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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英氣少年便是女扮男裝的徐妙錦, 只見她不慌不忙回道:“千戶大人謬贊了,想必千戶大人心中已知我今日來意?!?/br> “王妃娘娘太高看在下了, 現在朝廷收回了各位藩王的兵權, 在下也樂得個賦閑在家?!卑鸵裘髦收f,卻把話題引開。 “千戶大人不必轉移話題,我向來有話直說。妙錦今日前來, 是有事相求千戶大人?!毙烀铄\見他話語躲閃, 便開門見山說道。 巴音嘴角一彎, 輕笑問道:“在下現在乃是一賦閑之人,如何能幫得了王妃娘娘???” “我要去大同, 這事千戶大人可能幫我辦得到?”徐妙錦語氣堅定地問道。 “辦不到,在下奉勸王妃娘娘最好哪也別去?!卑鸵舸舜位卮鸬牡故峭纯?,繼而又勸慰道:“當下正是削藩的節骨眼上, 娘娘去大同做什么?寧王殿下本來在藩國內本無任何可被人指摘的,這會娘娘要出大寧,這可是往刀尖上撞??!” “哼!大人也知曉現在是削藩的關鍵時刻,如若我去不了大同,那就勞煩千戶大人給燕王殿下帶個信,讓他派人前去大同救我二姐二姐夫?!毙烀铄\心中知曉,與巴音這種心設城府之人說話,必須要步步小心,方能套出一言半語。 “喲……娘娘何出此言啊……在下與燕王殿下,何來交集??!”巴音笑道。 “千戶大人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如若再這么躲躲閃閃的與我說話,那我便可現在就動身去北平,親自問個清楚!”徐妙錦步步緊逼道。 “娘娘這是何苦呢!咱們現在能少給寧王殿下惹事,便是最好的了,這削藩之刀,不一定哪天就落到我們頭上來了?!卑鸵裟闷鹱郎喜璞?,小心翼翼地說道。 徐妙錦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扣到巴音桌上,她用手敲了敲桌,鎮定說道:“這封信,麻煩千戶大人送去大同與我二姐二姐夫?!?/br> 巴音面帶難色地笑了笑道:“王妃娘娘怎么就那么認定且相信在下一定能幫您?” 徐妙錦冷哼了一聲:“千戶大人不要再與我演戲了,我早知道你是燕王的人?!?/br> 巴音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那信,他還是收下了。 徐妙錦心中其實再清楚不過,此刻不是給朱權添亂的時候,北平那邊,怕是也急著想對策應對呢吧……只是這一時半會,削藩之刀還架不到他們脖子上,故此他們還有時間做應對準備,只是代王,岷王,齊王,還有那個倒霉的湘王,他們才真的是即將要面對這削藩的刀刃了。她自知自己沒有那通天的本事能救得了二姐,但送封信過去提個醒,總還是顧及這多年的姐妹情誼。好在歷史上代王只是被廢為庶人羈押起來,永樂年間他還會出來蹦跶呢!她送此信的真正目的,實則是真想看看巴音到底有多大本事。 ———————————————————— 北平燕王府 這建文帝才登基一個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周王開了刀,這會又將周王的罪狀一一列出,寫成敕書,分發給諸王,令其議罪,即要求諸王對周王的處置發表意見。這招可真是夠陰險的,不但是逼著諸位藩王落井下石,諸王又不能抗旨。 現在諸位藩王都等著看燕王的動靜,畢竟他現在是洪武皇帝二十幾個兒子中年齡最長,實力又最強的一個。 但一個月過去了,北平始終沉默。 朱棣此刻也是郁悶呢!朝廷讓他議個什么罪啊,你建文帝不由分說,就把人抓了,此刻都貶為庶人流放云南了,可就憑朱有爋的一個折子,真憑實據都沒有,讓他如何議這個罪??! 朝廷見燕王始終沒動靜,便再三下令催促,此刻燕王府書房內,道衍和尚正在那悠哉悠哉的品茶呢。 “你這死和尚,倒是跟沒事人一樣,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朱棣見道衍此刻神情,便冷嘲道。 “殿下可已經想好,這議罪,該怎么個議法?”道衍放下手中茶杯,抬眼問道。 朱棣在案前來來回回地踱步,他緊鎖眉宇,輕聲嘆息道:“還能怎樣,上頭讓我議罪,我又不能不議,你當我不想救五弟嗎?這幾日他日日托夢與我,到底是一母同胞,上頭連個正經證據都沒有就把人抓起來了,你讓我能怎樣!莫不如就輕描淡寫幾條罪狀,交上去敷衍了事算了,以我在宗人府中地位,說不定還能再替五弟求求情?!?/br> “殿下,如此欠妥!當下之形勢,殿下不能委曲求全!” ☆、第71章 削藩(三) 第七十一章削藩(三) 只見得道衍放下手中茶杯,娓娓道來:“朝廷這一步棋走的是投鼠忌器, 一是要以儆效尤, 二則是要引蛇出洞?,F在眾位藩王都在看王爺的表態,如若王爺此刻委曲求全, 那其他藩王便是一盤撒沙,力量便無法凝聚在一起, 到時候朝廷一個個的擊破, 王爺孤軍奮戰,還有多大勝算?” 朱棣眉宇緊鎖地錘了下桌子, 嘆氣道:“大師所言卻是,可就算本王不議五弟的罪, 其他藩王便會跟我一心嗎?” “如若殿下向朝廷示弱,那朝廷削藩的決心只會更堅決, 殿下身為諸王之長, 眾人都在等著你表態,殿下此刻決不能示弱!”道衍目光中充滿堅定,灼灼地看著朱棣。 朱棣心中權衡了一番, 思量著, 按洪武皇帝定下的, 只要周王犯的不是謀逆之罪,其他之罪, 以他在宗人府的地位,都可以商量,那么這奏書該怎么寫, 既不得罪朝廷,卻也不能坐實周王犯罪一說,他當即思量道:“多謝大師指點,本王已知該如何了?!?/br> 燕王的奏書不日便抵達了京城,滿朝文武,天下人都在翹首以盼燕王表態,看他是否被這削藩之刀所震懾,已向朝廷俯首稱臣。 建文帝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奏書,他居然被感動了…… 只見那奏書上寫著:“若周王橚所為,形跡曖昧,幸念至親,曲垂寬貸,以全骨rou之恩。如其跡顯著,且在,臣何敢他議?臣之愚議,惟望陛下體祖宗之心,廓日月之明,施天地之德。 ” 不得不說,燕王這奏書寫的確實高明……不但沒有議罪,還替周王求了情,但求情的同時,又與他講理。且字里行間棉里帶刺,這表面上柔和,恭敬的回音,實則充滿了殺氣。如果周王所作所為形跡曖昧不明顯,那么希望皇帝能念及大家都是至親的份上,就饒了他吧,成全骨rou之恩;如果周王所作的事情違法犯罪的形跡已經十分明顯,反正有在,我等做臣子的還敢多講什么呢? 而這“惟望陛下/體祖宗之心,廓日月之明,施天地之德?!庇智〉胶锰幍膸徒ㄎ牡壅伊藗€臺階下,他建文帝不是想施仁政嗎?