊鎖,疾步向乾清宮走去,周王朱橚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已是快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啟稟陛下,定國公不幸中毒,慘死于定國公府廳堂之上?!奔o綱一進乾清宮,就向永樂皇帝下跪稟報道。 “什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朱棣聽聞此言,拍案而起,心中甚是不解,這定國公府好好的喬遷之喜,為何會演變成一場悲劇呢? “回……回陛下的話……”周王朱橚在一旁抑制著顫抖的雙手,躬身一輯道:“臣弟已經同仵作一起驗過尸了,定國公……定國公是吃了陛下御賜的點心……中了……中了一種苗疆之毒,此毒無色無味,但是苗疆特有的一種劇毒,臣弟曾在被流放云南之時,見過苗疆人制此毒,此毒混合了千百種毒蟲之毒,基本上是無藥可解……” “荒唐!所以你們以為,是朕下的毒?”朱棣聽聞此言,已是被氣的怒不可遏,究竟是誰人,竟然敢借他之手殺人,如若查出此人,必定要將此人千刀萬剮。 紀綱與朱橚聽聞皇帝震怒,此刻已是雙雙跪倒在大殿之上,只見朱橚不住地磕頭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臣弟怎敢懷疑陛下!” “行了行了,起來吧?!敝扉σ哑鹕碜叩烬埌钢?,他雙手背后,在龍案面前不安的踱著步,心下想著徐妙錦一向與徐增壽兄妹二人感情最好,她若是也誤會這毒是自己下的……于是他抬起頭,對紀綱吩咐道:“此案交與錦衣衛北鎮撫司,你速速派人下去,就算把整個應天城挖地三尺,也要將那下毒之人繩之于法!”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奏!”紀綱用余光瞟了一眼周王朱橚,繼而奏報道。 “五弟,無事就先退下吧……”朱棣見紀綱神色,已知此事甚為機密,便轉而對朱橚說道。 待朱橚退下之后,紀綱稟報道:“陛下,關于建文失蹤一事……” “此事可有消息了?”朱棣聽聞紀綱談及此事,眼中霎時閃過一絲亮意。 “回陛下的話,定國公之死如此蹊蹺,臣仔細思量著,此事怕是與建文失蹤一事有關?!奔o綱將最近所得線索串聯起來,做了一個大膽猜測。 “哦?此話怎講?”朱棣聽聞此言,便心生好奇問道。 “臣自奉皇命,追查建文失蹤一事,便時刻不敢怠慢。經線人來報,那日進宮之人,除了鐵鉉之女,齊泰之女,黃觀妻小,便是定國公與徐小郡主了……”紀綱回道。 “朕知道定國公與郡主入宮一事,但那日定國公與朕說,他們出宮之時,才見乾清宮起火,他們兄妹二人并不知道離開乾清宮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敝扉蓡柕?。 “臣自知定國公與郡主定不會欺瞞皇上,臣之前也未敢懷疑他二人,只是近日來種種線索,皆是指向定國公與郡主,臣不敢再瞞皇上了……”紀綱繼而奏報道。 “哦?你們可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線索?”朱棣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因為他本人也根本不相信,那具焦尸就是建文帝本人,而且太子,皇后,還有那幾個丫頭,也一同失蹤,那幾個丫頭同徐妙錦的關系……使得他現在不得不懷疑此事與徐家兄妹有關。 “回陛下,前錦衣衛指揮使趙曦,近日突然悄悄出現在應天城中,并且頻繁出入御史景大人的府邸?!奔o綱見朱棣神色有異,心中便知皇帝此刻也心生懷疑了。 “景清?那趙曦可是朝廷欽犯,他這么大膽,敢自投羅網?”朱棣疑惑問道。 紀綱頓了頓,繼而說道:“臣現在只是派人盯著趙曦,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戲,所以并未打草驚蛇,不過前幾日,臣派去在景大人家的線人稟報,定國公與趙曦同時出現在了景大人家,他們三人在密室中談話的內容,臣不得而知,不過臣心中斗膽猜測,此事必與建文失蹤有關。只是無奈今日突然發生定國公中毒一案,如今已是死無對證……” “繼續派人盯著趙曦,朕倒要看看,這趙曦與景清,到底要打什么主意!”朱棣嘴上雖這么說著,心中卻已是一肚子的疑問,錦兒,這事到底與你有沒有關系,朕不希望你……背叛朕! * 待徐妙錦再醒來之時,已是身處西宮之中。 “錦兒,你醒了?!敝扉σ言谒竭呑嗽S久,見她醒來,便親手幫她掖了掖被子。 還未等他抽手,便被她死死拽住右手,他見她面色慘白,卻又流淚不止的樣子,忍不住心生憐惜,輕嘆道:“錦兒,連你也懷疑,那下毒之人是我嗎?” 徐妙錦含淚搖搖頭,只是眼前人本就手上沾滿鮮血,她已分辨不出,自己應該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 “此事與我無關,是有人蓄意挑撥是非,朕已派錦衣衛去調查此事,你放心,就算挖地三尺,朕也要將那下毒之人找到?!敝扉粗难?,目光篤定地說道。 她含淚點點頭,他俯身想要親吻她的額頭,她卻轉過臉去表示拒絕。 “你心中還是懷疑我?”朱棣目光中已有些許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